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向他的面容,是梦里的那个。
这几日她每晚都能梦到面前的男人,但好像又不是他,姜林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梦里的他长得与他一般无二,让姜林开始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在梦中的时候,他们一起去河里放花灯许愿,还会去草原上策马奔腾,在郊旷野上奔跑放风筝,去山上看那开遍的野花,看上去一片绚烂,还一起去看那片他为她种下的桃林,花香扑鼻。
梦里的他会温柔的看向她,捧着她的脸有她诉说着最动听的情话,告诉她将来要娶她为妻,让她做他唯一的妻子,做他唯一的女人,从此他就只会有她一个人。
姜林看着他的眼,听着他的话,感觉快溺进他的柔情里,不愿醒来。
她每日都希望进到那梦里,在梦里她可以先忘记这里的一切,忘记这里的烦忧,忘记曾经沈临君的欺骗,忘记自己在这府中的迷茫和无助。
没有记忆的她在这府中觉得格外的迷惘,她好像与这时代格格不入,她的想法,她的行为,她的一意识,有时候她觉得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不是属于这个世道的。
他们不明白她的所想,也不明白她的行为,她知道平日里有人都在说她,作为一个后院的女子,不谙世事,竟然想要去行医看病。
要知道作为大夫,要到处去喂别人行医问诊,难免是每日都要接触到不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是富贵贫贱,皆是要
就是后院的女子怎么能这样出去抛头露面的,传出不知地要早到多少人的鲜花,外面又不知道该如何编排着,而姜林作为三殿下的妾室,怎么能屈尊降贵的给旁人看病,这就是丢了自己的身份。
廖妈妈也私底下劝过姜林,和她说了一大堆的利害之处。
说她要是只是当做一个消遣的东西还学那倒是还尚可,如若真的是要出去为旁人诊治把脉,那是万万不可的。
不要说她是三殿下的后院之人,就是她作为女子这样出去抛头露面的,这就不成体统。
将来要是沈临君继承大统的话,那她怎么着也是一个妃子,身份就更加的尊贵,而且与旁人也是不同的,出去帮别人看病的事就更是不能做的。
廖妈妈也是一心为姜林着想的,可是姜林学这医书不就是为了给人看病的吗,难道让她学了就藏着掖着不成,这是她万万做不到的。
姜林也想过,为什么女子在这世间就什么都不能做吗,为什么只有男子能做大夫,女子就不成,到底是谁规定的,这规则到底是谁定的。
什么身份有别,什么要要安于后院,恪守妇道,她行医之后难道就会失了清白,失了女子的忠贞不成。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想,到底是自己的想法太过独特,还是说自己与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不知道为什么姜林会有这样的想法。
姜林不明白,始终是想不明白,所以她就沉溺于这梦境里的画面,觉得这梦里的他十分的好,十分的了解她,她想做什么事他都是支持的。
他也会陪着她做,带着她逃出府外,带着她到那漫山遍野中骑马狂奔,他还告诉她,自己做什么事他都会支持的。
姜林真的想着就在这梦里不要醒来了吧,就让她在这梦中度过,就算是虚幻的,她也想溺死在这梦中。
沈临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只是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她的眼中不像前几日那般平静。
眼神中多了些眷恋和依赖,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中炸开,看着她的眼睛就有点惊喜。
“卿儿?你怎么了?”
“你可原谅了,”
“卿儿。”
沈临君试探的伸手抚上她的鬓角,见她没有躲开,手腹顺着她的脸抚摸她的眉眼。
沈临君看着她眼含柔情,媚眼如丝的样子,捧着她的脸深深的闻了下去。
一夜春宵短,沈临君总算是得偿所愿,只是借的今晚的姜林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看向她他的眼中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她睁着雾蒙蒙的双眸看着他,他的身就开始变得酥软,沈临君能感觉到的。
对他的动作里也多了些痴缠,看着她的眼中逐渐染上情欲,他的心里就开始充盈上了热气,他翻身上去缠上了她的身。
夜深浓重,昏暗寂静的寝殿里,唯一清晰的,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声。
云雨初歇,下人们轻手轻脚的端着水进来,出去时又将门带上。
廖妈妈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云开见日了,要是在这么与殿下僵直,就怕到时真的失了殿下的心,她们姨娘该怎么办才好,如今她悬着的心也就落了。
夜已深,窗外虫鸣渐熄,世界万籁俱寂。
沈临君却不肯就此睡去,如今这个是情形,不知道姜林对他的怨气是否是彻底的消了,只是他现在还舍不得就此睡去,他仔细的看着她熟睡的眉眼,指骨顺着她的眉毛,一下又一下的描摹着。
清晨一早,沈临君的眉眼里就多了些食之靡足。
看着正在熟睡的姜林,他不准备等她醒来,就想独自离开。
正准备踏出这房门,就听见姜林得声音从床帐内传来:
“沈临君,我今日就要出府去帮流民问诊。”
姜林就像是通知他般,说出这句话。
沈临君转过来,看着姜林榻上支起身子,拉开帘子就要穿鞋下床,他忙大步走过去在榻边坐下,扶住她的身子。
“要说什么就坐下说,不必起来,如今这天也冷了,小心冻着,卿儿刚才说什么?”
沈临君还想再确定一下他听到的是否是真的,她要去帮流民治病。
姜林似是已经想到他心中所想,毕竟连廖妈妈都不同意她做的事,沈临君又怎么会允许。
不过她不在意,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执意要去做的,谁也阻止不了她。
“我昨日回来的时候进到外面有很多的女子和小孩都吃不上饭,这朝廷施舍的粥也是落不到她们的腹中,我想从府中拨一些钱财过去,置办几个专门老人女人和小孩的粥舍,给那些抢不到吃的人,让他们不在挨饿,这些钱财就当是我向你借的…”
“卿儿!”沈临君出声打断了她,知道她之后要说什么,他不想听她说这样生分的话,一心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