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永瑀笑得嘴角都咧耳根子后边去了,哪有刚才面对佟佳氏的不冷不热。
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当初四阿哥到关雎院的时候,府上还没有那么多阿哥,皇后也有更多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
“快上来让皇额娘看看。”
皇后招了招手,永瑀立马快步走上去,还笑着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皇额娘放心,儿子没事。”
“还好是没事,那你现在说说,谁让你跟着你八叔瞎跑的,竟然还甩了跟着的人,偷偷跑去打猎,那山上的豺狼虎豹有多少你知道啊,万一一口把你吃了,你是不是要吓死我。”
永瑀骄傲地昂起头来:“皇额娘,我真没事,而且那是我跟八叔打的赌,八叔答应只要我打得比他多,他下次出征的时候就带我一起。”
“那你赢了。”皇后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却很肯定。
如果他没赢的话,也不会这么高兴。
果然,永瑀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比八叔运气好,打到几只白狐狸。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我已经让人给皇额娘做一件大氅。”
“真厉害,那我可要穿上好好去你那些婶婶们面前炫耀一下,不过下次可不许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永瑀嘿嘿一笑,那模样分明在说:错了,但下次还敢。
皇后拿他也是无可奈何。
“对了,皇额娘今日找儿子来是有什么事吗?”
以往每次来请安,他都是和大哥、二哥一起,但昨天乐容却说他一个人来就行了。
分明就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他说的。
皇后让殿里伺候的奴才全都退出去,然后将封赏之事告诉他。
她并没有隐瞒:“你汗阿玛的意思,暂时只能封你为贝子,将来自然会再行加封,只是需要等有些事情解决以后。”
永瑀并不傻,立马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皇额娘不必瞒着儿子,是不是因为佟佳氏。”
皇后点头道:“没错,现下佟佳氏一族的人,皆在暗中联络朝中满人大臣,还有从前的旧臣,其目的为何,你应该清楚。”
他当然清楚,怪不得刚才定妃邀他明日去翊坤宫,打的应该也是这个主意吧。
永瑀有些为难:“皇额娘,这……”
“佟佳氏是佟佳氏,你是你,你不必为他们做了什么而自责,只是这次怕是要委屈你了。”
“皇额娘,儿子的身上毕竟流淌着佟佳氏的血脉,自然也该承受这些,没什么委屈的,只是定妃方才让儿子去翊坤宫,儿子想去劝劝她,也算是全了这份母子之情。”
“嗯,你去吧。”
佟佳氏是他的生母,皇后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他们的母子之情彻底断绝,也自然不会阻拦他。
她也相信这个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不会轻易受人蛊惑。
“谢皇额娘,”永瑀刚要退下,又想起另一件事,“儿子还有一事,想求皇额娘的恩典。”
皇后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什么事?”
永瑀又恢复了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觉罗氏有孕了,儿子想跟皇额娘借一借乐容姑姑。”
“什么!”皇后顿时不淡定了,乐容之前可是已经去他那里好几次了,又来。
永瑀赶忙解释:“她这不是怀的双胎嘛,没有乐容姑姑我们都不安心。”
永瑀娶的是元卿母族的觉罗氏,他们这两族的格格都宜生养,这一点在整个大清,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无数的世家大族都想求娶完颜氏、觉罗氏的女子,毕竟谁不想自己家的后代香火更加昌盛呢。
不过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这两族的所有格格都要嫁入皇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要嫁娶,需要排到第四代以后才行。
这也是为了防止悲剧再度重演。
在永瑀的百般装可怜下,皇后不得不点头答应将乐容派去照顾觉罗氏。
……
离开坤宁宫后,永瑀左思右想,次日还是去了翊坤宫。
一大早,佟佳氏就派人去宫道上等着了。
“四阿哥来了,我们娘娘可是一大早就盼着您了,还亲自下厨为四阿哥做了最爱吃的。”
永瑀嗯了一声,没多说其他的。
饭桌上,佟佳氏殷勤地往他碗里夹菜,永瑀看到那些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定妃娘娘想说什么便说吧,儿臣稍后还要去尚书房读书。”
佟佳氏笑道:“额娘听说觉罗氏有孕了,那你身边也少了个体贴的人,额娘从佟佳氏一族里,挑了两个相貌才情俱佳的女子,就让她们替觉罗氏分担一二吧。”
“定妃娘娘想说的就是这个,儿臣后院儿的人都是皇额娘亲自挑的,家世清白,就不劳定妃娘娘操心了。”
说完,永瑀起身便要离开,佟佳氏赶忙拦住他:“额娘还有其他事跟你说。”
“那便说吧。”
这时候,桂霜将其他奴才都带来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佟佳氏说道:“额娘已经得到消息,皇上就快要对皇子们进行封赏,而你竟然与其他贵人生的皇子一样,只封了个贝子。”
永瑀目光一凌:“你如何知晓?”
连他都是昨日皇额娘告诉他才知道的,现在怕是大哥、二哥都没收到消息。
现在他总算明白,汗阿玛为什么急于铲除佟佳氏,他们的手确实伸得太长了。
“你别管额娘怎么知道的,你仔细想想,你比他们在皇后膝下的时间都长,可现在他们却一跃将你给压了下来。”
“这分明是皇后忌惮我们佟佳氏,故意为之,你难道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吗?”
永瑀静静的看向她:“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左右汗阿玛?”
见他没有反驳,佟佳氏知道他已经动摇了。
她早就说了,自己的儿子,自然和自己最像,他定然不会甘心的。
佟佳氏带着永瑀进入内室,将她与家中互通的信件拿给他看:“只要你想,就算是这个天下,额娘也会亲自送到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