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一阵阵隐忍的窃笑。更有不时的议论声,“真是不自量力!夷陵老祖岂是如此小儿可以威胁的?”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苏宁早已经羞愤交加,白皙阴柔的脸颊也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指着魏无羡颤抖着嘴唇道:“你,你,这种话也能说出口,真是…”
“真是什么?我和蓝湛光明正大,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倒是你们苏氏,倒还真是一家人!你那个死了的哥哥,明明崇拜我家含光君,动不动就弄个破琴在人前显摆,可是背后又利用在蓝氏所学的音律来下黑手!而你呢?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家家的,跑这里跟我谈什么仙门道义,责任!到底是谁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明明是你自己自以为是,假公济私,却还要在这里摆出一副道貌岸然,大义凛然的样子,才真是不知羞耻!”魏无羡口若悬河,一气呵成。
苏宁拳头紧握,强制镇定。暗自催动灵力,努力控制着心神。
魏无羡尽收眼底,暗自冷笑,“小屁孩,敢威胁蓝湛!既然玩,那就玩个痛快!”
一念思定,魏无羡继续道:“不错,我手里是有半块阴虎符,不过不是我炼制的,是从温氏手里缴获的,这一点在坐都知道,我也根本无需隐瞒。我倒是想问问这位苏宗主,谁规定的阴虎符一定要销毁,或者上交?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关键在于掌舵的人,而不在于事务本身!阴虎符本身无害,关键在于如何用它。如今,除了我夷陵老祖,你倒是说说,谁还更有资格和修为拥有驾驭它?是你吗?难不成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意在觊觎阴虎符?”
大殿里一阵安静,不多会一阵阵嘈杂声此起彼伏。
“魏公子说的对,阴虎符的确放在魏公子那里最为稳妥。”
“就是就是!说不定,这次对付那个阴魂不散的温若寒还真得靠夷陵老祖和他的阴虎符。”
“真是黄口小儿,阴虎符岂是能轻易示人的?除了夷陵老祖,别人岂能驾驭!”
“……”
“……”
正当大家一阵议论纷纷,欧阳智却突然站起身来道:“这位苏小宗主,我好像记得,当初你兄长苏涉当家主时,也是仗着金光瑶戕害仙门百家,又背后对魏公子下黑手,如今,你也含沙射影,句句针对魏公子,该不会是公报私仇吧?”
“就是,就是,你们秣陵苏氏偷习姑苏蓝氏琴艺不说,如今又跑到这里腌臜,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纷纷指责。
此时的苏宁死死咬着嘴唇,盯着魏无羡片刻,最终不发一语,向蓝忘机鞠了一躬,回到自己座位,再也不多言。
魏无羡冷笑了一下,端起茶盅抿了抿,暗道:“小屁孩,跟我比脸皮厚!我可是你祖师爷!”
蓝忘机依然抿着嘴唇,一抹浅笑,若有若无。当眼角余光微不可察的稍稍瞥了一眼魏无羡,却是发现对方嘴角上扬,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魏无羡伸出红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继而立刻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蓝忘机手指微微卷了卷,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此事事关温若寒,待我和魏婴以及家族长辈商量,再做定夺。各位家主务必吩咐自家修士,客卿,切莫擅自行动,以免不必要牺牲。”
众人纷纷附和。
一直守在门口的管事终于收到蓝忘机示意眼神,舒了一口气,带领送膳门生鱼贯而入。
其实,早已过了午膳时间。只是,管事准备通报时,正值魏无羡对苏宁的好一顿调教,管事哪里敢进来打扰。当然,更是巴不得魏无羡好好调教调教这个敢在云深不知处发难的毛头小雏儿!是以一直侍立在大殿外,静静等待蓝忘机的示意。
魏无羡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蓝氏饮食,根本没有半分食欲。想着待会午膳后,蓝忘机必然还要去蓝氏长辈那里,一时半会也回不了静室,遂向江澄那边移了移身子,江澄侧目看了他一眼,魏无羡送给江澄一个狡黠的眼神,然后起身离去。
江澄虽然满脸嫌弃,却是最终忍不住看了看周围,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去。
蓝忘机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侍立一边的管事。管事会意,立刻离去。
静室,魏无羡前脚进入,后脚管事已经将单独给魏无羡准备的午膳送到门口。
魏无羡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辣菜,禁不住眉开眼笑,当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又小声嘀咕道:“真是便宜了江澄这个臭小子。”
果然,随着静室院门的打开,江澄走了进来,可是紧随其后的还有聂怀桑。
“聂怀桑,怎么是你?”魏无羡失声笑道。
聂怀桑轻摇着折扇道:“魏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江澄喝酒,怎么能少了我?”
“你俩可真有口福,这可是蓝湛单独给我准备的好吃的,今天可便宜你俩了!”
“切!谁稀罕!一提到蓝忘机,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真是出息!”江澄忍不住挖苦。
“江澄,你给我闭嘴!哪儿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将给我带的酒拿出来!”
江澄瞪了一下眼,最终从怀里掏出两瓶莲花酿,“砰”的一声放在案几上道:“喝不死你!”说完,自己却是已经毫不犹豫的坐了下来。
“唉!我说你们俩现在也有些太明目张胆了,真把静室当成自己家了?想喝酒就来,非得等叔父禁我这,禁我那,你们才满意?”魏无羡一边倒酒,一边故意埋怨。
“哼!那蓝忘机为了你连家规都改了,还在乎你在静室喝酒?魏无羡,这以后蓝忘机要是跟着你到处摸鱼抓鸟我都不稀奇!”江澄没好气道。
“噗…”
魏无羡还没来及下肚的一口酒猛的喷了出来。
“魏无羡,你又怎么了?”被喷了一身的江澄连忙跳起来,一脸恼怒。
“哦,没,没怎么,不小心呛到了。”魏无羡连忙解释道,心中却在暗自偷笑:“摸鱼?抓鸟?你以为他没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