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散去,刚才落入河里的谭润章单膝跪在蹲在水面之上,绝剑插在水面之上支撑着右半边的身体。
“我已多年未使用过绝剑道,但是却是一直都没有落下练习,没想到这一出手狼狈的却是我自己。”那人缓缓落到了水面之上,站立之处,河面不断泛起波纹,血液在河水中不断弥漫,那是刚开始对剑之时被谭润章的剑气划伤的伤口处的血液。
“你我都已接近力竭,该来决出生死了。”谭润章说这话慢慢站了起来,抬起绝剑指着那人。
那人也抬起长剑指着谭润章,二人身上慢慢开始散发出相同的凛冽寒气。
“绝剑道——绝命一式——剑途多舛”
谭润章把剑拖在身后漫步前进,所过之处,剑尖划过的水面被直接冰封出一条道。绝剑一挥,剑气化成无数条冰刺刺向那人。
冰锥范围之广,那人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提剑砍向会命中自己的冰刺,冰刺碎落,眼前谭润章的剑刃已到。
那人剑势已出,无暇再接谭润章的剑,闪身便躲,身体撞到了还在不断前出的冰刺,谭润章一剑划破了那人的右肩,第二剑再取咽喉,那人的长剑挡在了喉间。
谭润章提气双手运剑,绝剑粘住了那人的长剑,寒气透过兵刃将那人的手连同他的剑冰结。绝剑剑刃开始在那人的剑刃上滑动,剑身一拧,绝剑直砍向那人面门。
“绝剑道——绝命二式——绝处剑至”
谭润章的剑并未砍中那人,反而是谭润章转动了身体从那人脸前带离了绝剑。
原来是那人更快的掌刀直刺谭润章胸口,掌刀裹挟着强悍的剑气,剑气已经割破了谭润章胸前的衣物,慢躲闪一瞬间,谭润章的胸膛就得开出花来。
绝处剑至此招一出,人便化剑,以剑出剑,更能达到人剑合一,剑锋更准,剑势更强。
那人飞身而至,自上砍出一剑,两剑相接,谭润章手中绝剑瞬间冰屑震飞,谭润章双手持剑抗下这一剑,双手被震得不住抖动。
那人一剑剑力未尽,另一剑已从谭润章侧腹下方挑起,这两剑之快,已经完全超出了谭润章所能做出反应的极限。
“绝剑道——绝命三式——剑棺庇命”
那人的剑刃结结实实挑中了谭润章的侧腹,但在此瞬间,一阵冲击从剑刃挑中之处爆开,冲击将那人推开,谭润章直接被弹入水中。
“砰”的一声,谭润章不断向水底坠落,他还能望到水面之上月光之下的那人的身影,但他此时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已经对自身和身外的一切没有任何的知觉。
剑棺庇命此招一处,自身上包裹着一副剑作的棺材,将本源的自己困在棺中,剑棺会反弹身体受到的攻击。
但,进入了棺材之人,真的能再走出来吗?
“绝剑道——绝命终式——一剑生机”
一道寒光灌进了河中,直刺正在下沉的谭润章。
谭润章的身体瞬间被贯穿,但是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真正的谭润章在水中立在了那人的后方,身体散发和那人一样的寒光,河底之下,寒光四射。
转瞬之间,二人浮出了水面,寒光散去,二人于河面持剑而立。
二人缓缓飘起,剑尖对准了对方,耀眼的寒光从剑身散发出来,寒光如丝如缕飘散于空中,随后,寒光如一阵清风相对靠近。
剑尖对碰,如丝如缕的寒光相互交织在一起,然后对剑相顶的二人急速向着谭润章所在一方推去,直至推至河岸的竹林之中。
竹林中,一只小老鼠正在觅食,突然一阵强光激发,然后小老鼠被一缕飘飞的寒光一分为二,光源的周围,无数的竹叶在风中飘成了两半。
寒光散去,绝剑抵在了那人身前,剑尖之处,宗道气壁被刺得深凹了进去,然后,气壁继续内凹,最后,剑尖裹着气壁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噌的一声,那人身后,一把剑从空中落下插入了地面,那人也随着声响口中渗出大量的鲜血。
气壁慢慢向着绝剑流去,然后通过绝剑流入了谭润章的身体之中。
“我的宗道元气居然如泥牛入海一般,现在的你,简直就如怪物一般。”
话音一落,那人向后缓缓倒下,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谭润章瞪大着双眼站立原地。
那人倒地的瞬间,激起周围的枯干竹叶,枯竹叶飘起之后慢慢落回到了那人身上。
“润章,你已将绝剑道修炼到了最后一招,为何,你还没达到宗道的境界。”
听到这句话,谭润章从错愕之中回过了神来,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跪倒在了地面之上,绝剑插在地面上才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为什么,刚才那一剑的对拼正处于最后分出胜负之时,你将你的剑甩走了,之后用宗道气壁硬扛下来。直至最后,力竭的我并不自信能使你的宗道气壁破防,是你,是你放弃了抵抗,让我的剑插进了你的身体之中。”
“这片竹林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这是我为自己选的墓地,死前的我浑浑噩噩,死后的我想有个体面的安葬之处。”
原来,在对剑的最后一瞬间那人将自己的剑飞出来挡下每一缕会砍断竹子的剑气,最终只能是以宗道气壁硬扛谭润章的剑。
说到此处,那人感到身体一阵寒意,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又是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润章,最后,我还想托你一件事,那把剑,请你,请你帮我交给我的徒弟,他在山荷城,他,他叫章尚。”
那人说话之时,眼睛的余光瞥向那把插在地上的长剑,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谭润章也瞥了一眼那把剑,但是并没有了站起来去拔起它的力气了。
之后二人相对无言,低头喘着粗气的谭润章一度以为那人已经咽气了,心中有无数的疑问萦绕心头。
凉风吹过,又吹起了一阵竹叶,大部分竹叶都又飘落覆盖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又缓缓张开了双眼,透过竹子间的间隙,那人看到了一轮冰冷的明月。
竹叶覆盖他的身体之时,他感受到了一丝的温暖,就如同当年被自己的妻子抚摸一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