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肖婷的单人病房。
“哎,宋琦?你怎么来了?”宋琦三人进屋,病床上的女孩坐了起来,先开了口。
陪护床上坐着的陈姓女青年也立马站了起来。陪着笑看着一脸纳闷的肖主任。
“肖婷?是你呀。”宋琦看着床上憔悴的女孩,在房间角落的水池中打香皂洗了手。
小陈递了条毛巾过来。
“谢谢。不用。”宋琦摊开双手,“让它们自然凉干。”
“小琦是爸请来给你治病的。你们怎么认识?”肖主任看看宋琦和自家姑娘。
“爸,宋琦住小娟她姑家对门。我跟小娟去大杂院那儿玩,见过他一二次。”肖婷对肖主任解释着。
肖婷脸上、手背上到处起着一块块的红斑,还有零星水疱挂在其间。
小陈闻言赶忙搬了张椅子放到病床边。职业的微笑加规范的动作,在当时宋琦的眼中,她是一名非常称职的护工。
“谢谢。”宋琦当仁不让坐到椅子上,“肖婷,你躺好,我给你号号脉。”
“我听小娟说你会这会那会很多,没想到治病你也会。”肖婷在小陈的搀扶下,安稳地躺下。
肖婷递过来一只手,另只手把病号服宽大的袖子撸起。
“吸气。”宋琦见手已干,便伸出二指搭在肖婷手腕处。
“呼气。”
“憋气。”
“好。现在正常呼吸。”宋琦的食指和中指在肖婷的手腕上轻轻的拍打。
“肖婷,我一会儿给你扎针,你尽量保持这个节奏呼吸。可以吗?”宋琦的两个手指仍在快速但很有节奏地拍打着。
“好,我听你的。”肖婷频繁的呼吸着,一双丹凤眼看看宋琦,又看看她爸肖主任。
宋琦收回手,看向甄大夫。
“宋神医,我也学过一点儿古夏医,望闻问切也略知一二。”甄大夫见宋琦停了下来,忙把放着针炙的针及酒精、酒精托盘、酒精灯的手推治疗车推了过来,“在切中,我不曾闻有此切脉之法。还请……”
“甄大夫,你别叫神医,叫我宋琦,我就说。”宋琦笑笑,把双手浸入满盛酒精的托盘里。
“宋琦,请进一步讲解。”甄大夫很好学。
“师祖曾言此法谓之‘弹指更息’,改变患者的呼吸节奏,目地是在患者吸气时入针,能最大限度发挥针炙的疗效。”宋琦说。
“‘弹指更息’,吾幼时曾闻师言,‘古籍中有载此切脉之法,今天下唯久之先生尚通此法。’”门口站着一位比甄大夫还老许多的大夫。他身后跟着三五个穿着一样白大褂的大夫。“吾未曾目睹。今日能观之,甚幸甚幸。”
“院长,您亲自来了。”甄大夫上前拉住院长的手。
“刘院长,您好,您好。”肖主任赶忙上前,拉住院长的另一只手。
“小兄弟竟是久之先生的传人,老朽失礼了。”院长不坐护工搬来的椅子,在甄大夫和肖主任的搀扶下,来到宋琦身旁。“冒昧的问一句,小兄弟施针,可否让吾等观上一观?”
“刘院长,您好。”宋琦双手浸在酒精中,没法施礼,只得歉意的笑了笑,说,“家师无授保守之道。师祖曾言:医不叩门亦不称门。”
“确为久之先生之风。小友,老朽就不客气了啊。”刘院长见宋琦手已从酒精中拿出,便率众人退后,给宋琦留出表演空间。
“肖婷把身子转过去,趴在床上,脸向下,额头枕着枕头。”宋琦见小陈要上前帮忙,连忙摆摆手,示意她站一边等着。
肖婷怕蹭破脸上的水疱留下疤痕,小心奕奕地翻身,终于趴到床上。接着双手拉过枕头,垫到额头处。双手也做投降状放在两只红肿的耳朵边。
“大姐。”宋琦在叫小陈,“你帮忙把肖婷的衣服翻上去,盖住头手,露出脊背。”
小陈照做,将肖婷的病号服极力向上扯,露出肖婷满是红斑的后背。
肖主任、院长及甄大夫等人都倒吸口凉气。阳光不可能直射的后背,居然也是红斑密布,可见过敏之严重。
“那个也解开。”宋琦双手在治疗车上各捏出一枚0.25的长针。
小陈照做,解开肖婷的胸罩。
“好。谢谢,你先坐那边沙发上吧。”宋琦对小陈表示感谢。“一会儿有牛肉干奖励。”
“什么?”小陈一愣。
“肖婷,你近期不能吃牛羊肉,公鸡、公鹅、鲤鱼也尽量别吃,多吃菜,而且以清淡为主。记住没?”宋琦说给护工听。
“记住了。”肖婷的声音从衣服里渗出。
“好,现在开始,按刚才的节奏呼吸。”宋琦转到床另一边,好让观摩的人能看仔细。
小陈也贴心地把治疗车推了过来。
宋琦左右手两枚针扭动着,缓缓地扎入肖婷的肺俞和脾俞。
待针没入肖婷的肉体,只剩针柄在外时,宋琦又取了枚0.30的长针扎进大杼穴,同时指尖点向督穴。
肖婷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呼紧接一吸,像刚跑完马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