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小贵子急匆匆地跑进了坤宁宫。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定然是有大事,元卿问道:“快起来,是不是乾清宫出什么事情了?”
小贵子咽了咽唾沫说道:“法海大人面见皇上,说……说……”
沈荣安给他拍了拍后背,道:“说什么了,你赶紧的!”
小贵子继续说道:“法海大人说先皇生前曾留有遗诏,命太子爷娶佟佳格格为太子妃。”
“什么!”
元卿拍案而起。
康熙竟然临了还来这一招?!
“他说的是真的吗?遗诏在何处?”
小贵子说道:“法海大人说,遗诏就在梁公公手里,方才皇上已经命人去向梁公公证实,若有遗诏一并带回。”
当初康熙驾崩,梁九功悲痛不已,请求还乡。
胤礽便赐他金银无数,又派一队御前侍卫亲自护送,算是对他伺候康熙多年的嘉奖。
现在来回一趟,就算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七八日时间,倒还来得及。
元卿看向秋晚,问道:“戚风回来了吗?”
秋晚摇头:“还没有。”
“那你亲自去一趟。”
“是。”
安排好秋晚,元卿带着人就去了乾清宫,不巧的是,她到的时候法海已经离宫。
乾清宫里只有胤礽与弘昭、弘昕。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弘昭、弘昕见她来了,连忙迎上前。
元卿“嗯”了一声,目光恶狠狠地看向龙椅上正心虚的胤礽。
胤礽表示他也很委屈。
当初他是答应她不会强行安排孩子们的婚事,即便是弘昭,也会让他娶到心仪之人。
只是他当时哪里想到会有先皇遗诏这一说。
若是真有,按理说在先皇驾崩的当晚,梁九功宣读遗诏时便会一起宣读出来。
但方才法海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像极了确有此事。
胤礽赶忙笑嘻嘻地看向她。
元卿却气呼呼地将目光移回弘昭、弘昕身上。
“你们现在已经十六,按理就算没娶福晋,后院里也该安排人伺候,为着你们的身子,额娘才不让不能现在过多涉及男女之事。”
“但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论这遗诏之事是否为真,额娘都要为你们选上一位合心意的人,你们不必担心其他的。”
有了她这话,弘昭和弘昕的脸上,才总算露出一丝笑意:“谢额娘!”
他们虽然都是皇子,但日日看着自己阿玛额娘的恩爱相守,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不想三妻四妾,而是期待两人携手共度的日子。
给他们吃了定心丸,元卿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他们一走,奴才们也是很自觉地离开。
殿内是剩下胤礽和元卿时,她才走到胤礽身边,直勾勾地看向他,问道:“这件事你当真不知道?”
她可不相信康熙半点都没有给他透露过。
胤礽讨好地笑着,迎上去揽着她的腰:“汗阿玛确实跟我提过一嘴,但我真不知道遗诏这事儿,真的!”
怕自己又不能上床,胤礽一而再地保证着。
谅他也不敢不说实话,元卿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她不悦地哼了一声:“先皇为了佟佳氏一族,当真是用心啊。”
康熙这意思,不就是想再让佟佳氏出一位皇后。
胤礽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不止佟佳氏……”
“啥?”
元卿震惊地看向他,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胤礽解释道:“先皇的意思是让法海的嫡女佟佳氏给政泽做太子妃,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富察氏为侧福晋……”
“怎么还有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富察氏?”
“侧福晋嘛……”
元卿无语至极,竟然不仅安排了太子妃,连侧福晋都给准备上了,他考虑的还真是全面啊。
康熙,不愧是你!
“都是哪家的?”
“赫舍里氏,便是索额图之子格尔芬之女,今年十六岁。”
索额图的孙女,那算起辈分来,弘昭他们还得叫一声姑姑,康熙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钮祜禄氏,她是一等侍卫尹德的孙女,讷亲之女,十四岁,这尹德是遏必隆的第六子,孝昭仁皇后和温僖贵妃的兄弟。”
“富察氏,是武英殿大学士马齐之女,十三岁。”
元卿听着都快气笑了。
这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富察氏,哪个单拎出来不能做皇子的嫡福晋。
却偏偏让她们给弘昭做侧室。
如此强势的妻族阵容,康熙究竟是真的疼爱弘昭,还是另有目的,他们倒真看不明白了。
元卿看向胤礽:“梁九功那边,我已经让秋晚去办了,这件事你怎么想?”
胤礽笑道:“我也觉得如此不妥。”
“咱们可以想个折中的法子,赫舍里氏的身份不高,倒可以做个侧福晋,佟佳氏、钮祜禄氏和富察氏,可以让弘昭从她们中间挑一个中意的做太子妃,你看如何?”
元卿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你的小心思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胤礽心虚地嘿嘿一笑。
自从索额图被处死,赫舍里氏一族便一蹶不振。
胤礽虽有心扶持,奈何找不出个着手的人来,只能从弘昭的后院入手了。
胤礽握着她的手:“就做个侧福晋,算是给赫舍里氏保全个脸面。”
他这样说了,元卿再拒绝就不好了,只能点头同意。
“既然是要选,总要见到人才行。”
胤礽说道:“这好办,过些日子就在宫中办一场宴席,把她们都召进宫来不就能见到了。”
“顺便还能看看其他人家的女儿,锦和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
元卿点头赞同:“这倒是,那便办吧,我一会儿便让内务府准备起来。”
……
五日后,秋晚带回梁九功的书信。
他信中说道,康熙原本确实写下了一道为弘昭、弘昕赐婚的圣旨,让他们分别迎娶佟佳氏、赫舍里氏。
但就在最后看到弘昭的时候,不知为何竟后悔了。
他命梁九功将圣旨焚毁,当做从来没有过,也不必将此事告诉他们。
故而他不曾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