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见状连忙解围：“对的对的，我们美男子从来不吃甜食，保持身材，哈哈……”
沈飞也说：“是的是的，葛师父有偶像包袱的！”
这是付疏钦佩葛建国的另一个原因：他非常有原则，也非常自律。
在这个连天性爱美的女性都能为了美食而暂时放弃原则的时代，葛建国从来不吃甜食，每天坚持运动的习惯显得尤为难得。
结果就是明明四十几岁的年纪，他依旧身材修长劲瘦，风度翩翩，是个标准的帅大叔，中年油腻这个名词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也因此有了“锦纶第一美男子”的戏称。
当然，他的长相也确实对得起这个称呼，五官深邃，俊美非常。
林念听大家都这样说，面上也大方地一笑而过，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葛建国递给付疏两张纸，是一份合同。
付疏看了一眼就知道该如何，直接拿着去了内勤部，用传真机传给客户盖章。
回来的时候看见林念站在走廊里，故意在那里等她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付疏走过去，她果然拦住付疏开口道：“付疏，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同意我跟着葛师父啊，我们一起学习不好吗？”
“原因我不是都说了么？你刚来锦纶部，产品基础不足，我是为你好啊。”付疏真诚道。
说起最后一句“我是为你好”，她就想起来，之前林念拉着她去攀关系的时候也说过这句话，这下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离开学校之后，林念很少看见付疏的笑模样了。
如今再次看到，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付疏站在表彰大会上领取奖学金，脸上也是带着笑容。
她烦透了付疏的笑。
“为我好？”她冷笑，然后眼神狠厉：“最好是这样。人呢……千万不能忘本，从哪来的，早晚会回到哪去。”
付疏听她影射的话，内心毫无波动，面色淡淡。
这时候沈飞拿着一个文件夹出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付疏看见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林念脸上立刻挂起明媚的笑容，语气亲密：“付疏，我有什么不懂的去问葛师父，你不会介意吧？你知道的，陈师父总是出差……”
然后像是才看见沈飞似的，笑着打招呼：“飞哥，去忙啊？”
沈飞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笑着回应：“去客户那，你们聊天呢？”
“啊，我问付疏能不能去找葛师父请教产品的事。”林念羞涩一笑，似乎为自己产品知识上的不足而不安。
沈飞见美女这番姿态，连连笑道：“这有什么啊，大家都是同事。”
林念感激一笑。
付疏也笑，语气平和：“对啊，大家都是同事。这种事情不用征得我的同意，葛师父是我的师父，他觉得可以，我自然没有意见。”
付疏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托大替葛建国应承什么，也没有拒绝，反而放低了姿态，把一个新人该有的态度摆出来。
这显然不是林念想要听到的答案，她以为依照付疏的软性子，为了不让人觉得她刻薄，一定会满口答应的，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模棱两可地回答。
付疏的话看似有道理，其实和没回答没有区别。
林念的印象中，付疏就像是个学习机器，每天呆头呆脑的，除了学习就是研究，没有娱乐，没有社交，根本不可能说出这么圆滑的话。
她犹豫的时间里，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沈飞告辞离开，再没有人看她的表演。
“那我也先回去了。”付疏从始至终都挂着得体的微笑，没有被嘲讽的恼羞成怒，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不快。
事情好像渐渐失控了，林念看着付疏的背影，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直到下班，这心慌的感觉更严重了。
从前的付疏为了追上所谓的进度，每天都会加班学习，产品知识，行业规矩，似乎把职场当成学校一样，学会了一切就能名列前茅。
林念虽然和她不是一个部门，却也能听说这种奇葩事。
对于做销售的，客户是上帝，会说能侃才是最重要的，整个公司的业务员基本下班就撤，没人会加班。
像付疏这样每天兢兢业业加班，学习产品知识的，可不就是奇葩么？
可是今天，付疏却一到下班时间就开始收拾东西，除了葛建国和沈飞，就属她走得最早，连在经理面前都不装一下。
林念皱着眉头看她离开，心烦意乱。
付疏可没工夫在意林念怎么想，她急着回去做饭呢。
公司后门离公寓近，她习惯从这边走。停车场就在后门旁边，她路过时，葛建国正在那里倒车。
葛建国的车是一辆黑色奥迪，买了两年多，看起来依然光洁如新，可见主人的讲究。
看见她，车子停下，葛师父从车窗里面探出头来，对她说：“今天做得不错。”
付疏知道他是指拒绝林念的事。
“是师父教得好。”付疏笑着说。
葛建国摇摇头：“别说这些虚的，你要是不想改，谁教都没用，回家吧，注意安全。”
付疏看着他的车离开，莞尔一笑，通透的人总是最犀利。
葛建国对自己要求严格，连带着对徒弟要求也很严格。
之前付疏心态本来就不好，葛师父一严厉起来，她更觉得他是看不上她，嫌弃她，所以故意针对她。
就算葛建国解释过自己本就是个严厉的人，是为她好，她也依旧顾影自怜。
若说入职后的种种是导致付疏抑郁的直接原因，那她本身这种这种极度自尊和自卑结合的性格，在她的致郁路上也功不可没。
葛建国不愧是人精，今日一看，他果然了解她之前的状态，才说出这番话来。
付疏轻叹口气，明明有这么个良师益友，之前的她却不知道珍惜，只把自己缩在壳子里，拒绝与别人交流，实在是太不应该。
幸好，现在她来了。
正要抬步离开，余光瞥见一人站在停车场入口。
付疏看过去，礼貌微笑：“洛总好。”
洛锦言刚进停车场就看见付疏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应该直接取车离开的，却停在了门口，等里面二人说完话才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