时间:七方会的两个月前,也就是蕙城危机的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地点:蕙城南面近郊一处寻常的独家村,从附近的田地来看,应该是个农耕人家。
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沿着田间长满了杂草的道路缓缓驶向独家村唯一的一间泥砖瓦房。田间,一个戴着宽边草帽的农夫正在田地里低头耕作。
随着车轮声慢慢靠近,从泥砖房中走出了一个人。此人,迎着马车露出了笑脸。
“请二位先到棚下喝碗茶水。”这人对着已经来到近前的马车说,然后就先行进入了位于屋子旁边的茶棚里。
这个茶棚是由四根直立的木头支撑着一个稻草棚顶而成的,棚下面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方桌,方桌上简单的摆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茶碗,周围则摆放着几把木制的小凳子。此时,那人正在茶棚下往茶碗里倒茶,准备接待马车上下来的人。
只见头戴宽边斗笠的马夫一言不发,放下了手中的缰绳后,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别说废话,也别做这些无谓的事。解药呢?”车夫边说边将斗笠拿了下来,原来这个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邢天扬,而棚内倒茶之人是傅博。
“急什么,远来是客,何况说好的是你和那个白先显一起来的。”傅博说话间已经把两碗茶倒满,推向邢天扬这边。
“他就在车上,不过只是剩下一口气而已,已经是和死人没有差别了。可惜他不是野兽,要是野兽的话,我或许还能救活他。”邢天扬指了指马车的车厢。
傅博慢慢走向马车,踏上去,掀开帘布,一阵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
车内,白先显躺在一张毯子下。从露出来的头部看到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看着车顶,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凹了进去,嘴唇僵硬地微张着,活像一具干尸。
“我可没把他伤成这样。”傅博说。
“可是你把他打成了重伤,才会让那两个小鬼有了可乘之机,然后为了解决那两小鬼,他才变成这样的。”
“那就算了,反正他不是这次的主角,你才是。”傅博已经从马车上下来,说这话时刚好经过邢天扬。
邢天扬一把抓住傅博的衣襟,将傅博拿在自己面前,“对你这么一个小子,我已经很有耐心了,再不交出解药,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而把你打死!”
“你最好先放开手,我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现在很容易死的哦,基本上你再碰我几下,说不定就死了。不过,到时候你就得给我陪葬了,毕竟只有我有百草断肠丹的解药。”傅博不慌不忙地说。
邢天扬狠狠的喘了几下粗气,然后一把将傅博放开了,傅博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走进茶棚坐了下来。
“有什么条件,赶紧说吧。”邢天扬无奈地跟着傅博进入了茶棚,也坐了下来。
“我喜欢怕死的人,只有怕死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只要把他的性命握在手上,便能使他对我惟命是从。不过你也不用急,接下来要跟你聊的人不是我,是他。”傅博的大拇指向后指了一下。
顺着拇指指过去的方向,看到了刚才在田间干活的农夫正扛着锄头走过来。
农夫低头走着,缓缓走进了茶棚,说:“渴死我了。”然后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整个过程中农夫的脸要么就是被宽边草帽遮得死死的,要么就是被茶碗挡住了。放下了茶碗后,农夫才终于脱去了帽子,只见农夫慢慢把帽子拿下,移到脸的前面,然后瞬速把帽子拿开。
“噔噔,没想到吧。”拿开帽子的瞬间,配上了如此滑稽的开场白,露出的脸竟是笑脸形的白色面具。
邢天扬一下就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愤怒,一拳便往面具砸了过去。
但是,“嘣”的一声,拳头并未打到面具男的脸上,而是被一道宗道气壁挡下了。
“宗道气壁?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露脸相见。”邢天扬收回了拳头。
“露了你也不认识,所以不必纠结于这个,该露的时候也就自然会露了。”面具男回应说。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要入正题了。你以后跟我混吧。”面具男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什么?我邢天扬不会轻易屈于人下,你算老几。”
“百草断肠丹是我给傅博小兄弟的,所以说,我才是真正掌握着解药之人。而且,你说我算老几?”面具男话一说完,一股强大的气压便从他身上涌出,压得邢天扬几乎透不过气。
“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邢天扬很吃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就是你以后的主公。”面具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句话说出时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人感到恐惧而不敢反驳。
“你是个难得的人才,等我的霸业一成,你也会获得你应得的地位和财富。期间,我会定期给你百草断肠丹的解药,只要你听命于我,最后我才会帮你彻底除去体内之毒,懂了吗。”面具男继续说道。
“咕,喔喔,喔,好,好,那我就答应你。”邢天扬被迫之下,便答应了面具男的要求。
“很好,这才像话吗,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来,干了这碗茶。”面具男一下子又换回了轻松的说话语气。
刚从面具男的斗气压迫中获得解脱的邢天扬,不住地在喘着粗气,缓过这几口气才拿起了茶碗,一饮而尽。
“那,解药呢。”放下茶碗,邢天扬不忘赶紧询问解药。
“你已经喝下啦。你是个高手,你自己认真感受一下,应该就能感觉出来了。”
邢天扬提了一下气,发现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觉得无力提气了,才发现这是真正的解药,心中暗喜,又想到这只是一时治标之药,便不禁又心生怒气。但邢天扬很清楚,眼前之人,实力在自己之上,而且现在自己身中剧毒,已经完全受制于人,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这就对啦,你生气是肯定的,但你以后得听命于我也是肯定的。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面具男像是看穿了邢天扬一般,邢天扬则只能对此默不作声。
“主公,车上还有一人,不过已经是命悬一线了。但他所习得的苍剑八式却是十分难得的武功,所以,我请求能把他交给我,我定能使他物尽其用。”此时傅博向面具男低头拱手请求道。
“傅小兄弟,你我之间又何必这么客气呢,你要就拿去吧。”
“谢主公。那既然,事情已成,那我也得赶回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去吧。”
获得了面具男允许,傅博便驾着马车离开。
“慢着。”邢天扬一下就把他叫住了,然后又说到,“之前追杀我们的两个小鬼中,那个使双棍的小鬼似乎并未死掉,而且他听到了你放我们走的秘密,所以你要小心了。”
“这样吗,我懂了。”傅博对此似乎并不太在意,然后驾着马车就离开了,留下面具男和邢天扬还在棚下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