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重伤病房’呢,”年轻军医对宋琦说,“十一个重伤员早就送到军分区医院了,他们几个算伤员都勉强。”
“尤龙也在其中。”常军插了一句。
“龙哥,咋样了?”宋琦愧疚的问。
“好多了。”常军说,“大夫说没多大问题。”
“我,我从小没输过液,新鲜新鲜嘛。”黑哥尴尬地说。
“还有新鲜输液的?那你天天地输液当饭吃呗。”常军隔壁床的范朝晖接口道,“黑哥,你真新鲜。”
“哈哈。”众人全乐了。就连门口站着的小战士也用手捂住了嘴。
“范哥,你好点没?”宋琦来到范朝晖床边。
范朝晖的耳朵挨了一枪。
“不碍事。”范朝晖笑笑,伸手招宋琦近前,“宋琦,转到这边说,我现在成一只耳了。”
“哈哈。一家子,你们部队收不收一个耳朵的?”黑哥问正给常军包扎的军医。
“那得看掉下来的耳朵上有痣没。”陈姓军医认真地回答。
军医的幽默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黑哥,哥几个,你们好好养伤,我去楼上看看杨小兵他们。”宋琦一边说,一边双手舞动向范哥打起哑语。
“宋琦,你就埋汰我吧。”范朝晖大身板一抖,床也颤了颤。
范朝晖自从在尤龙的病床前吃了闷亏之后,性情大变,一句脏话都不见了,为人也低调了许多。倒显得沉稳了不少。
“两位军医,辛苦你们了。”宋琦拱手道谢。
“等等,我跟你去。那两货昨晚来,我睡着了。”黑哥说着要拔手背上的针头。
宋体还没动,陈军医动了。
只见陈军医反手捏住黑哥的手腕,转过身说,“一家子,你老实待着。”
“疼。肩膀疼。”黑哥输液的手指向伤肩。“我哪儿也不去了。”
陈军医出手准确,分寸拿捏十分到位,功底相当不错。
军医们不是怕他们走动,是怕他们上三、四楼祸害正被祸害的倭国人。
“黑哥,你们歇着,我替你去看看。”宋琦向陈军医投去敬意的眼神,关上房门,带着小战士上了二楼。
“李大庆。”杨小兵的声音。
“到。”李大庆的声音,“杨小兵。”
“他请假了。”杨小兵的声音。
“哈哈”在几个人的笑声中,宋琦推门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宋琦来了,快坐快坐,大庆,倒茶。”杨小兵热情地打招呼。
这个房间也是四人标间,没有加床。
除杨小兵李大庆外,还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估计是听杨小兵、李大庆说过宋琦的事,听杨小兵称呼来的这个学生模样的人便是宋琦,也同样热情起来。
“宋琦,喝茶。”李大庆双手捧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站在宋琦面前。
“先坐。”杨小庆拉宋琦坐到沙发上。
“庆哥,不烫吗?”宋琦接过玻璃杯放到茶几上。
杨小庆看了一眼门口的小战士,坐到宋琦旁边说,“昨天我的见黑哥了,气色不错。”
“黑哥睡着了,当兵的不让叫醒他。”李大庆接着说。
“什么当兵的,人家是大夫。披着白大褂你没看见。”杨小庆立刻反驳。
“白大褂里面也是军装。”李大庆不服。
“好了,然后呢?”宋琦问。
“没然后了。我们就被安排到这儿了。”李大庆说。
“宋琦,你给个实话,我们能当兵不?”杨小庆挨近宋琦,小声地问。“我问当兵的,他们啥也不说。”
“只要身体没有太大的毛病,应该能当。”宋琦说。
“这俩一个是我亲弟,一个是我表弟。”李大庆说,“他们学习不好,也没班上,整天吊儿郎当的。来这要能当兵,就解决家里大问题了。”
“宋哥好。”二个小青年向宋琦鞠躬致谢。
“别叫哥,我岁数比你们小。”宋琦连忙起身相托。
“真的能行么?”李大庆问宋琦。
“放心。你们看不出来?在这儿,当兵的对你们多好,拿你们跟战友似的。想想你们在治安大队啥待遇?”宋琦笑笑,想到乾帮,又说,“就算有的人真当不成兵,也有别的好去处。”
“也是啊。”杨小兵拍拍脑袋,“哎,大庆,昨晚给咱们送压缩饼干的那个当兵的,你说饼干好吃,他是不是说了句,以后有你吃够的时候。”
“好像是。”李大庆想不起来,转而问他两个弟弟,“你俩听清没?”
“没。哥,我光顾吃了。‘嘎嘣嘎嘣’的,啥也没听见。”其中一个弟弟说。
“你呢?”李大庆问另一个。
“表哥,他说的是极北话,我没听太明白。”
“宋琦,我信你。”杨小兵拉着宋琦坐下,“帮哥个忙,去钢厂找一下我弟,让他也来,就说我让他来。俺家在八号楼。”
“你弟多大?”宋琦连忙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