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启程回京自然是引起了城中百姓的重视,沈临君为他们铲除了毒瘤,她们的生活也回归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要归京了,他们自然是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引路相送相送。
清早的雾气散开,留下潮湿的气息,阳光也为他们相送,一早就升起。
从偏殿出来之后,沈临君敲响了主殿的房门,两个婆子出来将门打开,见到他恭恭敬敬的请安。
“姨娘起了吗?”
“回将军,早就起来了,现在在梳妆呢。”
“嗯。”他回了一声,推门进去了,两婆子见状也不再打扰,推门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踏入里面,扑面而来的是寝香暖味满屋子的香味,使他精神一松,暖流直击心脏,再焦躁的杂症都能被平和,比任何安神暖香都来的管用。
这两日他都住在偏殿,就像是心照不宣的两人开始冷战,她也不出房门,不肯露面,自己又不好进去,想见她一面都难,分明就一面墙之隔,却恍如隔了十里,他也都是从婆子口中知道她的情况,他派了两个婆子日夜兼守在她身边,有什么情况马上禀报。
直到今日准备归京,他才吊着心情能来她屋里走这一遭,就是看看她气消了没,自己再哄哄,任她打任她骂,说不定气就消了。
进来就看见姜林坐在妆台前发呆,也没有描眉画眼,只是安静的坐着,犹如一幅壁画,温婉动人,更是让他心潮澎湃,最终还是他忍不住向她投降了,主动来求和了,只求她怨气消了些。
他踏着稳定的步伐,走到她身后,虽然是想打破这个僵局,但是面上还是拉不下来,想着还是不能太纵容了,自己脸上的面子还是要的,所以从镜子上看去就是他无动于衷的脸。
他低沉的嗓音在姜林头上响起:
“气消了?”
姜林从镜子里面看见他,堪堪望了一眼,移开了视线,坐着没动,她知道今日就要出发去靖安城了,她也没打算要怎么样,毕竟沈临君筹码在哪,可是现在就是不想看见他,想起那那些逼迫她的手段,对他自然做不到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我要见星染。”
姜林对他开口的第一句,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想着要来哄哄她,她却将他的面子踩在脚下,那日就因为她的事与他闹,自己忍着气出去,现在又要将她提出来。
“卿儿,爷那日说的很清楚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何必再想着她,只要卿儿好好的,她便是安全的,这样不好吗?”
他不愿意再从她口中听到别人,心中更不能想着,她心里没有他,那就谁都不能有,就是让它空着,也好过有别人,他怕他会忍不住将她心里的那个人挖出来杀了,让他消失消失殆尽
“我要见她!见到她我才安心。”姜林还是不死心的对沈临君说了这句话。
空气突然停滞了一瞬,沈临君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快要暴躁出声,但又怕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只能强忍着,他内心极度成狂,这感觉快要将他吞噬殆尽,他的手逐渐的抚上姜林的脸,在镜子里凝视着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
他压低的声音,俯身在她耳边。
“卿儿,你的心里可以不在爷这,但是爷不允许她在旁人那里,否则爷真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住让她消失。”
姜林隔着镜子看他,望着出神,半晌才激动的说道:
“我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吗?就见一面,我要确保她安全的活着,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已经骗过我了。”
“卿儿!难道卿儿就真的爷没有丝毫信任了吗?”想起她轻易的就能为她们气红了脸,而他为她挡了刀子却换不来她的丝毫偏心,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对比之下他怎能甘心。
他语气激动,脸上瞬间爆红,强硬的转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语气拉高了两个人度,嫉妒让他发狂,一想到她说过她不爱他的话,就想质问:
“卿儿为什么要逼爷?爷已经忘记了卿儿心里装着别人,为什么还要让爷想起来,爷已经退步了,不能再退了!”
“难道这富贵生活不好吗!你要什么爷都给你,就是你喜欢这个宅子,爷也给你求了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一字一句的逼问她,他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宠她,让着她,就是她心里不爱他,他也能强硬的忍了下来,为何还要想着走,想着别人。
他猛的松开了手,走到床边将脚狠狠地踢向了床沿,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以为是今日能好好的与她说清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一脚下去,木板瞬间断裂,床就向一边塌陷下去。
里面的动静太吓人了,能听见木板断裂的声音,外面的人听着胆战心惊,但是就是没人敢上去敲门,谁也不想在这关头去触将军的霉头,躲都躲不及呢。
在将军府伺候过的人知道,这些都是不算什么的,他们还见过更加惊心的,他们还见过,满地的碎片瓷器,就是没一人敢进去打扰的,可疑惑的事这等事情自从出征来就没在发生过,现今又开始了。
发泄过后他才将怒火泄出去许多,脸上的青筋暴起,额头憋出了细细的汗珠,整个人就犹如从斗兽场里出来的猛兽,结束了了酣畅淋漓的战斗。
原本自从姜林来了之后就没了这种狂躁的感觉,现在却从心头直接冒起,根本就控制不住,冷静下来他才想起旁边坐着的人,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掩饰的很好,但是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他的心突了一下,始终是下不了狠心,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本就不是来和她再为这件事纠缠的,那和她句句话都是来扎他的心,非要和他犟,要是她软言相求,再说几句软和话,用得着这样与她发火,终究是不忍心道:
“她现今在京上,要是想见她,只能跟爷回靖安城,马上马车就出发,先收拾一下,有什么要带的就带上。”说完他一言不发不发的推门离开。
姜林从铜镜上看清了,自己脸上的一个红印,拿着簪子的手徒然一抖,凋落在木桌上,旁边的木床突然咯噔一下,又晃了一下,下了她一个激灵,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开始出了冷汗。
她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火的样子,就是当初她逃了,见到她,他也只是展现出了他的占有和不甘,而现在是充分暴露了他暴虐的本性,她真的相信他一怒之下会对星染做什么。
沈临君走后,就有人来收拾里面的残局,廖妈妈来帮着姜林梳完未完成的发髻,见姜林呆坐在梳妆台前,知她怕是被吓到了。
“哎哟,姨娘怎么又惹到将军了,姨娘应该顺着将军些的,也犯不着惹将军生气呀不是?”
她见沈临君进来的时候心情挺好的,出去就变这个样子了,她以前也不是没听说将军的事,但是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发这么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