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群情激涌,台上,章尚手中那柄剑锋三尺三的寒剑已经刺出。
剑锋划破了声浪,封锁了台下众人的咽喉,台上台下只剩下台上脚步踏前之声,随之取而代之的是剑气燃烧的呼啸声。
章尚手中之剑出鞘之时,本是寒如冰冷如雪的冷冰刃,此时剑锋裹挟着的炙热的剑气正凌厉燃烧,长剑未达诸恒东胸膛之时,一股热气已经先行灼烧了诸恒东的衣裳。
诸恒东未作闪避,侧身,将手中大刀双手反腕倒竖在了身前,随着剑尖刺中刀身的声音发出,刀鞘应声粉裂炸飞,但是剑锋却在未能向前再进一分。
炙热的剑锋被大刀封锁了剑气,章尚使力再进,只得压得剑身弯曲。
诸恒东大刀往侧臂上微微收回,身体微蹲的同时,微蹲的前腿一震,一股气力从脚下传上,脚下的地面瞬间凹裂。
气力抵达刀身,诸恒东大喝一声,反腕瞬间回拉,刀身一撬,抵在刀身的长剑应声飞脱章尚的双手,在半空中翻飞滚动。
“噌——”
长剑落地,直直插入了石板地面砌筑的比武台上。插在地上的长剑的剑柄带着剑身不断晃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嗡的声音。
然而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但是越来越大的嗡嗡声并非长剑传出,而是传自正在对峙的诸恒东章尚二人,诸恒东正双手用力向下压砍章尚,章尚双手拍住了刀刃,刀和手接触之处,嗡嗡声不断传出。然后,章尚左腿弓步一压,双手一摆,竟将压迫在上身材高大的诸恒东甩了起来,诸恒东表情错愕,接着,章尚双手一松,诸恒东带着大刀被甩飞了出去。
诸恒东以刀插地,整个人稳稳倒撑在地上,一个翻身,大刀割裂地面,刀气更是破地而出直击章尚。
章尚不闪不避,头颅低垂,右手一挥,手背将刀气一拍而散。
此时,二人距离三丈多,长剑正在二人之间。
“你果然还是不适合用剑,但是,你为何还要用剑呢?”诸恒东用低沉的语气说到。
章尚并未有回答,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长剑前,“噌——”的一声,长剑被拔了出来。
章尚,双眼看着剑刃,淡淡地说:“因为这把是——复仇之剑。”
长剑一挥,将话音甩到了地上,章尚拖剑疾冲,快要接触到诸恒东之时,章尚闭上了双眼,回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一年,五大门派奋起反击北漠铁骑,正在四处征召江湖群雄。那一天,珑玉派已经整装代发,正在山荷城内召集最后一批的兵员,而章尚在母亲的吩咐下进城买盐巴,手上的一包盐巴连着章尚一同被抓壮丁一般被强征进了讨虏大军。多年之后,学了一身武功的章尚归家之时,家里的老母亲却已死于人手,而杀母仇人正是他最好的战友诸恒东。
长剑劈砍,招招大开大合,破绽百出,诸恒东不做任何格挡,只是稍微挪身便一一躲避。诸恒东看准了必杀的时机,一刀横劈,刀势危及章尚身躯,左脸却先受到了章尚右膝的一记重击,那一瞬间,诸恒东失去了意识浑身瘫软,握刀的右手几欲脱刀。
恍惚当中,诸恒东感受到了一股寒劲接近,食指和中指在下意识夹住了那股寒劲。
章尚的剑势披上了一股寒劲,但是此时被诸恒东双指就轻松夹住,诸恒东左手扭动,长剑被扭得螺旋弯曲。
章尚一下松开了握剑的双手,双拳直扑诸恒东面门。
“咚、咚”的两声,诸恒东被拳击重重砸落地面,几乎在同一瞬间,“噌”的一声,诸恒东放开双指夹住压弯的长剑,章尚则随着长剑抖动的声响后退了开去,左手捂着自己的左半边脖子。章尚拳击诸恒东的同时,诸恒东靠着仅有的意识双指将长剑弹飞,剑刃直取章尚咽喉,章尚两拳打完,本欲继续重拳轰碎诸恒东头颅,却在最后关头收手后避,才躲过了封喉之剑,但还是被划伤了脖子。
“刚才出拳的人是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继续出拳,而不是像你一样再次缩头如龟。”此时诸恒东大刀支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复仇之剑,好,好一把复仇之剑,它不仅是你的复仇之剑,也可以是我的复仇之剑,我今天必定要手刃你,以祭亡妻在天之灵。”
此时诸恒东已经完全站直了身体,大刀也指向了章尚,脑海中涌现的是十余年前自己的妻子被重拳轰死的凄惨景象。
章尚脖颈上的伤口并不甚深,只是稍一用力一抹,伤口就止住了血。
诸恒东人未到,刀先至,章尚侧跃躲避,飞刀切断了章尚飘飞的发梢,刀势又从章尚身后飞来,章尚一个下蹲,刀掠过章尚头顶,飞回到了诸恒东的手中。
“出现了,百步飞刀——诸恒东。”台下的龙在天心想。
“这还真是特别的功夫呢,那把刀目测也有四尺多吧,竟将这样一把重刃用一根细丝耍的飞来飞去。”台下的谭润章看到也不禁对着身旁的一个武者说到,但那个武者并未和他搭话。
诸恒东用刀,但是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刀客,他原称号为百步流星,一手流星锤使得出神入化,后来才改为流星刀,外号变成了百步飞刀。
诸恒东站立原地,飞刀如鞭,鞭向章尚,章尚在地上翻滚躲避,将流星刀一一避过,顺势还跃到长剑掉落的地方拾起了长剑。
诸恒东等的就是这个瞬间,章尚拾起长剑的同时,流星刀已经飞到眼前,章尚手臂抵住长剑剑身硬扛飞刀。
“砰!——”的一声巨响,巨猛的刀势将章尚整个轰飞,章尚口中的鲜血洒落地上画出了自己飞退的一路。
诸恒东并没有给章尚喘息的机会,飞刀又直取弓背勉强站立的章尚。
这一击,诸恒东是怀着贯穿章尚的意志击出的,刀势奇猛,刀刃划破气压,带着一股锥形气浪袭来。
这一击接着一击,章尚已经没有了躲避的空隙。
最后一个来回,章尚双手握剑的同时,长剑上摆,长剑直接穿透了刀身的气浪,刀尖刚要穿进章尚胸膛时,刀势偏斜了,从章尚腋下掠过,风压扯破了章尚的衣物,刀势再回时,章尚已经躲开了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