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被动地接受,特别是占便宜这种事情上,遂一巴掌带着凌厉的煞气劈向他的脖颈。
突然,华音殿的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推开。
夜离瑾一身暗红色的镶绣朱雀古纹的缎袍,如瀑青丝无风自动,阴鸷的眸子直直地射向纱幔掩映下重叠的两道身影。
“陛下,国师出事了!”
我脸色一凛,顿时没了玩笑的心思,倏地推开卫涵风,掠出殿外揪住夜离瑾的衣领,厉声叱道:“你说什么?!”
“陛下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夜离瑾瞥了一眼气闷的卫涵风,得意地勾唇揽住我的腰身往棠梨宫飞身而去。
细长的白云在夜色中混沌成隐秘的灰色,银白的月光洒在庭中的梨树上,花瓣儿摇摇晃晃,飘落一地。
在落英纷飞的轻薄雾霭中,被传作出事了的国师殷孽此时却安然无恙地坐在院中煮茶赏月。
他只穿了一件中衣,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背后,一根与之同色的发带随意地束着,在这样有些寒凉的夜风里,看上去沉郁凄凉。
“谁能给寡人解释一下?”
我撩开下摆在桌前坐下,夜离瑾和殷孽两人难得默契地不发一语,神色莫名。
“枢密使?”
“……”
“国师?”
“……”
然而,桌上的茶炉此时咕嘟咕嘟开了,装死的殷孽这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
“看来是枢密使打扰陛下和卫国公主的千金春宵了。”
他眯着眼沉醉地嗅了嗅清香的热茶,视线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这语气听来倒是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味道,正房的姿态啊……
而夜离瑾却依旧沉浸在华音殿目睹的那一场景,面色生寒,“陛下恐怕很是叹惋。”
“怎么呢?送上门来的肥肉寡人还不能吃了?”
我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几分相似的容颜同仇敌忾起来,无端引得人发笑。
殷孽抬眼看过来,语气漠然,“陛下,那是肉石,当心硌牙。”
冷不丁被噎了一句,我继续一杯热茶缓缓,索性随手夺来殷孽抿过一口的茶盏,豪气干云地灌下一大口。
也不见得多烫,骚包地吹什么吹!
“殷孽,你是不是被寡人的魅力给迷倒了?”我放下茶杯,重新推回他面前。
殷孽眉毛一抖,“陛下说笑了。”
“那你笑个寡人看看。”
“……”
我撇撇嘴,冲夜离瑾勾了勾手指,“你笑一个给寡人看看。”
夜离瑾愣了愣,摸不清头脑,但还是一头雾水地照做了。
多情的桃花眼似乎天生就是勾人的,细长妩媚,微微弯起,便灿然生辉。
“乖!”
我赞赏地摸了摸夜离瑾的脑袋,略带宠溺的语气却让他有些吃不消。
“直说吧,为什么把寡人骗来,卫涵风危险这种鬼话就不要说了,寡人心知肚明。”
“陛下不明。”殷孽职业拆台。
“你明你说。”我特别不舒服。
“卫涵风已经不是人了。”殷孽无所谓地吐出真相。
“不是人……那是妖?”我狠狠蹙眉,国师这不愧是国师,说话都自带迷信味道。
“他是药人!”
夜离瑾见不得我和殷孽墨迹的你来我往,干脆揭了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