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的人,杀!”
姬允挥手一甩袖子,凌厉的掌风将路边槐树砍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枝叶乱颤,叶子纷纷落下。
“遵命!”
连城立即领命下去。
第二天,通往晋王府的白鹿街全街禁闭封严,连条狗都不让进。
据说,整条街都被血染红了,血水汇流成小溪,清扫大街的清道夫们晕倒了好几个。
晋王当天便上了一道折子,说是有人假借天子之名,设计埋伏,挑拨父子关系,其心可诛,儿臣替父王正名,已将叛贼全部斩杀。
折子递过去后,宫里没有什么动静,既没有深查叛贼的来历,也没有究查晋王先斩后奏的罪,这轰动一时的事竟被暗暗地压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京城最近杀戮太重,血腥太浓,不到半个月,玄罗坊出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奇事。
深夜,玄罗坊。
夜幕低垂,星辰稀疏,残月在厚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大街上空荡荡的,两边的店铺都关门打烊了。
更夫拎着油灯,一边敲着梆子,一边例行地叫喊:“三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远处的小巷里,传来几声狗吠和猫叫,持续不断,看来是在打架。
寒冷的夜风吹起了街边酒肆的幡旗,飒飒作响。
突然之间,猫叫狗吠声戛然而止。
更夫觉得地面一阵晃荡,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树,揉了揉眼睛。
他这才发现,不是他的幻觉,也不是他喝酒了的缘故,地面真的在起伏波动,就像地震了一样。
“地震了吗?”
更夫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候,随着隆隆如同打雷般的声响,前面的地面咔嚓几声,裂开几条大缝,那缝隙越来越大,里面飘出阵阵白烟,尘土飞扬。
更夫正准备敲锣打鼓地提醒大家地震了,这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瞪得铜铃般大,腿肚子开始打起转来。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常识。
从冒着浓烟和尘土的地底下,冒出了一颗人头。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地面,满身尘土。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紧随他爬了上来,姿势诡异而僵硬。
他们浑身泥土,满脸尘灰,在路边油灯暗黄的光影下,面目显得诡异而狰狞。
他们爬上来后,似乎有点茫然,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他们开始动了,走得缓慢又迟钝。
更夫的牙齿不由自主地上下打架,好死不死地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是人还是鬼?”
话一出口,更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好端端地,他这不是找死么。
刚爬出地底的那群人齐齐地朝他望过来。
其中一个身影径直朝他走了过来,声音沉闷。
“老钟,你如今还在打更?”
更夫更加惊诧,哆哆嗦嗦地问:“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身影嘿嘿了一声,道:“我是木匠李。”
更夫浑身抖的像筛子:“木匠李?!你不是七年前就死了吗?”
木匠李站住了脚步,似乎在思索和回想着什么。
更夫再也扛不住,扔下油灯和锣鼓,尖叫着跑掉了……
第二天,更夫带着一群人去玄罗坊,却是翻遍了每一寸地皮,都没有找到地面的裂缝,仿佛更夫那夜看到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