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圣上召见了沈临君,进去之时他就预感是为了世子的事来的。
果不其然进去之后半晌就听见圣上微微开口道:
“世子也在大牢里关了这么久了,老四,是时候该放他回去了吧。”
沈临君面不改色,就算是对着圣上,他还是始终是这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因为世子无罪而心虚半分。
“父皇,世子所犯之事怎可轻易放过,若是放了之后这皇家的天威何在?”
圣上哼的一声,拿皇家天威来压他,要是他在乎皇家天威就不会这么忤逆他了,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将世子抓了却不想着定他的嘴,这事稍微一想就知道其中的关窍,联系一下世子与他的关系就知道之事情的原委。
“你当朕看不出来吗,老三,这是在徇私治罪,世子他到底有没有叛乱,老三你该清楚,朕开始能不管不问想着给你的颜面,不想让你被天下人嗤笑,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朕还指望你能看得住天下,看的住这江山吗?”
圣上果然一针见血,将沈临君打的什么算盘,他心底压着的什么事情都给抖落出来,一点不剩。
他的脸就颓然变的深沉,他承认他押着欧阳正轩就是为了姜林的事来,让世子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圣上见他似乎是变了脸色,今日记叫他来也不是为了吃他的脸色的,犯不着再与他起龃龉。
圣上沉沉打量着,他的这些皇子中,唯独此子心思足够多疑缜密。手腕强硬狠辣,行事又决绝果断,可就是太儿女情长了,生生将人给找了回来。
那时他知道自己派人去刺杀过那女人,就与他在御书房对峙过,那时他还真是有些顾忌的,毕竟身份在那。
可现在身份不同了,他也大概猜出了他背后做的事,想来他是有万全的准备,只是该点的还是要点的。
“朕让你将世子放回去,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别忘了他的父亲,还要镇南王继续为这大靖效力,好好守着这南边,如今你关也关了,他该受得罪也受了,是时候该放回去了。”
“左右让他回南边去,碍不着你什么事,他一直关在牢里恐遭人非议,早日将他放了,这对你的名声也是好处的。”
沈临君还是不为所动,仿佛这件事他是下定了决心了。
圣上大怒: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旁人岂能轻易夺去了,要是你能登上这天下大位,做了这一国之君,什么女人你得不到,谁敢来和你抢女人,用得着你这般防着?”
圣上什么都知道,知道沈临君和世子的恩恩怨怨,他平时也就当热闹听听,想着他有这危机意识也好,对自己的东西不容他人置喙,皇位一样,女人也一样。
只是他还做不到宠辱不惊,喜形皆不于色,就算他真的想要什么东西,就应该在面上丝毫不能让旁人看出来,背地里却是要不择手段将想要的拿过来。
他终究还是输在一个情字,为了情久没有了他平时的理智,那他是要让他明白一些道理。
“朕也年轻过,也明白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只是朕象想要告诉你的是,一个女人的心不是要靠锁住她的身来锁住她的,强取豪夺的戏码适合一时情欲,但是不适合想要得到她的心的人,若是只是要她的身的话,你将她扒光了牢牢绑在你床上就是,你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要,可是你想要的可不是这些吧。”
圣上冷不丁转了话题,沈临君的反应慢了半拍,只是听完之后手牢牢在身侧攥紧。
他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终究是太沉溺于情爱了,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不怕你恼怒,你可知你母亲为何心里有了朕为何还能心甘情愿的嫁给沈明毅?”
沈临君猛的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头发花白,面如枯槁的人,他也从未向他说过以前的事,而他的母亲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那是因为你母亲爱朕,爱到能为朕做任何事情,那是沈老将军手握重兵,你可知,朕忌惮啊,可就是这样一位大将军偏偏喜欢你母亲,就算当时你母亲怀了朕的孩子,他还是要娶,而你母亲爱惨了朕,为了朕的江山,她就能嫁给他。”
圣上知他一直不明白他母亲和他们之间的事,而现在是时候要告诉他,也要让他知道一些道理,这冰冷的宝座可不是随意就能坐上的。
“所以,这就是朕与他沈明毅的区别!”
“朕说这些不是要与你说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只是让你明白,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
既然他都说的那么开了,他也不相信沈临君还不明白,要怎么做就看他自己吧。
直到上书房的两扇殿门再次关上,圣上方长叹着收回了目光
旁边立着的王保见圣上这样,他不免好奇道:
“圣上,三殿下为了那个女子这样出格,难道圣上就不担心?”
“何许担心,朕算是想明白了,这人呀就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你看那个女人走的那几年,老三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如今她回来了,安心在老三院子里带着,他得到了,心中的执念也该消了,那你觉得来三对她还有个几年,不用几年老三对她就淡了,何许我们来操什么心”
“况且她一个女人,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难道她还能阻止老三继位,还是能让老三将这到手的江山拱手让人?笑话。”
王保终于明白,圣上是借着她来给三殿下磨炼心性呢,要是一朝将她杀死,那么她在三殿下的心中就是再也难以忘记的,三殿下还会记恨上圣上。
但若是殿下自己弃了她或者对她没有那么大的执念,那她就不在是三殿下的软肋。
“老奴明白了。”
“况且这老三本就因着她母亲之事怨着朕,朕又怎么会去寻他不痛快,随他吧,只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就如同一个漂亮的物件一样罢了,给人看看就行。”
“不过他始终还是对他母亲的事放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