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正主已经走远,只剩几个小喽啰在这里看守,李应也悄悄地跟着他们离开。
只是李应没有他们享福,就在山脚下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也没敢生火,对付着睡了一晚。
……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李应就被远处的马达声吵醒。
五辆军用卡车自远处开来,开到山脚下后一字排开。
四五个士兵下车,从山脚剥开杂草露出枯木桩。
正当李应疑惑不解时,其中一个士兵将木桩拔出,露出一个碗口粗的洞口来。
又是十余名士兵跳下车,这次肩扛手提的是同样碗口粗细的木桩。
只见这些士兵将木桩插到洞里,便形成两排整齐的柱子,直通山腰上方。
最后下来的士兵们又从车上卸下一根根约两指粗细的铁棍和特制的小车。
经过简单的组装后一个类似过山车一般的简易运输工具便出现在山脚下。
山上的士兵将小车装满货物后通过各个木桩间士兵的配合一车车地将货物运下。
又通过士兵间的配合将小车送回山腰之上。
如此反复,比半山腰背下快了许多,而且省力和安全。
还有数名士兵全副武装地守在车的周围,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李应也没打算现在就劫持这些车辆,而是根据车头调整后的朝向判断出过会车辆将要行驶的方向,提前到前方埋伏。
如果时间充足,找一个合适的隐藏点更好。
身影如虎,在沿路的丛林里穿梭,南方的山与北方多有不同,丛林更加茂密,可供车辆通行的地方更加稀少。
足足找了半天的时间李应才找到一个相对偏僻的山沟,山沟上方被浓密的植被全覆盖,若不是一脚踏空,又凭借灵活的身手抓住树枝,摔个骨断筋折绝无幸免。
简单看了一下地形,李应深感满意,不满意也不行,他足足找了小半天时间。等找到都满意的藏匿地点,那几辆运货车早就消失了。
所以,见地点差强人意也就见好就收,记住了路线后就跑到道边埋伏。
方法很简单,巨石大木拦路而已。
这条路是离开战区的唯二的两条大路,其中一条是运兵所用,检查众多,这条路并非官道,所以检查颇少。
那些货物敏感,所以李应判断他们会走这条路。
当然,如果他们选择走另一条路就有可能避开李应的危险,但会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们。
例如日本组织的破坏小队,例如活不下去的土匪。
反而这条路,由于战争原因失去了他原来的作用,也正因为如此,人迹罕至变得更加安全。
……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待的车辆并没有前来,李应甚至有些怀疑,这些人会不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选择走风险更大的一条路。
正准备返回去看看时,就见前面一座山的拐角处,一辆轿车在前,后面跟着四辆卡车,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至于为什么时间才来,李应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过,车来了就好,李应往前迎了数十米的距离,一旦车辆停下,李应就会从后往前一辆一辆车地解决他们。
很快,那些车在视线里变得清晰起来,一辆轿车离李应布置路障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一条大路上,摆着石头和树木,现场很明确,决不是偶然出现,而是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土匪。
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那个被称为赵先生的人走下轿车,摘下手套,对着空旷的大山抱拳拱手,沉声喊道:
“鄙人山城张记商行管事,运些山货棉麻路过贵宝地,不知是哪路好汉在此立了规矩,还请赏脸一见,鄙人有薄礼送上,权当给诸位好汉赔礼道歉。”
场面话,这赵先生显然没少与山匪恶霸打交道,一张嘴便知是老油子了。
本打算来个偷袭的李应考虑了一下,放弃了最初的打算,而是扯下一块衣襟,蒙上面庞,扛着碎铁刀站起身来。
还煞有其事地向山上望了一眼后,才缓缓向那个赵先生走去。
那赵先生看到喊了半天只有一个人走下来,顺着那蒙面人的眼光向山上望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回头又看看那些路障,巨大的石头、整根的树干,绝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摆到路中间的,不过这也好,若是呼呼拉拉出来百来号人,那绝不是百来块大洋就能解决的。
只出来一人,说明这个山寨人不多,又或者初来乍到,抢钱抢的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无论他怎么想,赵先生也没想到,只有面前的一个人敢抢他们数十人武装的队伍。
负责押运的也并非是那些国军士兵,而是长年受雇于张记商行的悍匪,这些人也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纷纷跳下车,围在自己的车周围,一边保护货物,一边看个新鲜。
李应与他们的距离并不远,李应故意慢慢悠悠地走过来,时不时还要抽出刀砍断挡在他身前的藤蔓,显得十分粗暴。
引的那些押车武装人员一阵低笑。
不过赵先生却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但脸色却显得轻松了很多,见李应走了过来,上下审视了一番后,轻声道:
“小兄弟,敢问贵帮怎么称呼?何时来此立的规矩?大掌柜又是哪一位好汉?看看我们是否认识,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李应挠了挠头,憨憨地道:
“没有大掌柜的,只有大奶奶一个人,俺们一百多个兄弟都听她的。”
“一百多个兄弟?”
赵先生眼睛一眯,他心里也犯起了合计,这条路他走的不多,但听国党们说过,这条路上基本上没有土匪。就算有,也是路过的。
但路过的最为麻烦,而且还不讲道理,又是女人当家,赵先生当时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被称为俏又红的女匪。
听说这娘们一直跟日本人过不去,后来被日本人端了老窝,她自己带着人跑了,没想到却路过这里。
不管真假,赵先生决定不去追究,他是一个商人,不是与土匪斗狠的军队或是同行。所以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约有十几块大洋的样子。
在手里掂了掂,同时看着李应的反应,果然,这个憨憨的蒙面年轻人,眼睛随着钱袋上下跳了起来。
赵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将钱袋抛给李应道:
“不管是哪路当家的,相逢就是缘份,略备薄礼,全当恭贺。敬请笑纳。”
李应手忙脚乱地接过钱袋,喜色在眼中一闪而过。但又马上回头往山上看去,好一会才回过头,将钱袋放入怀中。
挠挠头说道:
“来时俺大奶奶说了,不是为了劫你们的钱,就是为了让你们出一个人和我练练。如果打得过我你们就过去,绝不阻拦,如果都打不过我,就让我在车上挑一件东西,才能放你们过去。”
说完直勾勾地盯着赵先生。
赵先生愕然,回头看了看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手下,心里吐槽道:
“钱收了才说不收钱,分明也是个傻精傻精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