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除夕,比白雨涵想象中的要冷清,今年这个除夕,他把父母接来了京城过年。白长顺和陈香兰还是第一次来京城,之前几次说要来京城玩玩,要么白雨涵不在京城,要么就是家里有事没走开。
今年过年,白雨涵要留在公司,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再三劝说,把父母给接来了京城过年。只不过,京城的除夕,比老家那边冷清多了,城市里不给燃放鞭炮,加上打工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偌大一个京城,像是变成了一座空城。
佟丽亚回老家过年去了,李金名也回老家过年了,白雨涵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爸妈,你们先在周围自己转转,附近就有一个大商场,我的卡你们拿着,喜欢就刷,不要替儿子省钱,儿子现在挣大钱了。”
“挣钱也不能乱花,将来还要娶人安家。”陈香兰叮嘱。
“我知道了,妈。”
“别光顾着忙事业,遇见合适的也要谈一个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老家像你这么大的,都抱娃了。”
白雨涵赶紧转移话题:“我知道了,我知道。爸妈,你们去逛逛吧,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就先不陪你们了。”
白长顺点头:“你去忙你的,我跟你妈不是小孩子,弄不丢,快出门吧。”
“哎,那我走了啊。”
今天是除夕。
白雨涵要在公司加班。
《步步惊心》半个月前杀青,《奔跑吧兄弟》第一季也在十天前收工,《爱情公寓2》也暂停拍摄几天,年初六在继续。到了年关。这几项大项目,都留下一堆文件、手续、账目、合同要一一核对清算。
年底了公司的财务、报表又要清理,客户要联系,人脉要维护,千头万绪。让人分身乏术。
两天前年终聚餐的时候,他还喝酒唱歌,兴高采烈,为公司的日渐壮大而兴奋。
现在就得悲催的对着成堆的文件,发愁哀叹了。
“剑客,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到的?都安排好了吗?”到了公司。遇到同样忙得不开交的王子文,王子文便问。
白雨涵点点头:“昨晚十一点接的机,也没什么好安排的,房子是现成的,旁边就是商业区。虽然现在京城人少了,但是商业区那边还算热闹。我爸妈以前也是在城市里做生意,适应没问题。”
“那就好,对了今年除夕夜,要不就去我家过年吧?”王子文不禁意的说。
白雨涵笑笑:“这不好吧,要是我一个人,我就厚着脸皮过去蹭饭吃了。我这不是还带着我爸妈呢,我怕他们不自在。他不是那种擅长交际的人,而且我也在那个文景饭店定了一桌年夜饭,吃完正好带我爸妈好好转转京城。”
“一起来呗。我家里吃年夜饭,也就我爸妈和我、我妹妹,没别人。我们都是自己在家吃年夜饭,年初一了才去大伯他们家吃饭。”
王子文父亲是发改委经贸司的副司长,官不大,不过手里面有点权力。巴结的人也不少。她的母亲则在一家房地产企业当顾问,属于名正言顺吃钱的职位。她的太爷爷曾经是一名老红军。病退前是中校军衔。
到了她爷爷这一辈,受到十年浩劫影响。被斗的有点狠,十年结束后,才得以平反。后来就一直在发改委工作,不过没干几年就病逝了。留下三个小孩,大儿子,也就是王子文的大伯,在电力系统工作,二儿子,也就是王子文的父亲,接老子的班在发改委混。
王子文还有个小姑,嫁给了商务部排名靠后的副部长的儿子,本身也在商务部吃皇粮。而王子文的母亲,也是一个京城小家族的女儿,背后牵牵扯扯,也能扯到一位副部长。
像王子文这种背景的人,在京城很多,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关系网紧密,要么就是削尖脑袋往体制里钻营,要么就是利用关系网做生意捞钱,王子文属于第二种。
正是知道王子文的背景,白雨涵才不想让自己父母去她家吃年夜饭,他只见过王子文父母一次面,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跟赵大飞一起去送了一趟年货,站在门口聊了几句。平时白雨涵飞南飞北,也没机会跟他们见面,不熟悉他们的性格。
但是一般情况下,京城人很歧视外地人,尤其是这种小官宦家庭。
白雨涵能屈能伸,无所谓,就怕父母受不了那种眼光。
似乎看出来白雨涵的担心,王子文补充说:“我爸妈脾气很好的,尤其是我妈,喜欢说话,喜欢热闹。你们就过来一起出顿饭,聊聊天,总比在饭店里吃健康一点,现在外面好多饭店都是用地沟油,不安全。”
盛情难却,白雨涵只好说:“会不会太麻烦?”
“剑客,不像你平时啊,这么婆婆妈妈的?”
“这不是客套一下吗,既然你邀请了,那好,就一起吃顿饭呗,正好我们共事了一年多,真的没去拜访过你父母一次……越想越觉得羞愧啊,我们这合伙人实在不靠谱,我没拜访过你爸妈,你也没见过我爸妈,这不像中国合伙人!”
“那你说中国合伙人该是什么样的?”王子文拿出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
“中国合伙人,应该是一群出身草莽,但是志气相投,一起创业,跟兄弟差不多亲的关系。”
“就像你跟赵大飞?”
“不像,我跟赵大飞认识太早了,从小玩到大,本身就是兄弟。我们不像中国合伙人,不够典型啊,典型的应该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创业,起码要有三个人,三驾马车起航。这才是中国合伙人。”
“为什么非要是三个人……喂,妈,跟你说个事,今晚年夜饭,我请了白雨涵和他父母来我家吃饭。你多做几个菜……”王子文简短的把电话讲完,接着之前的话题,“为什么非要是三个人?”
“三个人代表着三才啊,三这个数字很牛比,道家说三生万物,几何上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天文上说地球是太阳系第三颗行星,dna是使用三联体密码子系统编码,设计学上三分法则最具视觉冲击性,孔子也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称呼上。你我他是三个,事不过三也是三,三角恋也是三,三不仅是三,也是无穷无尽的意思。很形象的解释了为什么中国合伙人要三个。”
“你就瞎扯吧。”
“怎么是瞎扯,这是一个象征,腾讯最初有三个创始人,马华腾、张志东和曾李青。新东方也是三个人,俞敏洪、徐小平和王强。二战时候也有三巨头,斯大林、罗斯福和丘吉尔。还有nba也有三巨头传统。今年凯尔特人队有了皮尔斯、雷阿伦和加内特三巨头,我看好他们明年夺冠!”
王子文无力的转过头去,有时候,白雨涵瞎扯的本事,和他编剧的本事一样,令人惊叹。
白雨涵扯完。又感慨了一句:“可惜我们是四个合伙人,多了一个。要不然我都打算给我们几个拍一部电影,就叫《中国合伙人》。”
“我们都还没上市呢……算了。不说了,你跟伯父伯母说好了,晚上来我家过年,我回办公室了,今天不知道要签多少字。”
……
晚上,忙到六点钟才下班。
因为要去王子文家里吃年夜饭,白雨涵父母特意把带给白雨涵的家乡特产,又给收拾收拾,带给了王子文父母,王鸿兵和刘秀月。王子文父母的确不是白雨涵想象中的那样人,对白雨涵一家挺热情,尤其是王子文的母亲,十分热络。
“白老哥,嫂子,进屋里坐。”王鸿兵保养的很好,像是个白面书生,说话中正平和,“小苏,快去给叔叔阿姨倒茶。”
小苏全名王子苏,是王子文的妹妹。小王子文七岁,翻过年十九岁,师范大学大二学生。长得比姐姐要漂亮一些。
打发了王子苏倒茶,王鸿兵又把注意打到了白雨涵身上:“小涵,你是导演,听说导演都有画的一手好画,写一手好字?”
白雨涵纳闷:“没听人说导演要具备这种技能啊?”
“是吗,你们导演不是要写分镜头脚本吗?”
“是要写,不过可以找人代写,而且能把意思画出来,就可以了。”
“哦,原来是这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导演,对书画都很在行,我这连春联都还没写,准备让你来帮忙写一写。你的毛笔字,还可以吧?”王鸿兵问。
白雨涵尴尬的笑:“我就没有用过毛笔。”
王子文给白雨涵解围:“爸,你就不要为难他了,我知道你只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毛笔字,赶紧写吧,我和剑客正好把春联给贴上。”
果不其然,王鸿兵写了一手好字。
交给了白雨涵和王子文,用胶布贴在门上面。然后又写了几个福字,贴在家里的各扇门上。忙完这些,除了厨房忙碌的刘秀月,以及非要帮忙的陈香兰,其他人都在客厅一边看《一年又一年》,一边聊天。
聊来聊去,还是把话题集中在了影视圈,聊起了万合天宜的发展。聊完发展,饭菜还没做好,王鸿兵和白长顺便准备来一局车马象士炮。白雨涵便和王子文、王子苏,沙发上闲聊。这对姐妹花,还是很赞的。
“剑客哥,我听我姐说,你的外号是因为你向往古代的仗剑行侠的侠客,所以才叫白剑客?”王子苏睁着大眼睛,问。
白雨涵点头:“差不多吧,我年轻的时候,比较喜欢打打杀杀的东西。经常幻想,如果我会武功该多好,随手捡起一根稻草,抖擞内功,稻草就跟钢针一样,唰一下,插进大树的树干,然后我一松手,稻草两头就垂了下来,路人看到了就惊讶,这稻草怎么怎么插进树杆里的,我故作不屑的挥一挥衣袖,潇洒离开,你们说酷不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