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快来到食人堡。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聂怀桑等人也不再惊惧担心,只是站在一边守候。魏无羡和温宁再次操作已经是得心应手,全部处理完已是近黄昏。
魏无羡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叠血符递给聂怀桑道:“聂兄,此次可保你至少一年无虞,一年后,如果发现有异动,可以在每个封棺上再贴上一张血符,则可继续维持一年。现下我只能做到这样,等血符法力消失后,我们可以再行商议。”
聂怀桑郑重的接过血符,小心放入怀中,向魏无羡说道:“有劳魏兄。”
聂怀桑重新设好结界,看着已经有些疲倦的魏无羡道:“魏兄,我们先回不净世,你稍稍休息,晚上怀桑陪魏兄好好痛饮一杯,明日再回云深不知处如何?”
蓝景仪听到此话赶紧接道:“是啊,魏前辈,我们明天再回吧,反正云深不知处也没啥事,正好我和思追还有好多地方没来得及看,我们出来一趟多不容易。”
魏无羡本来想即刻就回云深不知处,毕竟他可是答应蓝忘机两天必回的。
听到聂怀桑如此说,腹中的酒虫早已蠢蠢欲动,再看看蓝景仪迫切的眼神,不禁哑然失笑,拍着蓝景仪肩膀道:“景仪,你这是想喝酒了吧?小孩子家家的酒瘾倒是不小啊?”
蓝景仪连忙叫到:“我哪有?魏前辈,每次都是您喝的,我只是喝了那么一点点。”
众人失笑。
魏无羡看看天色也确实已经不早了,索性心一横朗声道:“好,那就和聂兄好好痛饮一杯!”
蓝景仪欢喜雀跃的在蓝思追耳边道:“太好了,思追,我们晚上不仅可以喝酒,还可以出去逛逛,昨天啥都没来得及做,今天我可得补上。”
蓝思追闻言,有些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净世。
魏无羡看着满满一桌丰盛的晚膳,笑道:“聂宗主,就我们两人哪里能吃的了这么多,你也太豪气了吧。”
聂怀桑笑道:“魏兄,这是我们清河最有名的八大碗,缺一不可。还有这大酱汤配上我们清河独有武氏炊饼,保证让你赞不绝口,魏兄好好尝尝。”
魏无羡也不再客气,豪爽的说道:“好,那我今天可要大饱口福了。”
魏无羡说完正纳闷怎么没有酒,刚要开口,只见聂怀桑却是面色凝重的向自己深深鞠了一躬。
魏无羡有些诧异,连忙道:“聂兄,你这是干嘛?我可受不起。”
聂怀桑看着魏无羡道:“魏兄今日帮怀桑解决了心头大患,怀桑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在食人堡时人多不便,怀桑在此向魏兄允诺,如若以后魏兄有何驱使,清河不净世定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道:“嗨,聂兄,你也别这么说,其实我也只是暂时帮你压住了他们,并没有彻底解决,所以你不必如此。”
聂怀桑道:“魏兄无需客气,魏兄为人高山仰止,侠肝义胆,怀桑心中敬仰,自愧不如。”
魏无羡道:“哎呀好了,聂宗主,你还到底要不要请我喝酒了?”
聂怀桑这才笑了笑,打开放在门口的箱子,里面是整整一箱足足有八瓶酒。
魏无羡又惊又喜道:“好啊!聂怀桑,我说呢,怎么没有酒,你这是要我一醉方休吗?”
聂怀桑笑道:“魏兄,你可不要小看这些酒。这可是我们清河独有的笑红尘,民间称之为三碗倒!入口醇香,后劲更足,不比你们姑苏天子笑差。魏兄,今日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休如何?”
魏无羡听到聂怀桑如此说,心中豪气大发,也不矜持,直接拍开一瓶,给自己和聂怀桑面前酒杯都斟满,端起道:“来,聂兄,喝!”
酒过三巡,两人依然意犹未尽,魏无羡不禁赞道:“真是好酒,醇香凌冽。”
看着脸色已经有些绯红的魏无羡,聂怀桑也有些微醺,对魏无羡道:“魏兄,不如你就在清河多住几日,我带你喝遍我们清河好酒。反正你也不急着回去,含光君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听到聂怀桑提到蓝忘机,魏无羡登时有些清醒,连忙道:“不行不行,不能再耽搁,我可是答应蓝湛两天必须回去的,不然我会挨罚的,聂怀桑,你可不要害我!”
聂怀桑看到魏无羡有些急切的神色,心中没有丝毫调笑,反而对于魏无羡的坦诚有些感动。看了看魏无羡,有些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方才小心翼翼道:“魏兄,你现在莫玄羽的这具身体可觉得有什么异样?”
魏无羡没想到聂怀桑会突然有此一问,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聂怀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嗨,是我多嘴了,魏兄莫要见怪,来喝酒。”
魏无羡明白聂怀桑的意思,毕竟莫玄羽强行献舍,背后推手就是聂怀桑,虽然这一点彼此都没有说破,但是聂怀桑也知道,他和蓝忘机早已了然。再说如果没有莫玄羽的献舍,也就没有魏无羡的重生。
想到这点,魏无羡向聂怀桑郑重道:“其实,我应该感谢聂兄,虽然你的那些手段确实不太光彩,但是毕竟是你让我重生。所以应该我敬你一杯!”
聂怀桑连忙摆手道:“魏兄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年怀桑也是因为大哥死的蹊跷,自己也没有能力为他报仇,所以才想到了让莫玄羽献舍这个下策,魏兄莫要见怪就好,哪里还要谢我!”
魏无羡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勉强,两人又对饮了几杯,聂怀桑看看酒已过半,遂道:“魏兄,今天就喝到这里吧,你早点休息,明日我再给魏兄多准备些我们清河的好酒,留着你带回云深不知处再喝。”
魏无羡不觉哑然失笑,心道:“要是蓝湛看见,不得杀了聂怀桑才怪。对,我先放在温宁那里,有时间偷着去喝。”
想到此,魏无羡对聂怀桑笑道:“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多谢聂兄了。”
聂怀桑站起身准备离去,稍侹,又有些迟疑道:“魏兄,如若你以后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可以告知怀桑,也许怀桑能帮上忙。”
魏无羡听到此话有些好笑,心想:“我现在好着呢,再说还有蓝湛,哪里会有什么异样!”
想到聂怀桑可能还是因为是他指使的莫玄羽献舍,所以仍然有些歉疚,才会有此一问。遂道:“聂兄多虑了,我没事。”
聂怀桑看到魏无羡如此说,也没再说什么,径自离去。
不一会儿,魏无羡看着聂怀桑的背影已经消失,略一思忖,拿起酒瓶飞身跃上房顶。
斜倚在铺设的密如鱼鳞的瓦片上,魏无羡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语道:“这清河的瓦片就是比姑苏的糙啊。”
想起十六年前同样的一幕,魏无羡不禁摇头失笑,脑海中蓝忘机的身影立时浮现出来。想到临别时蓝忘机依依不舍的眼神,反反复复的叮嘱,魏无羡不禁嘟囔道:“小古板。”
可是,此时自己心里却是如此想念那个小古板。
终于,魏无羡枕着粗糙的清河瓦片,吹着习习凉风,在反反复复的嘟囔声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