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蹲在一边的师慕野,她面色暗淡,断断续续地说:“我以为我会死在你手里……”
“你既然选择和邱意浓合作,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师慕野面色平静。
赵襄宜咳出一口黑血,虚弱地说到:“还好,有你给我陪葬。”
“那你就要失望了,我的毒已经完全解了。我今天来,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顺便告诉你,你已经没有要挟我的筹码了,也已经活到头了。”
师慕野唇角笑意森森。
赵襄宜双眼圆睁:“不可能!这毒只有我和我师父能解,难道是我师傅给你解的?”
不错,毒王也能解这个毒。
师慕野笑意更深了:“自然是毒王亲自给我解的。”
赵襄宜瞪着她,更加不信:“我师父在涿侯城牢狱里,那里守卫森严,连苍蝇都飞不出来,你怎么会联系到她给你解毒?”
原来毒王在涿侯城牢狱,这下有线索了。
师慕野眉眼微动,嘴角一咧:“多谢你给我提供了两个线索。”
赵襄宜自己是断然不会告诉她解药的配方的,只有从毒王入手了。
赵襄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她套路了,更加气若游丝,只有出的气了。
她渐渐失去血色,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挣扎着开口:“看在我都快死的份上,最后有件事想请你代劳。”
师慕野看了她许久,眼神终于软了下来:“什么事?”
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把木雕的梳子,说到:“这把梳子……是归南送我的订婚信物……送还给他……至少……他看到这梳子还能想起我。”
师慕野瞥了一眼那梳子,犹豫片刻,伸手将梳子接了过来。
赵襄宜眼睛一亮,头一歪,吐出了最后一口气,终于不再动弹了。
师慕野立刻把梳子放在她胸前,只见她胸前暗红的血慢慢变成了黑色。
果然,这梳子有毒。
秦破奴满脸的鄙夷。
“师姐姐,这女人临死都还不忘算计你,你明知道有毒还接过来。”
师慕野将梳子在河水里洗了洗,说到:“让她临死前走的安详点,是我最后的仁慈。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因为对归南的执念太深,再加上极端的性格,所以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师慕野把去过毒的梳子用帕子包了起来,放到袖兜里。
“看在你痴情的份上,我还是帮你最后一个忙,把这个信物送到了。”
师慕野站了起来。
“破奴,通知刑部吧,有人将赵襄宜偷梁换柱了。”
回到家里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拟了一道折子,奏请天子,要当招抚使去涿侯城慰问。
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过后,毒性就要发作。
要去涿侯城找毒王拿解药,这是最快最方便的办法。
涿侯城,整个城市就是一座监狱,是关押大周朝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地方。
天子这些年的精力放在了征伐西域上,暂时没空彻底治理涿侯城,导致涿侯城几乎成了独立的法外之邦。
涿侯城里,大大小小的暴乱年年不断,月月都有。
每隔一段时间,朝廷都要派一批新的招抚使去镇压加安抚慰问。
为什么要派新的?
因为十个招抚使,有九个没回来。
不是死在路上,就是死在暴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