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孽,寡人不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这你大可放心。”
被他这样嫌弃,我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也该生气了。
我晃荡着双脚,在温泉池里撒欢儿似的玩得开心,溅出的热汤打湿了衣衫,却也不觉得冰冷。
“是因为陛下有了新的狩猎目标?”
我不再计较了,可殷孽似乎又不愿就此罢休,低低地哼了一声,刨根问底。
唇角抖了抖,看来我还是摆脱不了色魔的刻板印象。
“咻——!”
一道凌厉的风声划过划过空气。
殷孽的眸子里之闪过一瞬的呆滞,很快就适应了被压在身下的处境。
两个人静静对视,我微微用力按住了他的手,冰凉的,热水和炭炉都无法温暖。
我倒是觉得,殷孽比卫涵风更像药人,冷冰冰,看着你的时候,会又被看穿的局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我竟会有一种心脏被触动的感觉。
是幻术吧?
我怀疑着。
殷孽的眼睛的确是一眨不眨,被我自动理解是放肆的挑衅。
抿唇犹豫一秒钟,我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殷孽似乎是不喜欢突如其来的黑暗,又或者是不喜欢被我随意触碰,不悦地开始反抗。
确实蚍蜉撼树,什么都没有改变。
“陛下终于要开始饥不择食了吗?”
要让殷孽知道尴尬二字怎么写实在是有些困难,他的直白总是那么让人头疼。
“不是。”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陛下喝得茶比我多……合欢散对陛下好像不起作用。”
是啊,我喝了一杯,可不是比你多嘛,可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不起作用。
“怎么,寡人现在克己自制,你倒是希望合欢散起作用了?”
我稍稍换了个姿势,按住他的手改成抱着,这种体温抱着还怪舒服的。
也是难怪了,这样灼烫的温泉泡着也不觉得热,感情是自带降温。
殷孽的睫毛扫过我的掌心,痒痒的,激起一阵过心的电流。
“嗯,克己自制的陛下让人觉得可怕……不如饥不择食的陛下容易琢磨。”
闻言,我身形一僵,然后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蒙住他眼睛的手。
柔和的光线不算刺眼,逐渐清晰的绝美容颜有着吸引人的魔力,那一双幽暗的眸子滑落谜魅的涟漪。
尖锐的戾气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吸引人不断探究的神秘,令人不自觉沉沦。
殷孽为自己的感觉发忍不住发笑,这是一个暴君,没有人想要了解暴君的内心世界。
当野兽学会伪装,蒙蔽了猎人的眼睛,错觉只会越来越多。
于是他只能错开视线,不给错觉产生的机会。
“陛下准备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这得看夜离瑾什么时候把寡人放出去。”
“陛下如果想出去,我可以指给陛下一条路。”
“那条路?温泉池底的那条路?”我挑了挑眉,“只怕寡人还没出去,就被卫涵风拖回了华音殿,你们也不想一番努力功亏一篑吧?”
殷孽一点都在意小阴谋被戳穿,反手就给了夜离瑾一刀。
“合欢散与我无关。”
“不论是否有关,寡人也不追究了,一切就等明日再说。”话音一顿,我又找补了一句。
“你,夜离瑾,卫涵风,寡人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