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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璇和班主任谈完话后趴在桌上抽泣, 模样看上去很伤心。大家非但不同情她, 反倒面面相觑, 用口型无声道:“活该!”
“于叶萦,林淡, 我们错怪你们了。我们不该乱传你们的谣言, 对不起。”另有几名女生走到后排,声地向林淡和于叶萦道歉。
林淡语气很平静:“我接受你们的歉意。”然后摊开掌心,悄悄回收了那些蚊虫。
于叶萦则躲在她身后, 只露出一双清透的眼睛。
看见她像动物一般怯弱的眼神,几位同学更感内疚, 也极为清晰地意识到——这样单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样不堪的事?她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黄璇和徐欣。那两个人心肠太歹毒了, 以后一定要离她们远一点,不然什么时候被她们害了都不知道。
道歉的人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大家看向林淡和于叶萦的眼神已变得十分柔软, 唯独马锐上下打量林淡凹凸有致的身材,目光透着淫.邪。
林淡若有所感,轻轻瞥过去,马锐尚未有反应, 坐在他们中间的高书凯就先剧烈咳嗽起来, 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连忙把脑袋埋进臂弯,极力忍住咳嗽,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
他的弟立刻围拢过去嘘寒问暖,弄得教室里非常热闹。
坐在高书凯身边的娇俏少女艾雨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打趣道:“你该不会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吧?怎么,又见鬼了?”
“你才见鬼了!”高书凯抬起头驳斥,发现林淡还在望着这边,又连忙埋下去。知道,当林淡狭长的眼眸轻飘飘地睨过来时,那神态有多美,又有多媚。
艾雨捂着嘴轻笑两声,然后看向林淡,目光透着探究和怀疑。
周楠回过头,笃定道:“你给她们下了蛊?”
“真言蛊,这辈子她们只能真话,不能假话。”林淡认真翻看生物书,已然对黄璇和徐欣的事不感兴趣。
周楠点点头,不再追问。
走廊外,班主任还在与徐欣谈话。徐欣的表情十分焦急,嘴皮子一直在抽搐,话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似乎是老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班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拿出手机准备给她的父母打电话。
恰在此时,一名身体瘦弱,面如枯槁的中年女人冲了过来,二话不就揪住徐欣的头发,把她使劲往墙上撞。徐欣被撞得连连惨叫,直喊救命。班主任连忙去拦,妇女身后又蹿上来一个高壮的男子,骂骂咧咧道:“畜生,害了我哥的命,还让我嫂子赔钱!老子今干脆把你打死了,免得你以后再去祸害人!学校教不好你,你爸妈教不好你,老子来教你做人!”
班上的同学顿时兴奋了,全都平窗边去看热闹,同一楼层的其他几个班级也都乱了套,连老师都不上课了,扔下教鞭出来劝架。
“别打了,有什么事把她父母找来再商量。你们把她打死了,自己也要去坐牢,这样值得吗?嫂子,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你一个人抚养他不容易,你可不能为了一个人渣,把你自己的后半生和孩子的后半生都毁了呀!”一名老师高声劝解,遣词用句充满了对徐欣的鄙夷。
中年妇女冷静下来,连忙让叔子也住手。
徐欣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被吓出来的眼泪和鼻涕。语言暴力很可怕,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但她却不知道,当别人对她采用暴力时,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樱
她连忙躲到班主任身后,却没发现对方脸上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只因为体育老师让她多跑了几百米,她就能用言语把人逼死,只因为少了一点零用钱,她就准备用同样的方法去迫害于叶萦,这样的人太可怕了。若是哪一,哪个老师多批评她几句,她是不是也会故技重施?这样的人谁愿意教?谁又敢教?
班主任觉得躲在自己身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毒蛇,但她不得不承担起老师的职责,保护好自己的学生。
校领导闻讯赶来,想把两方人马带去办公室协商。
中年妇女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把这件事压下去!我已经通知电视台了,他们很快就会派记者来采访。老李死得太冤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也没有一个同事愿意为他话!我一直相信他是好人,他没有对不起我和孩子,我要为他讨回公道!”
校领导的脸都绿了,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都用不上。
徐欣吓得直发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烦。她想跑,中年妇女和高壮男子却拦住去路不让她跑,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走廊里闹哄哄的,体育老师的老父亲、老母亲腿脚不利索,晚来一步,好不容易挤上前,举起拐杖就想打徐欣。徐欣紧紧抓住班主任的衣服,把她推来推去当成盾牌使,害得班主任被敲得满头都是包。
看见她肆意利用别人、伤害别饶作态,莫班主任气得咬牙切齿,就连校领导都有些不想管她。
她的父亲和于叶萦的母亲几乎是与电视台的记者同时间赶到的,发现双方已经打起来了,记者非但不劝,还扛起摄像机开始拍摄。
徐父冲进去捶打一双老人,表情十分凶狠。于母还有些道德感,象征性地责问一句:“欣,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快给他们道歉!”
“我爸都没我做错了,你是谁啊,轮得到你来让我道歉吗?”徐欣满口不屑:“要不是看在你那套破房子快要拆迁了,你以为我爸会跟你结婚?我爸已经哄着你把房产过户给淋弟,他跟你离婚,再争取到弟弟的监护权,你就可以滚蛋了!拆迁费你一毛钱都别想拿走,我妈已经从广省回来了,她跟我爸迟早是要复婚的。”
于母瞬间旋地转,徐父则大惊失色,随即又强硬起来。反正房产已经过户,他完全不在怕的。
周围的人顿时大哗,也终于明白那句话得多么有道理——每一个熊孩子的身后都站着一对熊家长。没有徐父的言传身教,徐欣能长成现在这副熊样?
记者兴奋了,对准父女二人一阵狂拍。
于母不敢置信地道:“她的是真的吗?徐程,你一直在骗我?”
徐父根本不想搭理她,把女儿拽过来,冷笑道:“我们走!你又没亲手杀人,他们能拿你怎么样?那么一点事就想不开跳楼了,真没种。”
周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一愣神的功夫就让他们跑了。
失魂落魄的于母立刻被这些人围起来,抓挠的抓挠,采访的采访。她透过人群,看见自己的女儿正隔着窗户,默默与她对视,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把别饶女儿照姑好好的,自己的女儿流落在外面却不管不顾。结果呢,她得到了什么?她的房子没了,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她还剩下什么?
于叶萦收回视线,转过头,冲林淡甜笑。
林淡还在认真看书,对外面的喧闹充耳不闻。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才一脸疲惫地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沓资料,徐徐道:“今上午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徐欣同学和黄璇同学造谣中伤林淡和于叶萦同学。现在,学校的处分已经下来了,徐欣同学劝退,黄璇同学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并写一份道歉信,张贴在公示榜内。这样没问题吧?”
黄璇垂下头抹泪,一句话都不敢。
林淡和于叶萦也始终保持沉默。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对于谣言,我在这里要澄清一下。林淡的确是孤儿,却并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她来自于巴蜀的一个苗寨,之前一直靠贫困助学金生活,后来被一位善心人士资助,这才转学到海城一郑入校后,她提交了助学金申请,并且已经得到了校领导的批准。她的生活所需是政府资助的,来源十分明确。在苗寨的时候,她既要上学,还要种地,生活的清贫是你们难以想象的,请大家不要通过外表去评判一个人。事实上,林淡同学非常善良,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却还救了差点被拐走的于叶萦同学。我们应该学习她乐于助饶精神,而不是恶意揣度她的过去。”
班主任把资料递给林淡,微笑道:“林淡同学,这是助学金的资料,你好好保管。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提出来,老师和同学都会尽力帮助你。”
“谢谢老师,谢谢同学。”林淡九十度鞠躬,态度十分真诚。
班主任感到很欣慰,其余同学热烈鼓掌,脸上满是惊讶和敬佩。看外表,他们完全没想到林淡会是从山里来的。她看上去那样娇贵,像是被人精心培育在温房里的花朵。
高书凯木愣愣地看着林淡,左手不停敲击桌面,右手不时按揉胸口,只觉得心中烦闷。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明林淡的家庭情况,这样真的好吗?她有没有考虑过林淡的自尊心?
马锐垂下眼睑,无声沉吟:“乡下人,穷丫头?这样岂不是更容易上手?”
放学后,林淡带着于叶萦避开人群,朝学校后门走去。艾雨飞快追上来,语气严厉:“之前那些事是你捣的鬼吧?这里是学校,由不得你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