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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书屋 >  执道纵横 >   第一千八百五十五章 血脉相连

可能是因为离家太远,也可能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总而言之,现如今的风仙,终究不是当初那个少年郎了。他已经彻底的离开了母亲的怀抱,也不再拥有其他人的庇护。

现如今,他只是他。

只有他自己才记得他自己的名字,他清楚的知道,他叫北冥风仙。这个名字,还有他的生命,都是他的母亲带来的。他一路前行,始终都认定,母亲是他一生中不可缺少的人。

所以他在沉睡之中,最先想起的人也是他的母亲,以及母亲身边的那些人。家,在他的印象中,就是那方古老世界里的一座小屋,就是那小屋旁边的一处药田。

在北冥风仙的印象中,母亲身边的人对他都很好,就算是与他素不相识的妖族族人,待他也很是不错。

妖族族人会如此,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同人族的族人,在秉性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其实这两个生灵种族,都是拥有道德的种族。

只是,若将道德比作是一把用来衡量许多事情的尺子。那么这把尺子在不同的生灵种族之中,便会以不同的形式展露出来。

在人族的族人看来,妖族就是兽类,尚且没有开化,野蛮且凶残。可是在妖族的族人看来,人族,也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的阴险生灵。

这是一种认知上的偏见,可这样的偏见却又是实实在在地源自于现实。无论如何,这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北冥风仙也是在走过了很长的路以后才发现,家原来是那样温暖。

只是,家再好,他也还是离开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离开那个温暖的地方是为了什么。他就是为了他的父亲,也为了他的母亲。在北冥风仙的记忆之中,母亲曾无数次提起过父亲。

在每一次提起父亲的时候,母亲或是在笑或是在哭。可无论如何,他能从母亲的表现之中读到的,都只有温柔。从他第一次明悟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不恨他的父亲了。

是啊,一个能够让他的母亲,在充满了困难的生活中,绽放笑容,充满温柔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

更何况,在母亲的讲述之中,他也是无数次了解到,他父母之所以会分开,其实也是造化弄人,也是因为命运无比曲折。

在北冥风仙的记忆之中,母亲每一次提到父亲,或者是想起父亲,在大多数的时候,往往都是面带笑容的。

他希望那样温柔、真挚的笑容,能够永远地停留在母亲的脸上。他希望为了抚养他而受到诸多苦难的母亲,能够一直快乐。

母亲倒是不止有他,更还有几位要好的朋友。那几位朋友的陪伴固然重要,固然珍贵,可是小小年纪便聪慧过人的北冥风仙知道,这些人,都不是能够能让母亲一直微笑的人。

那个人,只可能是他的父亲。

除了父亲以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做到这件事,就算是他这个儿子,也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而且,因为年少时的种种经历,他对于父亲,也是怀有一颗崇敬和憧憬的心。

他敬重他的父亲,因为他在前行的路上曾无数次遇到过足以让他失去生命的危险。而在遇到那些危险的时候,他的身体之中,便会涌现出一种力量。

那种力量,既不属于他的母亲,更不属于他那因机缘得来的凤凰血脉之力。抵达生死边缘,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力量,就是源自于他的父亲的!

那是何其磅礴、何其坚毅的力量啊!

就算从他记事开始,他就没有见到过他的父亲,他也能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至少在他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他能够通过这力量感受到父亲的意志。

他知道,这份意志,其实就是父亲道心之所向,是父亲那颗心所向往的具体显化。他是父亲的孩子,所以他拥有父亲的力量,这是不可逆转、不可否认的事实。

“爹啊——”

夜更深了,北冥风仙的梦,也更加真实和深沉了。月色依旧朦胧,月也安静地坐在这篝火旁边,守候在白夜二人的身边。她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她也没有修行。

月,只是像现在这样,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其实这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乐趣。

她看白夜,她看风仙,就犹如是在看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就犹如是在看,一个人的少年和中年,甚至是暮年时候的样子。

白夜也很安静,只是在一直沉睡。而北冥风仙,也就是风仙,他虽然睡的很死,一般来说也很安静。但是就在刚刚,他喊出了这一辈子,都没有正式喊出过的那个称呼。

这对于风仙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风仙却并没有意识到,他一直都在找寻的人,他苦苦寻找的那个人,现如今就躺在他的身边。

而白夜亦是没能察觉到,他心中众多疑问的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疑问,那个疑问的答案,现如今,就在他的身边。或许,这真的是一次命中注定的错过。

不过未来的路还很远,风仙尚且年轻,白夜也拥有着恐怖至极的体魄。无论是他们两个之中的谁,都是不会轻易陨落的。

而且,白夜会不断变强,风仙也注定会不断成长。终有一天,真相会被所有人得知。而现如今,期待着白夜和风仙之间能够有什么故事的人,就是月了。

月,可以说是白夜与风仙产生了这次交集的唯一一个见证者。只有她知道,这颇为漫长夜晚,风仙到底都说过什么梦话。

这件事,甚至还要关系到许多年之后,当一切疑惑和疑问都已经不复存在,真相,早就已经成为事实的时候。

月与北冥风仙再见,这个在许多年之后就彻底长大的青年,会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月姨,然后在后者的调笑声中,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如今,月也只是在心中留有几分疑惑之意,因为她也已经开始怀疑,白夜与风仙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什么关系。不然的话,在风仙在梦呓,在高呼父亲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发现,这两个模样都很年轻的人,他们的眉眼会是那般的相像?他们的面容在某些时候,又会是那般的一致?

或许是因为夜色太深,又或许是因为朦胧的月色,与明亮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导致这两个人都受到了光的影响,所以看起来,才会是这般的相像。

不过现在,这两个人到底是像还是不像似乎也不是很重要,因为无形之中,他们两个的感情的确已经上升了一个高度。

白夜虽然睡的安静,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风仙居然就已经滚到了他的身边。如此一来,单单从睡相上来看,风仙倒是给人一种柔柔弱弱,仿佛是在寻求保护的感觉。

可是实际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北冥风仙为了变强,为了能够找到父亲,已经去过太多的世界,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北冥风仙其实已经成长了,俨然可以独当一面。

只是,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也实实在在地是他第一次遇到他的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本能,他身体之中的血脉,又怎么可能会让他拒绝父亲的怀抱。

母爱若海,父亲是山。

海之浩瀚,海之深阔,不可估量,固海纳百川,母亲的爱足以包容一切。而父亲的爱,就犹如那磅礴到极致的山峦峰岳一般,高耸入云,无法见峰。

父亲的爱,其实是沉重的。很多时候,这种情感似乎是不会被人轻易的察觉,但是,它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并且细致入微,就藏匿在那云霄之中。

北冥风仙自己当然不知道,他身边躺着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与他一见如故的兄弟,而是他的父亲。

可是,北冥风仙身体之中的血脉,却实实在在地认出了白夜。而且正是因为白夜的存在,因为白夜的影响,北冥风仙身体之中的血脉也在发生变化。

这是一场蜕变,一场暂时不会结束,结束之后,北冥风仙必然会脱胎换骨的蜕变。北冥风仙离开他的母亲,已经太久了。可是他离开他的父亲,却是要更久的多。

很多东西,是他本该拥有的,却因为这种分别,一直都未曾能够拥有的东西。而现如今,白夜与他终于相遇了。

就在机缘巧合之下,白夜是为了变强,而北冥风仙亦是如此。因为北冥风仙还想要去更加广阔和可怕的世界看一看,想要去那些世界之中,寻找他的父亲。

但是现在,这场机缘巧合之下的相遇,让一切变化,都变得水到渠成。夜色正浓,月也是乐得去观察白夜二人的睡相。

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北冥风仙身体的蜕变,也是不知不觉地开始了。在那种朦朦胧胧,不曾清醒的状态之中,纵然是北冥风仙自己,也会察觉到他自己的变化。

北冥风仙当然知道,这样的蜕变,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蜕变。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其实也是根本不可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蜕变的。因为,他不曾知道真相。

他的梦,倒是还在不断地衍生着。而那些梦,有的美好,有的痛苦,有的真实,有的虚幻……在这种状态之下的他,就好像是在众多世界之中接连不断得游历着。

只是无论那些世界如何变化,那些世界之中的人,永远都是固定的。他所梦到的人,不是他的母亲,就是他的那些姨娘。再者,就是他那个模样模糊,却又好像真实存在的父亲。

他梦到了他的父亲,这本不是特殊之事。

因为他以前也曾梦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但是这一次是特殊的,因为他第一次觉得他的父亲距离他无比之近。所以隐隐之中,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父亲,因为他不想失去。

在以前,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梦,偶尔也会有一些噩梦。那些梦与他的父亲有关,说白了就是有关于失去的梦。

那样的梦,让他痛苦万分。而每一次做这样的梦,也唯有他的母亲才能让他感到安心。所以这一次再做梦,他也有些害怕。因为他害怕最终的结局还是失去。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因为那种感觉一直都存在着,从不曾消失过。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他也就安心了。

而随着他的心,在真正意义上彻底安静下来,他那些梦的内容,也开始不再局限于温暖的生活。

他看到了那个绯红之影,虽然他看不清那影子的模样。但是他知道,那影子就是他的父亲。而紧接着,他所看到的,就是一场场战斗的情景影像。

因为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他也不会理解那些影像的含义。只是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他也渐渐地记住了那些影像中展露的神通。

那些神通,他都没有学习过,更不曾见证过。可是那些神通似乎就是为他而生的一样,在被他看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掌握了这些神通了。

“咦?”

眼看着风仙的额头之上突然有一抹黑白色的光华浮现,正在休息的月,都不由得看向了风仙。而在察觉到,风仙与白夜似乎是建立了某种联系之后,月也是不由得惊呼一声。

只是在她无比及时的抑制之下,她的声音终究还是没能对这两人造成任何影响。不过,在察觉到眼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事情之后,月也是不由得感叹,当真是世事无常。

以风仙现如今的表现来看,这个青年,真的好像是,生来就为了做白夜的衣钵传人一样,他居然可以近乎完美地从白夜这里得到一些东西。

只是想到这里,月的脸色也不由得变得怪异几分。而就在与此同时,在这茫茫诸天万界之间,一个正在药田之中,仙土之间摆弄花花草草的人影,也是突然就起了身,抬起了头。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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