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做好准备,陛下就不说了吗?”殷孽冷笑一声,脸色不太好看,语气饱含着说不出的懊恼。
“嗯。”我挑了挑眉,“若是国师没有做好准备,寡人就不说。”
话音一落,夜离瑾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殷孽更是不例外,他低头看着阵势惨烈的棋盘,心中拍打着猛烈的挫败感。
夜离瑾自认对商七弦的脾气秉性了若指掌,不过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还有努力的空间。
分明是太傅提出要将女儿嫁予他,陛下才会怒而离宫,怎生一回来,就变了一副看不透的模样,他的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我转头看着夜离瑾,自然地岔开话题道:“枢密使,在寡人身边侍候,委屈你了。”
夜离瑾一听,本来就绷紧的神经霎时间崩断,赶紧躬身谢罪。
“臣绝没有此想法!是谁在陛下耳边嚼舌根子,臣定要将其千刀万剐,陛下万万不能轻信此等小人之言!”
我淡淡地盯着他的后背,不带确切的表情。
堪堪保持着恭敬姿势的夜离瑾心跳如擂鼓,浑身都竖起了芒刺。
幸而那种奇异的威压只是一瞬,不一会儿便听到陛下道:“是寡人觉得你有治国之才,留在寡人身边着实委屈了,所以寡人决定让你回潮堂。”
“陛、陛下!”
夜离瑾失态地抬起头,明明日夜盼着能早日脱离暴君魔掌,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他却又不免心生些许恐慌。
“收拾一下离开重华殿,回枢密院吧。”
“陛下……”夜离瑾上前一步还要继续挣扎。
“寡人喜欢听话的臣子。”
无可奈何,夜离瑾即便再想探知陛下做出这决定的背后原因,也只能先领命告退了。
打发走了夜离瑾,我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手心细细磋磨。
“国师此次闭关,可有悟出什么来?”
“江山社稷,尽是些皇上不愿关心的事。”
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轻佻道:“你又怎知寡人不关心?”
殷孽厌恶地拢眉,偏过头去。
他尽量让自己无视这暴君的调戏与玩弄,可眼前这锦衣少年的一举一动着实让人搓火。
“以豢养男宠为乐的陛下,何来心思操劳政事?”他毫不掩饰地嘲讽让我汗颜。
“寡人问你,这后宫里的男人,有哪一个,是寡人亲召入宫的?”
我轻轻放下手里的黑子,风轻云淡的样子却让殷孽一阵晃神。
仔细想来,其实这暴君确实没有强行绑架任何一人,都是各方大臣、番邦国主闻讯相送,是以,宫里头的那几位,都有不凡的身份。
殷孽很是懊恼,他别扭地说道:“陛下来者不拒,是不是亲自下令有区别吗?”
我轻笑一声,“这就是陛下之所以是陛下,国师只能是国师的原因了。”
殷孽冷漠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暴君的这句话无端令他生出一股被轻视的屈辱感,他想要反驳,冷不丁被一只炙热的手掌牵起,硬生生将自己从石凳上拽了起来。
“寡人还没有在你这棠梨宫好好看过,连进门就是枢密使破的阵法,你可得教教我!”
殷孽地注意力都在牵着自己的手上,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陛下去找枢……”
“国师若是扫了寡人的兴,那就别怪寡人不客气了。”
“……”殷孽挣脱的动作一顿,脸色涨得通红,身体僵硬如花岗岩,只能任由着暴君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