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我生无可恋地盯着车顶,这台风的肆虐似乎并没有打扰到他调戏我的闲情逸致。
之前我还以为他死为了保护我才将我护在身下,可见他迟迟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十分无语。
西宫弦听到了我的呼唤,却只是猫儿一般蹭了蹭我的脖颈,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
是,你是舒服了,我他妈不舒服啊!
虽然我现在是平胸,但也禁不住这样的重压啊!会凹进去的!
西宫弦仿佛感受到了我的不高兴,薄唇微勾,性感的低笑钻进耳朵。
“怎么办呢?我的身体,好像很喜欢你的身体……”
我握紧了拳头,别过脸去,“少爷,我是男人,正经的钢铁直男。”
“我也是。”西宫弦强硬却不失温柔地掰过我的脑袋,声音轻缓,说:“深津奈梨,你要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逃到哪里去,我都会找到你。”
我听得一头雾水,只觉莫名其妙,“少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西宫弦粲然一笑,“现在不懂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嘴角的笑容霎时间变得冰冷,“但是,你如果再敢对西宫弦做那些让人误会的事情,我绝对,会,杀了你!”
眼前这男人阴森恐怖的语气听得我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格啊?是学过川剧变脸吗?
此刻,我深度怀疑,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格都是眼前这个西宫弦一号打发无聊时间的消遣。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我确实有些动摇了,看向他的眼光也若有所思。
而独自沉浸在自己制造的毛骨悚然气氛中的西宫弦,却并没有发现我的情绪变化。
他轻柔地抚摸过我脑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深津奈梨,你喜欢的人,只能是我。”
“任何除我之外的选择,都是在自寻死路。”
“你逃不掉的,我发誓。”
我一鼓作气推他到旁边去,趁机坐了起来,“少爷,请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我并不觉得好笑。”
这个时候,只能装傻,不然就得一辈子拿男人的身份面对他。
“不好笑吗?那我们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事?”西宫弦邪魅地挑了挑眉。
神经病!我要是能摸透他的想法,那我就跟他一样不正常了。
西宫弦终于老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情极好地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开始回归正常。
“白鸟优,你以后不要与她起正面冲突,我会处理。”
我惊愕地长大了嘴巴,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荣幸。
“怎么,少爷是心疼了吗?”我眯着眼睛看他,在赌场里九死一生的愤怒与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西宫弦也眯起了眼睛,打量了我半晌,连眼角都愉悦地弯成了月牙。
“深津奈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你。”
“嘁!”我没好气地摆摆手,对这种空话已经完全免疫。
“少爷,我看你被台风吹傻了,我啊,还是送你回去洗洗睡!”
说完,我拉起座椅靠背,系上安全带,轰热油门,在这连前路都看不清的街道上奔驰着,重重压在车身上的大树也被顺势滚落在地……
巨大的位移变化使得西宫弦也顾不得耍帅了,慌乱中系上安全带,却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折磨我的行动。
“少爷,你能安静一分钟吗?骚扰驾驶员出了车祸,这账是算你头上还是算我头上?”
西宫弦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快天亮了。”
我刚想反驳,脑子离猛然划过一道亮光,瞬间明了了他话里的意思。
天亮了,他就不在了,真正的西宫弦将会在这具身体里重新醒来。
同情心有一点蠢蠢欲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比起诅咒来说,我更愿意相信是西宫弦生了病,而且病入膏肓,药石无灵。
台风的威力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身为沿海土着的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台风的洗礼,只是大多数时候,我并不会挑战台风的权威。
大奔驰在街角彻底熄火,地盘已经完全泡在雨水里了,坐在副驾驶的少爷不愧是少爷,临危不乱,还有闲情逸致靠着车窗做思考状。
我伏在方向盘上,掏出手机想打急救电话。
“别白费力气了,没信号。”
西宫弦微微扬起头,刀削般的侧脸轮廓映衬着滴着水的车窗,十分骚气。
我这才后知后觉,西宫家的变态是体现在各方面细节上的,就比如车里的信号屏蔽装置。
“那要怎么求救?还是说坐等淹死?”
我挑了挑眉,不太满意这厮云淡风轻的态度,恨不得啪啪抽他俩耳刮子。
这个时候装什么深沉?再装就死翘翘了!
他依旧要死不活,仿佛下一秒就会沉沉睡去。
“少爷,你困了吗?”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却还要装作关心的样子。
他轻轻地哼了声,带着浓浓的倦意,算是回答我了。
“少爷,再不做点什么,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尽管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但是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执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具备职业操守。
“你怕死吗?”他终于转过脸来看我,而不再是盯着暴雨出神。
“我当然怕了。”这不是废话嘛,敢问谁不怕死?
“西宫弦也怕。”
我愣了愣,那他这意思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呢?
心里暗自琢磨着这比中世纪女巫咒语还要艰涩难懂的句子,西宫弦的兴致又起来了。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会不会认为我们殉情?”
“不会,我不会死的。”
“那么自信吗?”这男人冲我诡异地一笑,恰好一道闪电劈下来,我仿佛见到了地狱恶鬼。
我咽了咽口水,输人不输阵地咬牙坚持,道:“这点自信没有,我也不会成为少爷的执事。”
“你难道不知,西宫家的执事,最后都是与西宫家家主同时死亡吗?”
他伸过来的手,还好心地替我拉了拉快要掉在地上的毛毯,“或许你应该听说过,西宫家家主从来自杀多,被杀少吧?”
“只要我愿意,死,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
“……”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他娘的不知道!
当初合同上就没有说明啊!
这个杀千刀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