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很是顺利,中午刚过,便来到了白山镇,李向明没有停留,自己背着一袋子的药材过于显眼,若过几天鬼子来贴海捕文书,弄不好就会有那贪财之人将自己报给鬼子。
一路来到了山上,陆留果然在这里照顾李应,经过这几天的休息,李应身体恢复了很多,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一些苍白。
留下了一锅补气壮骨的药材,然后将多余的药材放到山里的仓库藏好,便让陆留在外边熬起药来。
屋里,李向明并没有说自己这一路的凶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干掉了为富不仁的人渣,日本人有可能会到处抓捕他的事情。
简单说完这些事儿。李向明的脸郑重起来。从身上拿出两个物件。一件是巴掌厚的一块兽皮,看着皮的上花纹,李应觉得应该是虎皮。
另一件是个圆形玉牌,品相并不好,有半个巴掌大小,中间有个拇指粗细的洞,一条皮绳从中间穿过,看样子这么重的一个东西师父一直是挂在脖子上的。
玉的表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小洞,可能是长时间的盘玩,孔洞里积存了一些污渍。有点像切成片的火龙果,看得久了让人心里直泛恶心。
李向明托起那块虎皮道:“这是咱们大北刀宗的绝学《乾坤霹雳斩》历代祖师收集天下刀谱于我宗门。清朝大乱,各门派的绝学有很大一部份流落出来。咱们祖师们便都收集起来。并最终成了这部集各种刀法精华于一身的刀法。”
“刀法分两卷,上卷功法以主流刀法为主,招式大开大合,刚猛无比,适合正面猛打猛冲,下卷是以巧为刀之法,走的是阴柔路子,刀式刀刀致命却又防不胜防。适合单对单搏杀。”
说完,将刀谱交给李应,李应恭敬地接过刀谱,只见巴掌大的刀谱居然被分成了数十页,皮质坚韧,字和图像并不是用墨所书,而是纹上去的,虽然过了百年,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虽然有两卷,但这功法路术却是截然相反,没有了《观澜决》的加持,没有人能两种全练。否则毕然前功尽弃。为师练的是上卷,你也需练习上卷。下卷你可参研了解,若以后你收了徒弟,天资合适的话可以传给他。”
李应没有意见,自是听李向明的。李向明见徒弟乖巧听话,心下老怀大慰。又拿出手中的玉牌递给李应道:
“这一件是你师爷留给我的,也是当年咱宗门掌门自知难逃一死,便将这块掌门信物和秘籍交给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咱们这一脉的师祖。让有希望逃生的他们给大北刀宗留下一点希望。”
李应轻轻点点头,只是核心的内功心法丢了,虽然现在是武者的末法时代,练好了这门刀术也能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这种高手在以前的大北刀宗不过是二流弟子罢了。
“玉牌你贴身留好,这玩意除了有点念想外,没有任何意义。坏成这个样子,估计过不了几年也得烂成一堆渣渣。掌门信物不能毁在为师手上,这锅你来背吧。嘿 嘿 !”
李向明难得开了一个很冷的玩笑,其实也是放下心里一块负担后的轻松。
“你身体不需调养,这几天你哪也别去,我教你口诀,把这里的口诀全都记牢,然后秘籍还给我,你保护不了他,会给你招来灾祸的。等你把这里面功夫练好了,这东西也归你了,是毁是留,是卖是扔全由你做主。为师不管。”
此时陆留熬好了药,看着李应一口喝掉,李向明满意地点头,笑呵呵地把书扔给李应,然后像是教书先生一样把口诀一句一句地教给李应。
李应很聪明,李向明念了几遍,他便记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与书中对应,否则哪段口诀对应哪段图像他不清楚,亦或者从书中拿出一段李应还是不认识,所以需要他背下后,再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对应。
让李应背了两遍,确定他背下来后,李向明背着手,唤过在院子里劈柴的陆留,爷俩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向山下的镇子里走去,老人嘛,就应该无所事事,喝喝茶,靠着墙根晒晒太阳。
李向明的教书方法,很像古代的秀材,给你一本书,摇头晃脑的背上一遍,也不管你懂不懂啥意思。反正这些字就是这么读,但具体哪一个字读什么,自己去挨个对。
李应按着顺序一个字一个字的背,居然读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一个“一”字和一个“三”字的时候,他刚好认识,口中背的也正好也是个“一”和“三”字。
这证明自己没有背差。要是少背了一字,那整篇都不用背了,因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哪块背错了。一字错字字错。
背到最后,书上文章结束,嘴里背的也正好结束。李应感觉自己也能称得上是一个读书人了。父母要是还在的话,说不准还会准备一大堆好吃的庆祝一下。
李应越背越起劲,他甚至跑到院子里,就着院子里的沙子练起字来。
那小小的字,四四方方,但让他写出来却是面目全非,倒是不怕让人认出这是一本绝世秘籍的口决。
李应的犟劲也起来了,就蹲在院子里,一笔一划地写着字。只是与练刀一样,没人指点就不得章法,哪起哪落不得要领,五指不协调,生生弄断了数根树枝,最后拿了一把匕首,这才止住了断“笔”的毛病。
直到快要日落西山,李向明才提着一坛酒,一只烧鸡以及几个馒头,摇摇晃晃地走了回来。李应才用脚抹去地上的字,接过李向明手上的吃食。
“咋地,还不会走就想飞啊。”李向明指着地上的字笑话李应,然后又用脚轻轻踢了李应一脚笑嘻嘻地道:“宗门至宝就写在地上,要是让人看走了,你就是宗门的千古罪人!”
“师父,我写的字我自己都不认识,别人怎么会认识,另外,我写一段就把前一段抹去了,另人看到了也看不全!”
李应见李向明并没有生气,于是就犟起嘴来。这也属于少年人拉近与长辈的一种方式。
李向明自然没有生气,这荒山老林的连个鬼都没有,唯一上山的路就在添福楼的旁边。李向明在那坐了半天。当然也保不准有意外情况,但李应也不是吃素的,小家伙可有着狼人的外号呢。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那也是江湖绿林给的诨名不是。更何况这家伙也着实凶得很。
李向明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可不这么说。稍微使了点力气又踢了李应一脚道:
“混账东西,你写字没人认识,你他娘的照着啥写的?秘籍人家还不认识?”说着一步一脚地把李应踹进了房间。
“烧鸡就馒头,吃完了抓紧去睡觉,明日早起,继续背,什么候挑出一个字你能认识算完。”
说罢李向明也不点灯,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早早就去睡大觉。
李应步入了幸福的学生时光,每日起床读书,其实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他还在调养身子,李向明便不允许他有剧烈的体力运动。
这期间,鬼子带着一群二鬼子满街地张贴告示,说是抚松城里起了歹人,杀了朱大善人一家。抢了多少财宝,又一把火烧了整个朱家,谁要是有消息报告皇军赏五百现大洋。
另外还有抚松县山里出现了一伙胡子占山为王,要求各百姓有知道具体位置的赏大洋十块,能带皇军过去的,赏大洋一百块,给警察局里安排个职位。这个上面有好几个画像。
只是匪首画的是一个老人,也没说叫啥,反正就是看到这个人抓到后赏大洋两千。
一时间小镇里边的新话题再也不是张寡妇偷人,李光棍赌钱赢了个媳妇的话题了。
日子就在这平静的时光下过去了一个月,直到李应喝下了汤药,又被李向明强迫着吃了一个猪蹄,鼻血就像两条红色的小溪流到了嘴里。
李向明这才哈哈大笑道:“乖徒弟终于恢复过来了。明日咱爷们就传你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