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老和尚交不交出秘籍他都必死无疑对吗?”
伊贺猛点头,李应叹息了一声,老和尚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阿弥托佛,老僧自幼出家,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也没有改变老僧红尘游荡之心。遭此劫难也是数命中注定,老衲不怨任何人,只怨老衲并无向佛之心,却偏要以佛之名行功利之事,活该有此报应。”
说到这,老和尚顿了顿又道:
“施主,老衲将死之人,不敢奢求能往西天极乐世界,唯有一事厚颜恳求施主,老衲一身所学尽记于此书,烦请施主有朝一日路过广林寺时将此书交给寺中,倘若那时广林寺人去寺空便由施主自行处置!”
说完,将一本古书交给李应,眼中满是祈求。
李应接过书,也未翻看就直接塞进怀里。同样也未向和尚承诺什么。
老和尚见李应收了古书,眼中的感激一闪而过。
踉跄起身,将衣物脱掉,指着贴身穿的白色衣物道:
“老僧醉心名利,所谓金钟罩也并非真的刀枪不入,老僧便用纸做甲冒充内外兼修。不要小看这纸甲,它的防御力并不比铁甲差,刀剑加身也未必能破。另外,老僧的僧衣也是内衬鱼鳞甲片,想必施主已经知晓。都是为了区区虚名,不想最后也是身败名裂,也好,人生天地间,赤条条的来,就应赤条条的走。”
说罢,收回全身内力,不再控制体内之毒。然后对着伊贺猛怒目而视道:
“贼奴,安敢在我中华横行霸道,拿命来!”
一掌狠狠劈下,伊贺猛脑浆迸裂,殒命当场。
老和尚大吼一声“阿弥陀佛”随后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流满面。
老和尚哈哈大笑,笑声里有顿悟的惊喜亦有往事不堪回首的痛苦。
“施主,老衲去也!”
说罢,双目圆睁,与世长辞。
看着净尘老和尚的尸体,李应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动容。不是觉得老和尚临死之前的幡然悔悟。放下屠刀,也未必成佛。而是想起了书中的句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想了想,李应还是取出老和尚的袈裟将老和尚包起。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背着他找了一个小山包,一把火将这个叱咤风云数十载的老僧化为灰烬。
至于那个伊贺家族的伊贺猛凡勇,爱死哪死哪吧。死无藏身之地也算是他的最终归宿,只是可惜死的痛快了。
南京,黄浚父子接到了一封密信,来自日本的上司传来了最新的嘉奖令,要求他组织所有为日本皇军服务的人员,于明日下午在他家里集合,鉴于他们最近优异的表现,大日本帝国参谋本部要对以他为首的潜伏人员进行嘉奖。
黄浚兴奋极了,马上让儿子以密信的方式通知所有人于明日到家中集合,接受来自帝国的表彰。
为此,父子二人以家中有事为名,特意请了两天假,在上官不满的眼神中,父子二人得意地离开。
次日清晨,天刚刚放亮,接到消息的人便陆续来到了黄浚家中,虽说要到下午来自日本的上官才能抵达。但总不能让上官等他们不是?
殊不知,他们苦等的日本上官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回事,也就根本不可能前来给他们颁奖。
黄浚父子以及那些在国党中潜伏的汉奸们最终没有等到日本的上官,他们等到的是一大批军统人员及黑洞洞的枪口。
一时间,黄浚吓得瑟瑟发抖,一滩黄色的液体顺着裤脚流到了地上,而他本人也瘫软在沙发上起不来。
这一切,都是戴笠设的局,他早就派特工盯上了黄浚,并得知了他领取交接情报的方式,让人提前模仿了黄浚上级的笔记,然后将真情报调换,把这个假的命令放到了他领取情报的地方。
黄浚果然上当,而且是深信不疑。痛快地把所有潜伏在国党内的特务所都召集了起来,望眼欲穿地等着根本没有的嘉奖。
戴笠的这一计策还没有完,得知南造云子去往上海后,便故意把黄浚及所有潜伏特务被抓的消息泄露出去,引南造云子从季云卿家里出来。
这一次,戴笠又成功了,原本在季云卿家里住得好好的,准备伺机动用这边的特务窃取国军情报,结果接到南京方面的急电后,南造云子顾不得这边的情报工作。急匆匆地从季云卿家里出来。准备请示上级,启用南京潜伏特务,对黄浚父子及其它特务进行暗杀。
结果,早就潜伏在各个黑帮附近的军统特工,在季云卿家门口看到了女扮男装的南造云子,然后趁其不备,将她迷晕,连夜带回了南京军统大牢。
季云清得知此事后,一怕日本方面怪罪他保护不力,在自家门口让日本最重要的特工被国党抓走,二怕青帮其它的大佬耻笑,让其在青帮中的地位动摇。
要知道,青帮的势力极为庞大,他在青帮超然的位置早已让许多后起之辈心怀不满。
这件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失去了日本人的信任,他青帮大长老的身份早晚得让人拿掉。
于是他极快地做出了反应,一方面联系吴四宝和李士群,让他们对上海的军统进行毁灭性打击。
青帮在上海属于地头蛇。让他们找一个无牵无挂的李应或许很难,但要找军统这种组织势力来说轻而易举。
只不过季云卿墙头草的性格让他没有跟日本人透露这些。
在局势没有彻底明朗前,季云卿不会将任何一方往死得罪。
现在不行了,如果他不拿出一些态度及功绩,他的位子及性命都受到极大的威胁。
于是处理完净尘尸体的李应便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青帮帮众与一些不明人士展开了交火。
一队队的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走审问,也有负隅顽抗的人被当街打死。直到战斗结束后,李应还以为是两个黑帮在火拼。
实际上,在上海,黑帮火拼也是常有之事,所以李应并没有多管闲事。直到第二天,李应才在报纸上得知,那些被抓和被杀的都是国党的军统人员。
按理说这事是不能上报纸的,但日本人把这些东西泄露给报社,未尝没有断了季云卿后路的考量。
李应并没有对昨天自己没有出手感觉到一丝懊悔。军统这些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也看出来了,将来若有一方势力能赶走日本人那一定是红党。
国难当头,红党被国党追杀,被迫万里长征,死伤无数,结果这个时候,还是红党放弃前嫌,主动提出国共合作,以国党为主,共同抗战抵抗日本侵略。
这一比较,高下立判。一边被外人打的遍体鳞伤不管不顾,一边对自家吃上顿没下顿的弟弟穷追猛打。
问题出在哪呢?李应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深入其中,李应自然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虽然对这件事情没有感到懊悔,但该出手还是要出手,总归是同胞,总归是为了打鬼子。总归还有几个必杀之人,顺手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