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起,烽火旺,战场从来不是美好的地方,大军压进,南蛮虽是兵强马壮,但是出军野蛮无章法,很快就被靖军打的死伤惨败,靖军在沈临君的带领下一举攻下地方的边防营,正要深入老巢的时候,南蛮首领祝向靖军举了白旗,想要求和,请求靖安退兵,他们愿意归顺靖安,每年献上白银万量,粮草十余万石,美人无数,还愿意将自己的公主送入靖安和亲,以示两帮交好之意。
在京中的圣上知道事情之后大喜,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即刻退兵,并且嘉奖我方将士,让人八百里送去急报,务必送到沈临君手上,将太子和各皇子召回。
战事传到了江南城中,不久姜林就从那两个婆子口中听到,没什么反应,继续做着手里的针线活,就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那婆子与姜林相处那么久,也看透了这位主子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做就是一天,就是天塌下来,恐怕她都不会吱声,性子冷淡的很,好像什么也不关心的样子。
就是将军打了胜仗,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气来,到是在将军面前才会露出那么一星半点的情绪,不过也是不多,现在将军打了胜仗,这地位更是再上一层楼,要是她们能继续伺候这位主,按她的受宠程度来看,之后是少不了好处的。
要是将来她怀里孩子,那就是在将军面前有了铁饭碗,谁还能动她不成,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动静,到不知是不是身体原因,将军每日都宿在她床上,竟是一次不落的,出了姨娘的小日子之外,哪次不是从帐里就传出将军在她身上驰骋不下的声音,每次都是到了半夜才停歇,每次抬水进去是她不是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累的提不起手,任由她们收拾。
爷没见她喝过什么药,有子嗣是迟早的事,所以就打算多多讨好姜林,将来也有她们的富贵前程。
“姨娘,这将军带了胜仗,这圣上肯定是会嘉奖将军的,到时候姨娘跟着将军肯定是有享不尽的福。”
另一个婆子附和道:
“是呀是呀,将军这么宠爱姨娘,姨娘得赶快抓点紧,早日怀上子嗣,之后那将军府不就为姨娘马首是瞻了吗?”
这话在她们认为是对姜林好的话,虽说这将军已经成婚,但是还没有子嗣,要是这位主诞下了将军的第一个子嗣,虽说是庶子,但也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是最后继承不了将军的爵位,那也是在府中吃穿不用愁的。
只是对于姜林显然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姜林看了她们一眼,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
“夫人还未生下长子,急什么。”
两人一听,相视一笑,显然姜林还不知道将军府以前的事,也难怪,这姨娘一直在外边,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是件丑事,她们就围到姜林的面前,小声的对姜林说:
“姨娘还不知道吧,这夫人呀,是怀不了孩子了!”
姜林听完皱眉看向她们,眼中似是不解,于是问道:
“什么叫怀不了孩子了?”
那两个婆子也没有避讳这姜林,就将林婉清小产伤身怀不了孩子的事和姜林全部都抖落出来,事无巨细,还说了那柳姨娘的事,就差拿一个快板给她讲段相声了。
“姨娘这事千万不要与将军说是我们告诉姨娘的,不然将军该罚我们两个老婆子了。”
姜林在旁边听着,不知道什么感受,总归是心里憋得慌,但是说是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你们放心吧,我不说就是了。”
那两人听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果真是打好了要讨好姜林的算盘,就是什么话也说出来。
“和姨娘说句话,就是现在夫人不得宠,还怀不了孩子,将军没有将她休弃扫地出门出门已经是将军仁慈,念着夫妻情分,况且这夫人是京中贵女,要是换了旁人就可不是这般了,不过也是我们将军更会念旧情,会疼人,姨娘还是要好好把握住,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她们口里的隐晦的提点,姜林也听出个大概,不就是提醒姜林趁现在沈临君对她的爱意还在,赶紧巩固住自己的地位,将来就是被沈临君厌弃了,凭着往日的情分能在他身边安稳度日,毕竟她一个妾室不必夫人有林家撑腰,怕她到时候落了个扫地出门的命吗?她倒是想,不过这得等到何年何月?
突然一个想法在姜林脑海中炸现,想到这她瞬身止不住颤抖,激动的快要拿不住手中的针线,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时间那么长,他总会厌烦的。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半分,深怕两人看出端倪,她们便是沈临君派来看着她的,自然她什么举动都会落在他眼里,就算他现在还没回来,难保以后。
见姜林拿在手中的针线不再动弹,以为她是被她们俩个说的话惊着了,赶忙安慰道:
“不过姨娘也不用着急,这事要慢慢来才好,只要姨娘对将军真心真意的,将军宠爱姨娘的,要是姨娘再生下一个儿子,那姨娘这一辈子就稳了。”
姜林压下心中的冲动,装作疑惑的问道:
“那妈妈和我说说,怎么样才能得到将军永远的宠爱,盛久不衰呢?”
姜林深怕自己的意图太过明显,还是绕了个弯子,她也不能直接说她怎么能惹得男人厌弃吧,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婆子觉着是自己的话刺激到姜林了,她就想通了,只不过想着她问的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谁还没有个过气的时候,就是随着年岁增长,人老色衰,谁会不想着找新鲜的,找年轻漂亮的,所以说不要奢求那些东西,还是把握住着当下,争取怀上孩子才是正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们俩回答的也是隐晦,只是叫姜林不要多想,守住现在才是要紧的。
“姨娘这话就有点为难老奴了,姨娘现在还宠爱不减,还是好好把握住,姨娘肯听老奴的劝解,老奴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为了姨娘好,老奴还是劝姨娘早日生下孩子,就是个女娃也是好的。”
姜林了然了,这就是说没有经久不衰的宠爱,七年之痒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何况这世间美人如云呢,她相信用不了七年,他就会逐渐淡了,倒是又有鲜花出现,他是采还是不采,不言而喻了。
“妈妈说的我知了,只是我还是想知道将军的喜好,将军喜欢何样的性子,我也好把握不是?”
难得姜林今日和她们说了这么老些话,她们也乐意和她说,这也是为了她们自己好,她们还是盼着她们的主子得宠,自己也能捞到许多的好处不是。
“既然姨娘这般问了,那老奴也就不瞒姨娘了,说起这将军喜欢什么样的性子,姨娘可不是糊涂了不是,将军喜欢的不就是姨娘这样的,你看这论谁能有姨娘得宠,只是老奴觉着姨娘也不可太过娇纵,这一次两次的将军会忍着,可是能一直忍受呢不是,姨娘该收就收,该放就得放。”
另一个婆子也补充道:
”还有那就是姨娘不可太过吃醋,就将军这身份,以后还指不定的会有多少女人呢,姨娘也是学着大度些,偶尔耍耍小性子就是情趣,可谁也有个烦的时候不是?要是后院不得安宁,迟早是会惹得将军厌烦的。”
姜林这是唯一的一次将她们俩的话听进去的,而且还听得极其的认真,就差那本书给他记起来了,不要吃醋是吧,那她就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做吃醋。
“还有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般人家就只希望后院的女子生儿育女,管理后宅,不需要女子在外边抛头露面的,要懂得安居于室,要做那宜室宜家的花朵,不能做那些招摇过头的市井女子做派。”
她们知道姜林是奴才出身,家中肯定是从未教导过她这些,她才会这么认真听,她们也将她们知道的倾心相授她,让她也能得宠得的长久些。
“我知了,只是今天我问的事还是不必让将军知晓为好。”
“老奴自是明白的,定不会说与将军的。”
姜林心里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实施的需忍得气,熬的过鹰,时间就是她的底线,而娇纵难缠,恃宠而骄就是她的本钱,能不能获利就看自己做不做的好,赌的就是沈临君的心,他的爱能有多少,能耗得了多少。
靖军大获全胜之后准备班师回朝,其中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南蛮来的公主,坐在准备的轿撵中跟随这大军一起进京,旁边还有跟随来的使臣,随着队伍后面还跟着几十个丫鬟,手上拿的都是些南蛮送来的贡品,一起行前往江南的小镇上,随后在一起上京。
太子始终是坐在轿撵上,领头的是沈临君和欧阳璟,两人坐在马上,在崎岖不平的石子路上,两人的身躯依旧稳当,因为多了人的缘故,他们的队伍走的极慢。
“佑卿,你说这南蛮公主最后会和谁和亲?不会是做父皇的妃子吧?”
“长得倒是不错,才刚及笄不久,可怜了美人,随着我们长途跋涉,这花都要枯萎了吧。”
欧阳璟骑马走在沈临君的后面,时不时和他搭上一句话,这南蛮首领只是说要公主和靖安和亲,但是具体和谁都没有明说,不知是许给圣上做妃子,还是下嫁给皇子,现在都还没有定论,只等到了京上再做打算,但是他不免有些好奇。
沈临君闻言面色如常,面上的线条流利,显得他更加威严,喜怒难辨。
“这事圣上做主,圣上要让谁与她和亲,谁能做的了主?怎么?辰安想要做这南蛮的女婿?”
“不过是说说我而已,这事还是得父皇做主,我哪能说做就做了呢,要是圣上将她赐予你,你当如何?”
他就打算看看他对那林婉清的态度如何了,毕竟那位可是怀不了孩子了,休了另娶也不是不可,娶了这南蛮公主可是颇有收益呀。
“我已经有妻了。”沈临君缓缓说出。
这他能不知道吗,只是现在太子有了太子妃,她来着不会是奔着做妾来的吧,还是要给些南蛮面子的,他想那这桩婚事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吧,这倒是有趣,有了南蛮的支持,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临君看了他一眼,表示他早就猜透他心中所想,就不用和他卖关子了。
“得得得,我就是再想这桩婚事总不会落在爷身上吧,这皇子中老四已经废了,那老五还小,这事不就落我头上了,我可还想自在几年呢?”
对此沈临君不作一言,两人的想法天差地别,想到与卿儿耳鬓厮磨的调情,房事上的张扬快活,可比自己一个人单着可快活多了,晚上睡觉抱着软玉暖香睡觉,这滋味不容言说。
他想着,现在就想迫不及待的见到她,抱着她亲热一番,解一解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不知不觉的感觉体热难耐,伸手解了解自己的领口,让冷风吹进胸膛。
骨节分明的手,一只握着马僵,一只扯着领口,动作流畅肆意,高大的身躯体格健硕有力,侧脸英俊挺拔,微微露出领口的上喉结滚动,浑身带着肆意张狂。
谁巧这一切就被不远处的轿子上的人瞧见,脸上露出些许红晕,里面的人收回了视线,一双素手将轿帘放下。
欧阳璟难得见沈临君脸上闪过一脸温情,他知道这个表情是什么时候才有的,不禁皱了眉头。
“佑卿,你还舍不掉那个女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中了什么蛊,这样一个女人,你偏偏对她割舍不下,我真为你担心,怕你迟早被她给毁了。”
“我自有我的分寸,何须担心。”
“有分寸?你为了她做出多少没有分寸的事来,要不要本皇子来帮你回忆回忆?”
闻言沈临君脸上冷冽了几分,收起脸上的温情,一拍马腹,快马而去,将距离和欧阳璟拉开了,独自走到前面。
欧阳璟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追上去,但是他不会放任他就这样,让那女人毁了他。
想到这他眼神充满了邪光,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剑,眼角微眯,面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