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之时,几辆车子悄无声息的驶进了心安市。
打首是辆军绿色铁皮车,过安检站时,司机掏出一个小本本递过去,安检人员打开看了一眼,下一刻立即双手递还回去,神态瞬间变得恭敬,即刻放行。
车内,开车的司机小杜面容黝黑,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帽子盖着脸,脸扭向车窗方向,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后座里坐着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年龄顶多二十出头,军装常服穿在他身上更显俊朗周正,微眯着眼假寐,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的中年女人,低头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会儿凝眉,一会儿叹气。
小杜小声问道:“闫博士,已经到心安市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闫博士头也不抬的说道:“往西,一直走。”
“就……一直往西吗?”
“嗯。”
小杜开着车子一直往西行,一路穿过繁华的都市、荒僻的郊野、渐渐的,人烟越来越稀少,风景也更加原始淳朴。
天边第一缕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而来,歪着脑袋的年轻人醒转过来,下意识被这光刺的眯起了眼睛。
小杜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醒了,真能睡的。”他就羡慕对方这体质,不管在什么地方,说睡就睡,一点都不受影响。
炫目的光影中,那人的侧颜犹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而成,精致夺目,眉间少年气息浓厚,既有少年的意气飞扬,又有男人的硬朗冷峻。
小杜看的有点恍神,暗道这家伙长了一张妖孽脸,这是年龄还小,要是再大点还得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得为他要死要活……
少年挑了挑眉,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活了一般,滋生几分邪肆和慵懒,一只手撑着窗户,勾唇轻笑:“还有多久?”
小杜咽了口唾沫,回道:“估计快了,再坚持坚持。”
“小九。”坐在后边的男人声音低沉的开口,眯起的眼睛睁开,沉静的盯着少年。
“嗯?”少年双手抱臂靠回椅背,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次你不该来。”若出了什么事,让他如何向老先生交代?
少年嗤笑一声,“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总呆在部队里有什么意思,若外公找你麻烦,放心,我替你担着。”
男人叹了口气,“胡闹。”
这不是担着不担着的问题,对方可是……罢了,就像他说的那样,来都来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这小子赶又赶不走。
“此去有可能会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你做好准备了吗?”
少年懒懒的望向窗外,朝阳爬上青山,他一只手遮在眼皮上,平淡的声音却有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在我十二岁入伍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男人摇头笑笑,暗笑自己多此一举,是啊,他可是君康建的外孙,君家唯一的继承人,十二岁入伍,三年时间,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在部队里,没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君康建的外孙,抛去君家的光环,他是整个部队无可争议的优秀标兵。
他现在年龄还小,若假以时日,必定成就非凡。
早上的玉溪镇很热闹,到处是摆摊的小贩,往来吆喝,人声鼎沸。
闫博士的考古队有六人,随形护送的军人来自某神秘部队,韩羽领队,手下四人,除了偷偷跟来的君九歌因年龄太小无甚军功之外,其余五人皆是帝国功勋,尤其韩羽,年纪轻轻已是上校军衔,能派出这样的军队,足以见得国家对此次考古的重视程度。
一行人弃车从闹市上穿过,不过这么大一批人虽然已经尽力低调,但很难不引起人注意。
金虎和包翠云同时得知了这批人来到玉溪镇的消息,金虎坐卧难安,郁光耀那里到现在还没消息,千万别出什么事。
包翠云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等着看好戏。
闫博士事先联系好的人正等着他们,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见到这么大阵仗,乍然有些紧张。
闫博士温和的问道:“我姓闫,是李先生安排您来给我们引路的对吗?”
老伯赶忙说道:“是是,你们要去山上是吧?”
闫博士拿出来一张地图,指着某一点说道:“我们要去这里。”
老伯看了好半天才把这个地图跟现实结合起来,“这是郁家村,走吧,我领你们去。”
闫博士笑道:“多谢您了。”
韩羽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四点钟方向,有人跟踪,小方,你去解决。”
一个黑瘦男子默不作声的离开人群。
君九歌跟在队伍最后边,他个子高,长相出众,考古队两个小姑娘一直偷偷盯着他瞧,在对方目光扫过来的时候赶紧害羞的垂下脑袋,对方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她们又偷偷瞧他,心如小鹿乱撞。
那少年个子很高,清瘦修长的身形,穿着一身迷彩衣,在一群高大的男人面前显得格外耀眼,帽檐压得很低,遮了眉眼,露出的下颌线条棱角分明,骨感十足,鼻梁高挺,薄唇性感,双臂交叉往那儿一站,慵懒又邪魅,那挺直的脊背偏生又挺拔硬朗,少年气和男人味儿糅杂,该死的吸引人。
韩羽斜了他一眼,暗示他收敛点儿,到哪儿都勾女人的眼珠子。
君九歌眉梢微挑,满不在乎。
这时君九歌目光落在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孩子身上,那孩子穿着一身宽大的运动衣,更显得他瘦小,戴着顶草帽,乍一看并不起眼,但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刻,他的心跳忽然莫名加快。
就在小孩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小孩惊慌抬头,他看清那是一张秀气小巧的面庞,清澈的眼珠里满是无辜和害怕,就像一只被大灰狼捉住的小兔子一般,眼看着就要哭了。
小杜赶忙说道:“小九,你干嘛?他只是个孩子。”
小孩抽了抽鼻子,那无辜的眼神仿佛在说,是啊,我就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控诉的眼神仿佛君九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