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刀”闻达此时亲自催马而出,轮动手中合扇板门刀,直取二人前来。
按说他这个身份,以多欺少就太过于不要脸了,但是他在岳飞身上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威胁!
这个少年要是任由他长大了,闻达敢说自己日后未必是他的对手,为了朝廷的安定,日后能够少一个作乱的厉害角色,他今天非得砍死岳飞不可!
“小心!”
那张保从地上抓起铁棍,冲到了岳飞面前,铁棍挥出,便要与岳飞一下挡住这一击。
因为闻达这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大刀类武器里面最为厉害的三种,也是最重的,是青龙偃月刀,合扇板门刀和锯齿飞镰刀。
合扇板门刀,给人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它非常宽、非常大,非常厚实,刀身宽大得如同小门板一般——差不多有半扇门那么宽,故称“合扇板门刀”。
此刀厚实而沉稳,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除了宽厚,长度也较一般的长柄大刀要长,和长枪中的“丈八蛇矛枪”一样,非普通之人所能驾驭得了的,能用此兵刃之人,无一不是力大无比的猛将,说句不好听的,这东西都比普通的战斧厚重,威力非同小可。
那“大刀”关胜因为手使青龙偃月刀所以被称为“大刀”,而闻达也是因为这口大刀被称为“闻大刀”。
在所有使用合扇板门刀为武器的高手中,最厉害的无疑是《杨家将》中的大刀王兰英,她天生力无穷,从小就被方外高人金刀圣母相中,带到了高山之上学艺,用一把两百八十六斤重的合扇板门刀,遂州城外一战扬名,一战连劈韩昌帐下四大都督,就连韩昌也被她三刀打落下马,在大破天门阵时,阵前杀敌无数,就连天门阵的总阵主老道颜荣也死在她的合扇板门刀之下。
岳飞再厉害,他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样的一刀他坑不住的!
“嘭!”
沥泉枪与铁棍一齐拦住了那合扇板门刀,即便如此,岳飞在马背上都是晃了三下,手臂发麻。
总是讲,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但是这年少时筋骨没有长成,力气也是玩不能比之成名高手。
要不是马前张保力气不小,替了岳飞承担了大部分的力量,只怕是岳飞得被震飞了!
“张大哥,上马,此人我们不是对手!”
岳飞低喝一声,手中沥泉枪虚晃一枪,照那“闻大刀”闻达脸上一扫,那枪缨子便直接迷了闻达眼睛,这边张保迅速上马,那旁边的薛力持铲枪要拦路,被张保一铁棒震开。
“不陪你们玩了!”
岳鹏举催动坐下梨花马,那匹马是匹神骏龙驹,虽然驮着两个人,丝毫不怕,一下子便越过了那些障碍而马背上,岳飞点燃四支火箭,直接点燃了那些已经泼满了烈酒和火油的杂物。
这些杂物本来也都是木头的,沾火就着,又正赶上刮风,但见这“呼啦啦”的烧了起来,直接变成了一道火墙。
“豁!王员外家倒是好木头!”
马前张保见状,不由得感叹一声。
这边火起,岳飞布置的很有用,这些家具塞道而焚,而两边是山路,官军想要翻山那可就要好长时间,自然是追不上他们的。
“都监,追不上了。”
那薛力救回了李通道。
“此子日后必成大患啊!”
闻达看着那些家具熊熊燃烧,发出爆裂的声响,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要是单纯看岳飞的武功,就已经值得闻达忌惮了,而现在的岳飞,还知道提前布置,留好退路,所以他才能做到进退有致。
这叫什么,这是兵法啊!
小小年纪,就这样,谁敢想他长大了是何等的了得!
闻达只得回军去大名府找梁中书复命,那边岳飞与张保往前去追赶王贵、牛皋一干人等,追了半夜,在一条河边看到了正在修整的众人,这些人有老有少,奔了大半夜,虽然也有车马,但是牲口也得歇一歇了。
“大哥回来了!”
正在放哨站岗的汤怀见到了岳飞,立刻大声喊了起来。
众人立刻上前询问岳飞情况,岳飞则是把情况大致诉说一遍,又和众人介绍了马前张保。
“大哥,现在当走哪条路?”
张显问道。
昨天他们慌不择路,只是沿着路快跑,现在则该想想,走哪一条路去梁山了。
“往西是野云渡口,那地方我记得义父说过,有水匪为患,去不得,那只能投东南,走白沙坞,再过赤松林。”
这野云渡口已经归属了梁山的事情,岳飞他们并不知情,毕竟狄泉为了在那里能够继续秘密挖矿,就没有放出消息去,他们要是真的走了野云渡口,到还是简单了。
但这凡事就是无巧不成书,这岳飞等人为了躲避野云渡口,走了白沙坞和赤松林这边,可是这两个地方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是强贼惯见出没的地方。
想当初在“青面兽”杨志押运生辰纲之时,就曾经点出过,去东京的路上,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些地方可都是要紧的去处,强人出没,贼寇成群。
这里面,紫金山是河北境内的一大土匪窝,不过在宋辽边境上,属于劫掠边境的马匪,二龙山和桃花山原本是“金眼虎”邓龙与“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所占据,现在都已经人去山空了。
而伞盖山上的伞盖山四杰,如今也已经是了梁山的头领,黄泥岗这个地方是一处交通要道的高岗,只是有人来往抢劫。
野云渡口原本是“太湖熊”熊波的水匪盘踞,赤松林是鲁智深瓦罐寺吃瘪时到过的一片大林子,而这个白沙坞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坞”的本义表示小障蔽物、防卫用的小堡,引申为四面高中间凹下的地方,进而引申为水边建筑的停船或修造船只的地方,而白沙坞则是从河北进入到山东之后的一处废弃港口。
据说是当年澶渊之盟前,辽国大军大举南下之时,攻破了这个渡口,后来也没有修建。
而这个地方也是经常有匪徒在往来客商过河的时候阻拦抢劫,所以名声臭的很!
岳飞他们一行人里面汤家、张家并王家的女眷老小约莫有个三十多人,而企业有战斗力的人并不多,岳飞他们哥四个加上一个牛皋,一个马前张保,这也只有六个。
六个人里面还有五个未成年……
这条路注定是不好走的,但此时他们也是别无选择了。
岳飞叫众人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就要上路,因为难说大名府军马会不会再来追击,还是小心为上。
正在此时,岳飞听得远处来了一阵铃声。
这个铃铛的声音和普通的不同,而是镖局专用的“镖铃”。
因为镖局的职业技能特殊,所以走镖押镖在经过各地,要把押镖旗放下来,提前挂上铃铛,那各种绿林英雄、豪杰、响马等想要刀枪挡镖的,提前听见了,就会散开。
为什么?因为正常情况下,镖局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要把押镖旗放下来,说江湖暗语口号,显得尊敬一方,能更好的押镖成功,要不然就会被一拥而上的抢了。
而这“镖铃”的作用,就是告诉你们,你们随便来抢,来了就没命!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挂的,你挂了,正常的土匪一听,了解其中的奥妙,自然退避三舍,但是如果有头铁的非得上去一试总镖头如技压群雄,那当然不会失镖啦,否则钱财两空!
“不知是哪家的镖局来了,张大哥,随我前去探看如何?”
岳飞生怕与那即将来临的镖局队伍起什么冲突,于是便叫上了张保一起去看看。
但见远处一支百十人的队伍向此处而来,押运着几十辆大车,还有一顶软轿子。
岳飞立刻就明白了,这家镖局是一起保了两趟镖,一个物镖,就是护送珍贵物品,一个就是人身镖,保护雇主在一段旅程内的人身安全。
此时岳飞的身高要比张保矮上了不少,所以也就目光被限制,询问张保道,“张大哥,是哪家镖局?”
“振威镖局。”
“振威镖局?这可真是……”
岳飞简直是大喜过望,因为他之前听自己老义父周侗说过,江西振威镖局的总镖头大刀余寰老爷子,那可是他们的大师伯啊!
这要是在此地能够遇上振威镖局的人,没准靠着这层关系,还能够让他们获得些帮助啊。
“不知道押镖的是不是大师伯,但我需上前看看!”
岳飞心下打定主意,便叫马前张保与他走上前去探看,而那镖局车马前部有五六个镖师在前头探查起来,也是发现了岳飞二人。
“什么人!”
五六个镖师都挺起了手里的朴刀,齐刷刷的对准了岳飞二人。
“几位大哥,我等没有恶意,你们可是江西余寰总镖头的振威镖局?”
听岳飞说话,领头的那个镖师神情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正是,你是何人?”
“敢问余寰总镖头可在里面吗?”
岳飞又问道。
“我们总镖头在队伍大中,你莫不是与他相识吗?”
“实不相瞒,在下是陕西铁臂膀大侠的弟子,这位余总镖头正是我的师伯,恳请带我去给他老人家扣个头。”
“原来是周老前辈的弟子,失敬失敬,敢问高姓大名?”
领头的镖师态度立刻温和了许多,抱拳客客气气道。
“小姓岳名飞字鹏举,这位是张保大哥。”
“见过岳兄弟,张兄弟,在下江湖人称‘病大虫’薛永,振威镖局一等镖师。”
这又是一位梁山好汉。
薛永在原着里是河南洛阳人氏,祖父曾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但因得罪同僚,不得升迁。
西军的关系上是家族式继承,按说薛永祖父死后,他爹应该承袭位置,但是他爹因为他爷爷的挂落,被上司厌恶,没有继承位置,憋闷死了薛永因此流落江湖,靠使枪棒卖药度日,人称“病大虫”,他曾收裁缝“通臂猿”侯健为徒,传授其武艺。
原着里,他到江州揭阳镇时,当地豪强穆弘、穆春,曾定下规矩,外地人若想在镇上谋生必须先到穆家庄拜谒。薛永不知这一规矩,未去穆家庄便在街头卖艺,穆家兄弟吩咐镇上百姓不准打赏。
宋江刺配江州,正巧路过揭阳镇,不明情况下赏了薛永五两银子。穆春认为宋江有意要灭揭阳镇威风,便欲出手教训宋江,结果被薛永从背后一跤撂倒,宋江接掌梁山后,在忠义堂周围设立四座旱寨,薛永坐镇后军寨,居第七位,梁山排座次时,薛永排第八十四位,星号地幽星,担任步军将校。
两赢童贯时,薛永在九宫八卦阵中把守中央阵北门,三败高俅时,薛永随水军作战,一枪搠伤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的腿股,并与郑天寿、李忠、曹正一同将其生擒。
梁山受招安后,薛永随宋江南征北战,先后参加了征讨辽国、田虎、王庆、方腊的战争。他只是作为普通偏将参战,并未有突出战绩,直到征讨方腊时,薛永参加昱岭关之战,与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一同负责巡哨,结果中了守将庞万春、雷炯、计稷的埋伏,被乱箭射死,后追封义节郎。
这小子祖上也是军班出身,有点子本事,但是郁郁不得志,在梁山上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流落江湖之时,到了江州,受了那穆家哥俩的欺负后,打听到了振威镖局的名声,那大刀余寰老前辈正是穆家哥俩里面“没遮拦”穆弘的授业恩师,不蒸馒头争口气,便去振威镖局去应聘镖师,日后也能求老镖头惩治一下穆弘哥俩。
但是,余寰已经把那“没遮拦”穆弘开除了师门,一律不管他的事情,不过薛永倒是在镖局里面混得不错,混成了一等镖师,倒是不用跑江湖了。
这次,他更是跟随了余寰到了河北押运了老种经略相公的军饷,又跟随老种经略相公回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