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很快就送到八贝勒府。
胤禩看着信上的内容,陷入沉思。
信上的意思,如此胤礽并不在太子府中。
太子府里的太子,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呢!
前些日子,胤礽还为了汗阿玛万寿节之事,召集各部大臣前往太子府商议。
竟然无人发现……
胤礽私自离开太子府,是要做什么?
林辞说道:“爷,会不会是她的消息有误?”
胤禩摇头,她被培养多年,知道密信的重要性。
“这倒不会,现在太子妃已经起了疑心,若非确定,她不会冒险送出来。”
“果然是要娶妻娶贤,自从娶了完颜氏,咱们的太子爷真是一天一个样子,如今都能私自离京了。”
胤禩冷笑出声。
无论胤礽离京是做什么,只要他当众揭发,便能坐实他蓄意谋反的罪证,让他有口难辩。
汗阿玛,看你还会不会偏心这样的太子。
他的嘴角浮现一丝不可察觉的阴森笑意。
“林辞,去请礼部尚书席尔达前来,就说我藏了些好酒,请他前来一叙。”
“嗻。”
……
万寿节当日。
元卿起了个大早,换好吉服准备入宫。
此时,两个黑影潜入太子府。
元卿在大门外等了许久,还不见“胤礽”出来。
“秋明,派人去看看,太子爷那边好了没有。”
秋明正要带着人去,胤礽和李玉便到了。
“孤来了,走吧。”
胤礽去扶她的手,元卿原本是要拒绝的,但对上他的眼睛时,是熟悉的炽热。
入宫后,他们先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然后带着弘昭与他一起去行祭祀之礼。
午膳又与康熙一起去陪太后用膳。
黄昏时刻,寿宴才正式开始。
拜寿时,胤禩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胤礽身上。
胤礽则是一副害怕的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元卿身旁躲。
元卿疑惑地看向他,却见胤礽满脸坏笑。
他压低声说道:“一会儿等着看好戏。”
元卿问道:“什么?”
胤礽神神秘秘的,不再解释。
宴席开始,胤礽举杯看向康熙:“儿子恭祝汗阿玛圣寿千秋,万寿无疆,祝愿大清国泰民安,永世昌盛。”
“好。”
康熙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礼部尚书董鄂·席尔达起身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听说太子爷的书法乃皇上亲传,为众阿哥之最。”
“只是奴才无福,无缘得见,今日恰逢皇上万寿之时,奴才斗胆请太子爷为皇上亲写寿字祈福,也教我等开开眼界,望皇上恩准。”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虽然不知道席尔达意欲何为,但言语中对太子爷的针对,已经展露无遗。
康熙的目光,瞥了一眼阿哥中的胤禩。
随后问道:“保成以为如何?”
胤礽看向元卿,又看向康熙,说道:“今日是汗阿玛万寿,儿子本不该推托,只是前些日子练武时不慎伤了右臂,汗阿玛恕罪。”
“受伤了?”
康熙立即起身走到胤礽身旁,心疼般地看着他。
“怎么伤着了,身边的奴才都是做什么的!”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李玉带着身后的奴才们跪在地上。
胤礽说道:“李玉一向稳妥,此次是儿子自己不当心,不怪他们。”
康熙这才点头放过。
“太子为你们求情,今日也就罢了,还有下次,便算上今日之过一并处罚。”
李玉连连叩头:“奴才遵旨,谢皇上隆恩,谢太子爷大恩。”
康熙再次看向胤礽,亲自扶着他坐下,又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朕让庄太医再给你看看。”
胤礽的目光瞥向胤禩:“儿子谢汗阿玛恩典,只是儿子这伤不严重,府医已经上过药了,过几日便会痊愈。”
他故作拘谨的样子,却保证声音可以传到胤禩的耳朵里。
果然,他的话让胤禩扯了扯嘴角。
他果真不是胤礽。
真的胤礽在汉阿玛面前怎么会这般。
此刻只怕恨不得立即掀开袖子,惹汗阿玛心疼才是。
得出这样满意的结论,胤禩心情大好,立即狂干几杯烈酒,然后再将酒盏倒满。
他的目光一直看向胤礽处。
知道胤礽无事,康熙没有多待,很快就回到自己的龙椅上。
胤禩看准机会,端起酒杯,晕晕乎乎地端着酒杯,朝胤礽走去。
“二哥……”
他何时与胤礽这般亲热过,元卿看着他主动送上门的样子,指定是在算计什么。
她担忧地看向胤礽。
胤礽递给元卿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也端起酒杯,朝他迎上去。
谁知他刚要起身,胤禩的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酒盏直接扣在胤礽的手臂上,整个人也朝着胤礽的方向扑倒。
双手接触到胤礽时,暗地猛地用力一推。
他的动作太快,胤礽根本来不及反应。
身后的李玉也是一样,等他伸手时,胤礽已经向后倒,他以最快的速度扑在地上,给胤礽做人肉垫子。
“砰——”
胤礽只能硬生生被胤禩推倒在地上。
胤禩则倒在了胤礽的桌子前。
现在的天气,本就正值酷暑之时。
胤礽身上的衣服很薄,酒水很快就渗透下去,接触到伤口上。
再加上摔倒下去,虽然有个肉垫子,却依旧逃不了伤口被撕裂的结果。
大颗大颗的汗水从胤礽的额头滚下。
“哎呀,这怎么得了,快点将太子爷和八贝勒扶起来。”
“太子爷的伤口不好了,快请太医。”
……
奴才们慌成一团,所有人都立即行动起来。
元卿也被胤禩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
但更令她诧异的是胤礽的伤,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他的推脱之词。
现在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好在庄太医就在乾清宫里伺候着,康熙立即派人将他找来。
庄太医平复着奔跑后的气息不稳,对胤礽说道:“请太子爷宽衣,奴才才能察看伤情。”
元卿立即上前,替他将右臂上的衣袖褪下。
手臂缠着红布。
仔细一看,从前它该是白的,只不过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