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花香和宋琦沿西平大道向东走着。
“打。‘打’字是有截和停的意思。比如打住。”宋琦说。“‘打车’,挺形象的。”
“我们这儿的人,平常很少说打车。”花香接话说,“都说‘打的’,面的的‘的’。”
“‘打的’,截停面的。这就更形象了。”宋琦赞曰。
西平大道上,纬十路口到纬三路口之间要经过纬九、八、七、六、五、四路口,算上纬三路口,二人要走七个路口,从城中区进入城东区。
这段路走着可不算近,约有三公里。清晨,跑步时,六里地不算什么,腿脚刚活动开就到了;现在,大中午,掐着点去赶饭,就显得有些遥远了。
“你出汗了。”宋琦走路脚步放得很缓,以便花香跟着不吃力。饶是如此,花香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
“天太热了。”花香拨了下刘海,说,“往年这个时间没这么热啊。”
“林老师也说过今年特别热。”宋琦把手绢递给花香,“往年很凉快吗?”
“哇!”花香接过手帕叫了一声,随即以手掩嘴,不引路人注意。
“怎么了?”宋琦不解,一方手绢而已。
“齐白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金都这边的年轻人兜里,都不放手绢了。”花香用宋琦的手绢擦着额头,说,“只有一些上岁数的老年人,还保留随身携带手绢的习惯。”
“哦?那走在马路上,需要擦一擦,怎么办?”宋琦果然看到好几个路人,用奇异的目光,看着打开手绢擦汗的花香。
“一般都用这个。”花香把手绢叠好,放进兜,顺手掏出两个火柴盒大小的半包餐巾纸。
餐巾纸塑料包装上印着“亿帅国际大饭店”字样,这是在亿帅二楼餐厅吃饭的时候,服务员摆到餐桌上,供客人饭后用的。
“餐巾纸?擦了一扔,是挺方便。”宋琦说。
“我们管这叫做手帕纸,还带香味儿呢。”花香把袋口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
“再去吃饭,我多拿几包。”宋琦笑说。
“在亿帅吃饭,一人发一包,用不完带走。你留下的,别人又不会用。”花香的额头又有许冒出。
……
潶坔饸饹面在西平大道与纬三路交叉口的东北角。门面不算很大,但也不是很小的那种,从新近装修的门头上看,属于中档偏上的饭。牌匾上的“潶坔饸饹面”五个字,跟金都府大多数店铺上的字一样,不怎么好看。
“吃什么你看着点。”二人进到装潢考究的潶坔饸饹面,挑了张靠窗的两人桌,坐下,宋琦把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推给对面坐的花香。
“我也不知道,你来点吧。”花香扫了一眼菜单,价钱都不便宜,遂把菜单推给宋琦,“随便点两个就行了。”
“五香牛肉、姜汁菠菜。”宋琦先点了菜单封面上的两个凉菜,翻过来菜单又点了两个热菜,“土豆烧牛肉,素什锦砂锅。豆腐、豆芽、海带少放点儿,绿叶子菜多多的搁。就这了。”
“好的。”服务员接过菜单,问,“先生,小姐,主食来点儿什么?米饭还是面条?”
“河洛面吗?”花香问。
“是的,是饸饹面。有油泼饸饹和羊杂河漏,一凉一热两种。”
“一样一碗。”宋琦说。
“好嘞。”服务员微笑着退了下去。
宋琦和花香走到饭店的时候,中午饭点已过。现在诺大的饭店只有他俩一桌。
“河洛面是啥?”花香问。
“饸饹两个字都是饣字旁,一个合字,一个各字。饸饹,也叫河漏,也叫合饹。”宋琦给花香讲解,“饸饹是指一种叫饸饹床子的装置,圆筒,现在有好多眼,把和好的面放进去,上面挤压,面从眼中出来,形成的一根根面条,就叫饸饹面。”
宋琦连说带比划,花香在两盘凉菜上来时,明白了个大概。
“凉拌牛肉、姜汁菠菜。两位请慢用。”服务员端上菜,“喝点什么饮料吗?”
“我不喝。”花香见宋琦看向自己,忙说。
“有什么?”宋琦问。
“美利的可口可乐、法兰的香槟、小倭国的清酒、南国的猕猴桃、西州的葡萄汁,还有大夏的雪梨、青苹果等,市面上有的,本店这都有。”服务员说。
“小瓶吧?”宋琦对饮料的印象还停留在潶坔的瓶装汽水上。
“有大的、有小的。”服务员答。
“蝌蚪啃蜡和香槟各来一小瓶,不要冰的,要常温的。另外再来一杯自来水。”宋琦见花香没动,便从筷笼中取了两一双筷子,递了过去。
“好的。”服务“扑哧”一笑,转身去拿饮料。
“她笑什么?”宋琦结过花香递过来的筷子,问,“你笑什么?”
“你把可口乐乐,说成‘蝌蚪啃蜡’。她就笑了呗,我没笑。”花香憋住笑。
“是吗?我说的不是可口可乐?”宋琦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