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姜林她们逃进山洞已经一月有余了,天气渐渐回暖,不似以前那么寒冷,冬天食物短缺,她们只能尽力去寻找一些可以充饥的东西。
有时去小屋里寻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还亏了梅姐他们,屋中还有许多的红薯和芋头,可以支撑一段时间。
有时还能去树上找一些松鼠储藏的坚果补充补充体力,因为只是在山洞里活动,天气太冷,什么事都干不了,所以也不用多少的消耗,这些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但是一月下来,姜林也看起来消瘦了很多,原本就削薄的肩,就变得更加的瘦弱。
每次月影看见姜林这个样子,就感觉异常的难受,她会跑去河里砸开冰块,钓一些鱼来给姜林补补,姜林想拦也拦不住,姜林也去捡一些柴火来火旁边烘干。
烧上一壶热水,等月影回来就能喝上热水,去去身上的寒气。
月影总让她待着火旁边休息,不让她乱跑,但是姜林也是独立的人,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忙活。
在山洞里的生活说不上是舒服,但是也过得乐在其所,姜林和青珊计划着在运河开通之后就起身出发,不想在这多留。
但是为了能顺利的离开,她们还是做足了准备,就待那一日之后就能赶快离开。
姜林和月影去山中小屋看过,还带了些东西去梅姐和左岸的坟前祭拜。
坟前的积雪开始化了, 露出里面的黄土。
那天的的场景又浮现在姜林的眼前,梅姐和左岸的背上的血痕赫然醒目,她从未这样看过死去的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对生死的离别的恐惧,也是对沈临君的憎恨。
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随意剥夺一个人的命,他就是一个冷血的人是一个杀人犯,对任何人都无情无义。
他就是这个时代的刽子手。
想来他身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密室里的她先不论,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不要去评判他,在战场上的她也不管,这本就是他的责任,但是梅姐他们只是平常老百姓,他怎么就能乱杀无辜。
若是没有梅姐和左岸,她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被冰冻的死尸了,他们是他的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亲人,现在却是因为她,而让他们拜拜丧了命,她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恨。
月影在旁边看着姜林气的发抖的身躯,心疼的抱住了她,双手抚平她的情绪。
“没事儿了,这不能怪你,不要自责了,活着的人要对得起死去的人,梅姐他们在地下也不希望看到你那么痛苦是不是?”
姜林也知道,梅姐肯定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不会去找沈临君报仇,而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要好好活下,带着梅姐的希望活下去。
但是这件事始终让她耿耿于怀,她想要弄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官兵会突然找到她们。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可能就只有月影了。
“月影,那天你为什么会来的那么巧?”
姜林不是怀疑月影,而是想知道那天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她能在官兵后面找到她们,这就说明了她就在那些官兵的后面,她一定见到了什么。
月影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她才缓缓将她知道的事告诉姜林。
“那天我刚出城,就见到了梅姐,脚步匆匆的出了城,她应该是看到了城里的告示,才会如此紧张,很快我就看到臣城里巡查的官兵就注意到了梅姐,他们一路跟着梅姐,梅姐可能也是注意到了他们,就想赶快跑回来。”
月影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姜林,在考虑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姜林让她继续说下去。
月影才往下说:
“梅姐的脚步自然是没有他们快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在拦住梅姐,只是在后面跟着,梅姐也开始慌了,加快脚步跑上了山里。”
“我不敢跟的很近,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后面我就看到了你往那边跑,我拦住了你,我知道现在你下去就是自投罗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会杀了他们,我原以为他们之后逼问他们你的行踪,是我低估了他的冷血。”
姜林突笑了起来,但是笑的悲凉,难掩怒意的说道:
“怎么会没想到,他本就是这般的人。”
月影对此不置一词,只是微微蹙了眉,看着姜林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眼泪随着脸颊流下来,她帮她把眼泪擦了。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点,我在这陪着你。”
渐渐地过了几个时辰,姜林的情绪收的差不多了,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月影道:
“放心,我现在很清醒,不会去做什么傻事,要是我真是要去找他 就是去拜拜送命,这不就是遂了他的了吗,我不会那么傻的,我们说过要一起去江南的,我不会食言的。”
月影悬着的心才放下,要是姜林此时犯傻,要为梅姐他们报仇的话,她觉得自己是拦不住她的,只能将她打晕了,幸亏。
姜林还在和他们说自己就要离开了,可能以后就不能来祭拜他们,请他们不要怪罪。
如若有机会自己还会来看他们的,但是这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临走的时候姜林看了一眼快要败落的白梅,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感觉。
之后两人准备回去,最后在看一眼小屋的方向就转了头,不忍再看。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开春了,冰雪开始融化,万物开始复苏,就连府中的猫都开始春困。
沈临君这几日都宿在了林婉清的房里,但是也总有几天是他独自一个人在内殿休息的,他再没有踏足闻香阁。
而府中也没人敢提起红姨娘,没在提起红袖,这就像是将军府的一个禁忌,没人敢再犯。
就是有新进府的丫鬟不小心就问了闻香阁里曾经住的是谁,后来有丫鬟就不小心说漏嘴了,就被打了一顿赶出府去。
从此是人人自危,只要有人问就没人敢说,只是摆手说不清楚,或是直接就不理人走开了,反正就是谁也不说敢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