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李伦宇去赌场转了一圈,赢得盆满钵满。
他倒是知道见好就收,我说要回宿舍,他也二话不说就抱着筹码跟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在临分别的时候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神经病……
回到宿舍,我一开灯,直接骂了声卧槽。
西宫弦是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寝室?
他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宽大的白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削弱了那自带的高人一等的傲气,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
我皱了皱眉,还是走上前寒暄道:“少爷……哦不,西宫先生,你怎么会在我的寝室?还是这么在我的寝室?”
“现在也是我的寝室了。”西宫弦惜字如金。
我这才如梦方醒,敢情李伦宇那个小王八蛋是早就知道西宫弦要搬进来了吧?
我四处望了望,聋叔好像没有跟着住进来。
“西宫先生是被那些女佣伺候毛了,所以来学校修行的吗?”说着,我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西宫弦对我的出言不逊直接当做耳旁风,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扔给我。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拿出了里面的文件……
“卖身契?我什么时候签了这种东西!”
我全身都在发抖,终生的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是什么?
西宫弦的面色依旧深沉,“要钱,就得拿命换,西宫家的规矩。”
“不好意思,我想毁约。”
“毁约及违约赔偿条款见第二十六页第七项八十九条。”
我哗啦哗啦翻着合同,快速找到他说得位置,顿时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颤抖。
“今……今后收入的百分之八十???”
“如果你觉得咖位不匹配,西宫家族可以考虑酌情为你上调赔偿比率。”
“哎哟我去!你这是在跟我耍流氓?”
“只是让你了解背叛西宫家族的代价。”
“……”我服了。
无力地摘下帽子,我低头将脸埋进手掌。
这家伙张嘴西宫家族,闭嘴西宫家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西宫家族的家主吗?
反正我本来就没真想辞职,索性也就不再提那些话,毕竟也说不过人家。
“少爷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我终于抬起头来。
“你以后会知道的。”
“……”德性!知道不知道都是你说了算,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那少爷是来做领导的,还是来做学生的?”我没皮没脸地继续不耻下问。
“住在学生宿舍,你说我是什么?”西宫弦轻笑一声,别以为我听不出那一丝丝鄙视。
被他说懵了,我最骄傲的智商都下了线。
“行吧,那敢问少爷什么专业?”千万不要是同一个……
“油画。”
“……”老天爷没有听到我的呼唤,他绝对是聋了。
“你进格莱什么目的?”西宫弦也问。
“寂寞了,来泡妞行不行?”
本着公平交易原则,他都保密了,我也没必要全盘交代,又不是傻。
大概是这几天用脑过度了,我忽然发觉脑袋有些疼,好像今天出汗比较多,后脑勺的伤口不是被无机盐腌透了?
算了,还是回房间换药去,顺便洗个澡。
我扶着沙发站起身,结果眼前有些恍惚,身子一软又倒回了沙发。
坐在轮椅上的西宫弦奇迹般地站了起来,散发着好闻沐浴露香气的身体压了过来。
卧槽,出现幻觉了吧?
他不是个瘸子吗?
冰凉的手指抚上我头上的伤口,西宫弦冷静道:“伤口化脓,需要马上进行消炎处理。”
“医药箱在冰柜里……”我伸手指了指厨房的冰箱,然后手指头又绕了一圈,回到西宫弦的脑门儿。
“诶,少爷,你的腿怎么好了?”
“我的腿本来就是好的,你家少爷才是残疾!”西宫弦戏谑一笑,将我懒腰抱起,直冲着他的房间走去。
“少爷,医药箱在厨房!”
一阵头晕目眩,我慌忙抱住他的脖颈,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在地上。
“西宫家做手术,只用自己的手术刀。”
“手……手术?!我这只是小伤,还没有到要做手术的地步吧?”
“虽然你脑子笨,但是还算拿得出手,爱惜点才用的长久。”
“我对自己脑袋的保质期有信心,就不劳少爷费心了!”说着,我就要跳下去。
只是,已经晚了……
“噗通!”
西宫弦已经把我扔进了放满水的浴缸里。
“……”我@#¥%^amp;*!
等我从浴缸里爬起来的时候,西宫弦已经在铺开自己的手术用具了,那架势真有一代名医的味道。
“衣服脱了。”西宫弦有模有样地戴上了手套,正低头给手术用具消毒。
我刚刚还在庆幸这洗澡水是凉的,冷不丁听到他的话,差点吐血。
“少爷,我是伤到了脑子,身上没事,就不用脱衣服了吧?”
西宫弦转过头来,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淡淡道:“随便。”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性格恶劣的家伙给撕了。
他的准备果然很充分,不像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一把刀,一根线就凑合了。
“全麻,半麻?”西宫弦眼眸漆黑。
“不麻!”我大义凛然,看着镜子里那副慷慨就义的嘴脸,差点把自己感动哭了。
我晕过去之后,他要是朝我泼一碗热水,我不就凉了?
虽然我也想让西宫弦识破深津奈梨的女儿身,但是现在时机不对,难保西宫弦不会把我就地解剖了。
西宫家族的科研事业也很发达啊……
惹不起,惹不起~
西宫弦也没有继续再问,而是朝我的头皮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他先要帮我拆线,然后消毒消炎,还要重新缝合,最后再上药,这才算是完全的料理流程。
第一刀割断手术缝合线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扛得住。毕竟男人嘛,这点痛算什么?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的时候我还可以这么安慰自己,但是从第五刀开始,我决定好好做一个痛就哭的小女人。
利刃划过头皮的触感生动又具体,深刻地烙进了我的灵魂。
脸上的冷汗汇聚成小溪河流,哗啦呼啦往下掉,我想死。
就在我决定咬舌自尽的时候,脸颊贴上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我颤抖着睁开眼,看到西宫弦已经脱下了手套,正替我擦汗呢。
“手术……结束了?”
“嗯,结束了。”
“哦……”
我松了一口气,地狱折磨TMD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