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阁。
赫舍里氏就是个闲不住的野性子,以前每天都闲得无事到处晃悠看热闹,现在却被禁足了。
更可气的是严嬷嬷对他越发严格。
严嬷嬷虽然是胤礽派过来的,但毕竟赫舍里氏才是主子,再加上她们相处多年,还是有了些感情。
偶尔赫舍里氏说句好话撒个娇,严嬷嬷也是多有宽容。
可自从严嬷嬷被元卿约谈后,又恢复到了她刚来时的严厉状态。
无论赫舍里氏怎么说,她是油盐不进。
赫舍里氏根本没有能偷偷跑出去的机会,这可把她给憋坏了。
她只能天天从阁楼里往外瞧,想着能有个人来跟她说说话也好。
无奈她的人缘实在太差,清风阁又太过偏远,就算是来看笑话,她们都嫌懒得走。
“嬷嬷,我听说这里以前也关过人,是关的谁啊?”
赫舍里氏太无聊,只能拉着严嬷嬷闲聊。
严嬷嬷说道:“从前皇上还是太子爷的时候,清风阁里曾住了一位刘佳格格,她还是皇三子怀福郡王弘晋的生母,不知何事犯了大错,到死都没有被放出去。后来甚至玉蝶除名,怀福郡王也被记在了皇后娘娘名下。”
“啊!”赫舍里氏惊叹,“不是都说皇后娘娘宽仁,果然都是面子功夫罢了,要不然那刘佳氏怎么着都生下了一位皇子,何至于被幽禁至死。”
严嬷嬷立刻捂住她的嘴:“侧福晋不可妄言。”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赫舍里氏心虚地左右瞧瞧,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胡说的,嬷嬷只当没听见,要是让人知道了,皇后娘娘还不知怎么罚我。”
“侧福晋知道就好,须知祸从口出,无论何时你都应当谨言慎行才是,尤其是您如今怀着皇嗣,许多事情皆要为他们多多打算。”
“奴才所以不知道您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闻这位刘佳格格便是因为怀有身孕之时,想借此邀宠,犯下大错,不仅毁了自己,更毁了怀福郡王,以至于他英年早逝。”
严嬷嬷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侧福晋一定要以此为戒啊。”
赫舍里氏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为了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会好好听话,不会惹出事端。
可即便如此,严嬷嬷是一点儿都没有放心。
因为这话赫舍里氏不知保证过多少次,但一转眼就忘到脑后去了。
几日后,刘格格去给太子妃请安以后,就绕道去了清风阁。
清风阁外有侍卫把守,她根本就进不去。
刘格格拿出银两递给他们:“小小心意,请大家喝杯茶……”
那些侍卫依旧目不斜视,更别说伸手去接了,刘格格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楼上的赫舍里氏正好看见了她。
不要说这府里有谁跟赫舍里氏的关系好些,那也就只有刘格格一人了。
刘格格出身低,只有她愿意平日里好言好语地哄着赫舍里氏。
见到赫舍里氏在上面,刘格格立马恭敬地请安:“参见侧福晋,侧福晋最近怎么样了,婢妾很是记挂您。”
“记挂什么,本侧福晋好着呢,”赫舍里氏昂着头骄傲地说道。
表面虽然如此,但见到刘格格的时候,她的内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憋了这么久,好歹是见着个活人了。
赫舍里氏立马蹦蹦跳跳地跑下楼。
严嬷嬷立马阻拦道:“侧福晋慢慢走,当心身子。”
“哦,知道了,”赫舍里氏嗯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见她下来了,刘格格一把将银子塞进其中一个侍卫手里:“我就隔着门与侧福晋说两句话,说完立马就走,一定不让你们大家为难。”
就这样侍卫才松了口,让她过去:“就说两句,话说完赶紧离开。”
“多谢。”
刘格格走到院门外,一脸担忧地上下打量赫舍里氏,然后抹了抹眼泪:“侧福晋从小锦衣玉食,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得知侧福晋有孕,婢妾便想去看望,却被拦在了外面,婢妾还以为侧福晋是在安心养胎,却不想您竟在这里受苦,是婢妾来晚了。”
赫舍里氏对刘格格这一套非常受用,自从她有孕,前三个月为了等胎像稳固,她不敢把有孕的事情往外说。
原本以为等太子爷知道的时候一定非常高兴,谁知道竟然把她关到这里来。
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刘格格一人还在关心她。
但即便如此,赫舍里氏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冷言冷语道:“别哭了,烦死人。”
刘格格也没有生气,慌忙擦掉自己的眼泪,有些害怕地看着她身后:“侧福晋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呢,这里可是……”
说完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仿佛不小心说漏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
她这样的神情,立马勾起了赫舍里氏的好奇心:“你把话说完,这里是什么?”
刘格格慌张地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侧福晋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不然……”
“哎,”刘格格懊恼地叹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对了,婢妾今日不小心听太子爷与太子妃说起,严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一定要多个心眼啊。”
“婢妾明日再来看望侧福晋,侧福晋您一定要多多保重,夜里早些歇着,就算有动静也千万别睁眼。”
说完刘格格立马转身离开。
留下原地懵圈的赫舍里氏。
这时候严嬷嬷走到她身旁问道:“侧福晋,刘格格刚才与你说了些什么?”
赫舍里氏看了严嬷嬷一眼,虽然刘格格话里的意思她不太明白,但她说严嬷嬷是皇后的人,这句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再加上严嬷嬷这段时间的反常,赫舍里氏心里留了个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