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的西北边的一个小门,葱密的树木将小门遮掩在树木的隐逸下,显得更加的阴凉。
一队运输蔬菜的小车正从小门进来,来的几个人是几个生面孔,因为为首的个人是经常来这东宫送菜的,所以守卫就没有察觉到什么,于是就将他们放了进来,没有疑心什么,就当做是今日来送菜的,平日里也是往沁香殿送食物的,他们也不敢拦着,万一是要送什么侧妃的安胎的东西,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
现在东宫里的人都在忙里忙外的,都在忙着今日的婚宴,就这个人就根本引不到什么人的注意。
炎热的夏日里都是闷热的气息,只是现在还是早上,天气还是比较凉爽的,没有午后的那般的温热。
在东宫的正门,又很多的宾客,这仗势可谓是让人惊叹,许多的马车依次停放在东宫的大门,宾客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相互寒暄,后面的马车也是逐步的驶去,给后面的马车腾位置。
靖安城外,靖军将这城门守的格外的松懈,爷不知是不是这南蛮使者要进来的原因,这要是有了通关文牒的人都能进来,城中、东宫之中,包括宫内都是热闹非凡的,南蛮公主按理说应当是从南蛮嫁到靖安,是不能宫里出去的,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皇后操持了这所有的事宜,宫里何尝不是忙乱着。
圣上依旧是卧病在床,纯贵妃在一旁侍疾,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个宫女太监,纯贵妃将一碗药抬了进来,让人退下,自己的葱葱玉指的手拿上了药碗,用勺子在药碗上随意的搅动了几下,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冲进了鼻尖里,纯贵妃不禁皱了皱眉头,嘴角撤出一丝的鄙夷。
“圣上来喝药了。”
金丝绣龙纹的寝被中的人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床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才问道:
“纳侧妃的礼到哪一步了?”
纯贵妃知道圣上问的是什么,于是就搅动着手里的汤药。
“圣上糊涂了,现在才不过是早上,还早呢,现在还没有开始走礼呢,还有礼部跟着,圣上何须担心?”
“是啊,朕这是病糊涂,连时辰都忘了。”
纯贵妃嘴角扯出了一个笑来,就想将手中的药喂给床上的人。
谁知床上的人摆了摆手,拖着自己细弱的身子对床边的女人道:
“先放着吧,等过会朕再喝,这药朕一喝就想着睡下。”
“圣上,药凉了就不好喝了,圣上还是快些喝了吧。”
作势就要将药喂给他。
圣上摇了摇头,无奈纯贵妃也将手上的药放下了,左不过也不着急,还早呢,也不差这一回。
东宫之中,卢强将今日的吉服给送了过来,沈临君只是随便瞟了一眼,没有夹杂着太多的感情,这身衣服也就是张皮而已。
“殿下,今日是吉日,这吉服还是要穿的,不然重点看着也不像话。”
沈临君随便看了一眼,就让他放着。
“放着吧。”
要不是让人看起来正常一点,这一身衣服他是不愿意穿的,可是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宴会都办了,那这衣服也一定是要穿的。
“沁香殿那边怎么样了?”
卢强在心底琢磨,殿下呀,这是问了第几次了,难道今日是糊涂的,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卢强一边是将吉服拿在手里,伺候着沈临君穿上,一边是回答着他最在意的问题。
“已经安排好了,殿下放心,只不过这侧妃好像是不太如意,不过竹青在旁边守着呢。”
这姜林要是能开心的话就奇怪了,这自己的男人要娶旁的女子进门,就是再大度的女人恐怕也是会在意的,更何况这姜侧妃是什么样的性子,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怎么能容忍呢。
“殿下,方才下面的人来信说已经有人混进城了,而且城外也似乎是有异动。”
沈林君扯着袖口的手一顿,吩咐道: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可以开始了,这件事势必是要做的隐秘些,不要让人发觉了。”
“是。”
“孤也该是去外面露露面的了。”
卢强看着面前的沈临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呢,他是个粗人,这吉服也是繁琐,交给他的话实在是一件难事,现在沈临君身上的衣服是胡乱的穿在身上。
沈临君也是走到这镜子前,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责备道:
“你这蠢货,衣服都不会穿了?”
卢强连忙请罪道:
“殿下,属下,只是个大老粗,手上不如丫鬟们利落,这穿吉服的话还是交给心细的人,属下这就让人进来。”
索性这秦嬷嬷进了来帮着沈临君整理着吉服,卢强就趁机出去了。
秦嬷嬷是个心细的人,见沈临君这样,也看透个七八分,忍不住劝道:
“殿下就算是不在意这赐婚,但是面上还是要做的过去的,外面的宾客已经到了,殿下也该出去招呼着了,我要耽搁了时辰。”
从内殿还能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随口答应。
“嗯。”
外面的吵闹声不断,穿过了层层的阻碍传入了沁香殿内,姜林坐在软垫上,时不时的望向着门外,手里的书看到哪了早就记不清了。
竹青一直是留在沁香殿内,站在殿外的门口,手持刀剑,神情严肃,面上也是难以忽略的警觉。
若说是为了看住姜林不让她出去闹事的话,手中何必带着刀剑呢,而且看着这沁香殿的守卫,足足多了一倍,看着她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的话,竹青一人即可。
沈临君这套动作是让姜林看不清他的目的了,这阵仗究竟是防着她还是防着旁人?
小兰拿着糕点来到了姜林的身边,路过竹青时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之后便恢复了平静。
“侧妃,先吃点东西吧。”
“嗯,放下吧。”
姜林将书放下,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只是眼角好像是瞥到了什么东西,顿时让她的心跳到了心底。
她看见竹青腰间佩戴的香囊格外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就知道了出处,因为这是她看见青珊亲自绣的,青珊绣的时候就在她身边。
看她绣的认真,以为是留着自己用的,现在却出现在了竹青的腰间,难道这个香囊是要送给竹青的,姜林没有问,因为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如今青珊已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