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进入太子府后,李玉引着他们前往前院书房。
此时,胤礽已经在里面等他们许久了。
李玉站在门外,大声说道:“启禀太子爷,所有人等均已到齐。”
他说完后,胤礽没有立即出声,而是等了许久。
等到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等到所有人都开始心中发慌。
终于,胤礽的声音响起:“进来。”
众人心中发虚,脚步发软,只能王八一般,慢慢地往里面挪动。
“奴才参见太子爷。”
这次胤礽还是如同方才一样,不出声。
书房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胤礽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即便是站在最后,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众人只能将头埋低,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胤礽拿出账本递给李玉,语气不悦地说道:“念出来给他们听听。”
“嗻。”
李玉接过账本,翻开第一页。
“康熙三十四年九月二十一,兵部员外郎塔石哈,借银两万两,贺太子爷大婚;”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二十七,兵部员外郎塔石哈,借银一万两,贺太子爷嫡子满月;”
“康熙三十六年……”
“康熙三十七年……”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初七,兵部郎中塔石哈,借银八千两,贺太子府阿哥满月;”
“合计借银十四万八千两。”
……
“康熙三十二年五月初一,钦天监监判贾和安,借银三千两,贺皇太子千秋令节。”
“康熙三十三年五月初一,钦天监监判贾和安,借银六千两,贺皇太子千秋令节。”
“康熙三十四年五月初一……”
“合计借银五万两三千七百八十两。”
李玉将所有人的欠银全部念出。
众人俱是一惊。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户部借的银子不少,却从没记过具体数额,因为根本没想过还。
现在听李玉念出来,才惊觉,竟然已经欠了这么多了。
今日太子爷将他们找来,又当众宣读,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让他们还。
可借钱容易,还钱难。
胤礽还未说话,他们就已经开始哭穷了。
“太子爷,奴才上有八十岁的爹娘,下有妻妾子女,婢女小厮,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舅舅姑姑……只靠俸禄实在无法度日,只能出此下策,求太子爷恕罪。”
“太子爷恕罪……”
一时间,书房内此起彼伏的声音,述说着自己的不易。
胤礽也不阻止,等他们尽情地说完。
他们说完后,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良久,胤礽才不紧不慢地说道:“都说完了?还有人有话要说的吗?孤在等等你们。”
众人:“……”
见他们不说话了,胤礽站起身。
他走到众人面前,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你为青楼女子花重金赎身,现在却在孤这里来哭穷?”
又指向另外一个人:“还有你,花十万两为自己的儿子捐了官,有这回事儿吧。”
胤礽看着他们一个个缩成王八的样子,冷笑出声。
“今日孤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孤门下之人,孤想给你们在外人面前留些面子。”
“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啊。”
“这……”
众人纷纷左顾右盼,与身边人眼神交流。
塔石哈偷偷看向身旁的贾和安。
他现在算是明白,他方才说那些话的意思了。
贾和安摇头叹气,现在明白有什么用啊,已经晚了。
胤礽又从书案上取出另一本账册,上面登记的是这些年,他们往太子府送的礼。
“你们都是孤的心腹,此事孤也推脱不了干系,这里是你们送来的钱银物件。”
“该退银子退银子,物件就折算成银子,你们去账房领出来,其余的就自己想办法,典当或是买卖都行,三日内要将所有欠银还清。”
“不要在孤面前哭穷,你们究竟藏私多少,自己心里最清楚,孤当作没看见,却不是不知道。”
“莫要撕破了脸皮,否则,你们还怎么在外人面前摆官架子。”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众人是不还也得还的,毕竟上面这位是主子,他们不过是奴才罢了。
哪有奴才敢跟主子唱反调的。
众人不情不愿地说道:“嗻,奴才遵旨。”
之后,李玉领着他们去了账房,但看到账上仅剩的一万多两银子时……
胤禟和胤?却很是简单粗暴。
直接将所有人逮起来打一顿,然后派人将他们各自押回府去。
给银子才放人,否则就当着他们爹娘妻妾的面继续打。
当日就把所有欠银拿了回来。
甚至更多。
多的当然不是归了国库,而是归了胤禟自己的腰包。
他忙活几日,还损失一块玉佩,总得补偿回来才行。
……
夜里,胤礽回到关雎院,勤快得很。
又是端水,又是捶背。
元卿目光怪异地看着他:“是不是,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胤礽立马否则:“这怎么可能,我现在洁身自好。”
元卿摇了摇头,他这殷勤的模样,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你说吧,想干什么?”
胤礽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今日从你那支了些银子出来。”
“就为这事儿?”
见她一点没有意外,胤礽问道:“你知道?”
元卿白了他一眼:“你让秋晗支银子,她能不告诉我吗?”
“之前为皇上万寿节,府里的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我早就让秋晗备出一些,放着应急的。”
胤礽咧嘴笑道:“我这哪里是娶娘子,分明就是娶了个财神爷。”
他现在这软饭吃得越来越香了,甚至想一直吃下去。
胤礽将自己的那份账本也交给元卿:“以后前院的也交给你,我要花钱就上你这来支。”
元卿接过来,象征性地翻看了两下。
知道上交了,觉悟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是没剩多少。
元卿玩笑道:“这是要我给你做账房先生?”
胤礽将她拉进怀里,掐着她腰间的软肉:“是做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