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很快就过去,苏瑾和凌婉莹一起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皇宫,倚兰殿除了凌婉莹之外,还有两位宫妃,苏美人和安选侍。
“苏美人和安选侍是陛下在东宫时就随时在旁的,但似乎是犯了什么错,所以在陛下登基时没有被特意封赏,听说呀,这位分还都是皇后娘娘不忍才得的,小姐,青叶姐姐,这样看来,皇后娘娘是很好的人。”青栗边为凌婉莹梳着头发,边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凌婉莹安安静静的听着,宁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今天进宫,先是见了倚兰殿的宫人们,又见了住在倚兰殿侧殿的苏美人和安选侍,毕竟以后要常打交道,凌婉莹观察的很仔细。
苏美人和安选侍容貌姣好,也是,宫妃哪有丑的。
苏美人嘴甜,爱吃,说话的时候口中的糕点也没有断过,安选侍话少,一直低头垂眸,看不清神色,怯弱的样子看着挺可怜的。
凌婉莹还注意到,这殿里的宫人对苏美人和安选侍也不太尊重,苏美人似乎是无所谓,被轻慢了也很自在,但安选侍的眼睛已经泛起了泪光,似乎是觉得难堪。
凌婉莹想着,看着神采飞扬的青粟说道:“看来带你入宫是对了,你什么也打听好了。”
“那是。”青粟骄傲的点头,“我虽然不如青禾姐姐沉稳,也不如姐姐会的东西多,但我会打听消息呀,小姐你放心,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摸清楚这殿里每个人的情况。”
苏瑾笑了笑,也夸道:“是,我和娘娘都知道你的本事,不过青粟,既然进宫了,那称呼也该改过来了,不能称小姐了,得称娘娘。
嫔可做殿主位,贵嫔及贵嫔以上可做一宫主位,以后你见到其他贵人,要记得尊称主位为娘娘。”
“知道了,我……奴婢在府中时也是随着娘娘一起听宫中的女官讲授礼仪的,只是一时忘记了,现在记住了,奴婢不会给娘娘添麻烦的,从今天开始,一定时刻谨记宫规和礼仪。”青粟立马端正了态度,是因为只有小姐和青禾姐姐在,所以她一时忘形了。
青粟想,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即使屋中只有小姐和青禾姐姐,但难保不会有人在外面偷听呢?到时候让皇后或者太后知道了,说小姐约束不了下人,不堪为一殿主位怎么办。
青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不再犯,凌婉莹笑了笑:“你也别怪你青禾姐姐严格,毕竟这是在宫中,不比府里,我如今也不知道会不会得陛下的喜爱,若是不得宠,怕是护不住你们。”
凌婉莹被苏瑾点了点手臂,立马声音轻柔的说了那一番话,青粟听了,神色也低落起来,她无法想象小姐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受磋磨的样子。
“娘娘……”
“可能刚入宫,还不太适应,所以才会这样,青粟青禾你们不必担忧,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再说,就算不受宠又如何,就算见不到他,但想着离他近些,也是开心的。”凌婉莹声音哀戚,又带着少女的无数情思,青粟被凌婉莹的满腔情思感动的落泪。
她家小姐,怎么就被皇帝给迷住了呀,但凡迷住小姐的是什么落魄书生、寻常人家子弟,有将军在,都不会让小姐吃这份爱情的苦。
苏瑾察觉到外头的人离开后,才开口道:“好在这倚兰殿虽然偏了些,但附近有兰花园,小姐不是最喜爱兰花吗?到时候可以约着苏美人,安选侍一起去赏兰,下雨了可以一起喝茶推牌九,只要有心,在哪里都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青禾姐姐说的对,幸好这倚兰殿里还有苏美人和安选侍,待奴婢去打探打探,这美人和选侍好相处不,可不能让人家欺负了我们娘娘。”青粟擦了擦泪,就苏瑾描述的生活有些向往,但更重要的是,她希望小姐有朋友。
她是小姐捡来的,那个时候爹娘为了给哥哥娶妻,要将她卖给林大员外配冥婚,她奶奶心疼她,悄悄的放走她,但还是被抓住了。
后来遇到了在附近庄子上养身体的小姐,小姐见她可怜,就将她买了,小姐对她很好,教她读书识字,还教她做她最爱的梅花糕。
但她是十二岁的时候来到小姐身边的,那个时候小姐也是十二岁,听庄子里的妈妈们说,小姐已经在庄子上住了七年了,虽然将军和夫人隔几日就会带着二小姐过来看小姐,但平时小姐一个人,看着就很可怜,况且青禾姐姐又不爱说话,两人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下午。
青粟想到这,就觉得小姐太难了,打一出生就因为身体不好被送去寺庙里,后来养到七岁,好不容易健壮了些,接回府没有几日又发病,不得不送去庄子上。
十三岁时身子好了,去一趟秋狩,又对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动了心,思念成疾,吓的舍不得小姐吃苦的将军和夫人也没有阻挠小姐来选秀。
想到这里,青粟叹了一口气,道:“娘娘今日劳累,现在也没有歇息,等通了发,奴婢和青禾姐姐去整理内务,娘娘就先休息,好不好。”
凌婉莹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累,但毕竟对外的形象是身娇体弱,还是谨慎一些,休息吧。
倚兰殿的后殿中,苏美人和安选侍也在讨论着凌婉莹,苏美人边吃着从凌婉莹那里带回来的糕点,边道:“你现在不会还期望着陛下记起你吧,别想了,咱们陛下多心冷一个人啊,没有追究我们的罪责,让我们在宫中有一处地方苟延残喘,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了。”
安选侍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明明那日,我只是从梅林经过,没有驻足,身边的宫人都可以作证,陛下怎么就不信呢,她的几滴眼泪,就让我四年都没有得见陛下的面,好不公平。”
苏美人听这话都听腻了,冷冷哼了一声,不搭理。
“兰嫔好美,苏姐姐,这宫中,再也没有比她更惹人怜爱。”
“你又见过几位宫妃呢?今年大选,入宫了八位贵女,这三年来,陛下的宫中也没有断过新人,你我被禁足在这倚兰宫后殿,年宴节日也不得出去,好在皇后娘娘宽和,家中也时常送来银钱,才没有让我们饿死了去,所以这着依靠兰嫔,走出这后殿的念头,就趁早断了吧。
今日看来兰嫔是个温和好相与的,不要得罪了她,不然你我的日子,不会好过。”苏美人冷冷的说着,捏紧了安选侍的手,看到她吃痛的神情,威胁道:“你若是牵连到我,我可不会顾及这两年来同居一殿,相依为命的情分。”
……
御书房内,段离听着下首人的禀报,放下了笔,想到了那日驻足在玉兰花旁的美人。
崔总管垂眸,听着影卫惟妙惟俏的模仿,将那兰嫔从小本本中往上提了提,瞧着,似乎是能获圣宠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