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也伸出小指勾在一处,两个男孩一起喊了起来:“拉勾保证100年不许变。盖章有效。”说完一大一小两个拇指按在一起。
敢情,男孩每天在车站等人,早就跟小男孩混熟捻了。
接下来的工程就比较简单了。查看链条的确没有少节后,男孩把链条从检查口顺进去,然后用螺丝刀把链系别到链轮上,转动脚蹬,让链条两个头汇合在后面飞轮旁。用老桩连接链条两头,插入链卡,用老虎钳一捏,修好。
接着就是上链子,盖上检查口的盖之前,男孩还细心地在链轮和飞轮的链条上,用油壶挤进几滴机油,并轻转脚蹬,让油液充分匀均。
最后,螺丝一拧,彻底完活。
单支架支地,倾斜车了,让后轮悬空。
“好了?”芙蓉试着蹬了一下,后轮飞快地旋转起来。“比原来轻多了。”
“那是,半斤油都倒进去了。”男孩风趣的话,逗着大家哈哈大笑。
冰儿和庆庆先走,芙蓉和姚舞在等在浑浊的盆中洗手的男孩。
男孩随便洗了洗,拿起地上的抹布擦了几下,便算了事。
“小伙子,再见啊。”男孩对小孩挥挥手。
“哥哥,再见。”小男孩终于坐回马扎上。
“给。擦擦手。”姚舞从肥大的灯笼裤中掏出一方手帕,扭捏地塞进男孩手中。
这是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花手帕。隐约是素白的底色印染着鲜红的梅花。
比起姚舞的扭捏,男孩更不好意思的很。宛如定情信物的手帕,接与不接,两难。
“擦擦吧,你看你手上全是油,不擦,一会儿摸到哪儿都是油乎乎的。”芙蓉打起圆场,“快擦吧,要擦不干净,我这儿还有一块。”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绢淡紫色的手帕,同样叠得方方正正,同样不由分说地塞进男孩那只空着的手中。
男孩摇摇头,将两方手帕装进蓝色大档裤的两个深兜里。
“你叫什么?”回家的路上,三人行,芙蓉居中。
“宋琦。家木宋,王大可的琦。”
“宋琦,你好。我姓姚,女兆姚,单名跳舞的舞。你叫我舞舞、小舞什么的,都行。”姚舞先落后再猛蹬车子,骑到宋琦另一边。仍是三人行,宋琦居中。
“姚姚,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宋琦的微笑很有礼貌。
“摇摇?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呢。摇摇?摇晃的摇吧?是说我胖得乱摇么?”小胖舞白了宋琦一呢。
“就是你的姓,女兆姚,两个姚意思是美丽盛大的样子。”宋琦看着一脸坦然的芙蓉,向姚舞解释。
“美不美丽我不知道,我这身材是够盛大的。”胖舞自嘲地笑了,“姚姚,听起来不错。”
“柳芙蓉,你不介绍一下自己?比如姓甚名谁,年芳几何什么的。”宋琦笑问芙蓉。
芙蓉白了一眼宋琦,心说你知道我名字还问。咦?他怎么知道我名字?是我们五朵花的名字他都知道?还是只知道我的?他数月痴心等待的人是谁?真的是盛大的姚姚吗?
此时到了723所家属院门前,学校离家本就不远,大多学生都是就近入学。
家属院大门隔条马路正对着的是723所单位大门,此刻职工下班时间中午12点已过,所大门已关闭,只留个小门,供零星回家不极积的职工出入。往常12点前宋琦路过的时候,所区的大门象此刻一样是紧闭的,不过门后的有堆积如山穿蓝白制服的职工,在等待12点整准时开门放行。
芙蓉和姚舞齐齐刹闸停车。“宋琦,我们到家了,今天谢谢你帮我修车。”
“然后呢?”宋琦看着芙蓉问。
“然后?”芙蓉看着宋琦,大大方方地说,“宋琦同学,鄙人真诚的邀请你下午光临寒舍。看见没?那栋五层黄楼,中间门三楼。你要是没空就算了。”
顺着芙蓉手指的方向,宋琦看一栋刷着黄颜料的新楼。
“空有的是。”宋琦问。“三零几?”
家属楼一般都是一层二户或三户。
“你猜。”姚姚调皮地一笑。
“下午几点?”宋琦又问。
723所大人上班时间是十四点整。
“二点以后。”芙蓉一笑。
“可以迟到,但不能不来。”姚舞说,“我们有好多话要问你呢,原本猜你是打排球的,后来看你的手又像是弹钢琴的,你是三十一中还是三十三中的?下午来了,老实交代。”
二朵花坐正身子,准备起步。
“就问这,现在都能交代。不是打排球的,也不是弹钢琴的。”宋琦骗腿上车。对二人挥了下手说:“一中,初三。”
望了眼宋琦远去的身影,与芙蓉并行的姚舞问:“他骗咱的吧?”
“不会吧,他没必要骗我们,再说,找个一中同学一问不就知道他真假了,他撒这种谎也太不明智了吧?”芙蓉虽然也疑惑,却宁愿选择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