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袁教授给她熬了汤,温柔端着一口也不剩的全喝完:刚好今晚没吃东西,谢谢爸妈。
滕教授翻了一页报纸,昂了昂首,跟袁教授坐在大沙发里相敬如宾的样子。
“我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现在你肚子里啊,可是三个大宝贝,这营养啊,可一定要跟上,你现在最容易贫血,明天开始我跟你爸爸继续研究多给你补补。”
“其实也不用补啦,我觉得最近胖了好多。”温柔说着不自禁的尴尬的用力挺身。
实在是怕自己的小腰上的肉被人发现。
尤其是滕云,要是看到她腰上有肉,会不会恶心到想吐啊。
可是实际上滕云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那脸红的样子却是挺享受的。
一旁的刘洋坐在那里也喝着汤:不过说实在的啊嫂嫂,你这个食量还确实要食量,不是有很多女人生完孩子后体型都变了嘛。
刘洋一边说一边打量温柔的身材,然后无奈的唉声叹气:人家生一个都走形了,你这生三个的……啧啧啧……
“这……”温柔已经尴尬的无法言语,是啊,她生三个啊,会不会生完孩子之后就成了胖子了?
“说什么呢?你看你嫂子那小身板,胖的了吗?她现在肚子上有点肉那不是肉,是我们滕家的骨肉呢。”袁教授立即替儿媳妇说话。
但是温柔已经羞愧的哭笑不得。
“柔柔啊,你别听你表妹的,她口无遮拦的,再说你想想你妈妈的身材,她生了你们姐弟四个还不照样身材很好,而且人也没显老啊。”
那倒是真的。
不过她妈妈身材好其实只是因为身体不好,要说没显老……
安慰的话谁都会说的,但是温柔突然却想开了,转头看滕云。
漆黑的鹰眸也正在望着她,直勾勾的盯着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
温柔的心神一荡,却是笑着柔声问:你会不会嫌弃?
“不能嫌弃老婆大人。”他随意的抬起手抓住旁边她的手,好似随意的一句却让温柔心里暖暖的。
只要他不嫌弃就好了。
而且她到时候一定努力减肥,一定不让自己成个胖子。
“你要是敢嫌弃,我跟你爸就不认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了。”袁教授立即说。
“哎呀,你儿子还能嫌弃你儿媳妇?你没看人家小两口眉来眼去的感情多好?”滕教授放下报纸摘了眼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温柔的脸刷的红了一大片,却又突然想起允湘跟陈晨说的话。
连滕教授跟袁教授都觉得他们相爱,温柔不自禁的心里恍惚了一下,她真的动——
她没再看他,滕云那双鹰眸却是一直在直勾勾的瞅着她呢。
沙发里坐了五个人,哦不,是——八个。
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却也热闹,后来刘洋去睡觉了,没再让滕云陪她下棋。
滕云跟温柔回到房间后从她的身后轻轻地搂着她一起往浴室走:好久没一起洗澡了。
温柔……
“走吧,一起洗,顺便看看我们小宝贝。”滕总说着步子越发的稳重了。
温柔却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别闹了,还是你先洗或者我先。”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每次跟他一起洗澡都要疯掉,每次脸红的她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热度绝非一般,像个病了的人。
“你还害羞?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那暧昧的言语,更是让温柔的耳根子开始发痒,这些年她何曾因为一个男人让自己这么无地自容。
“可是……”
“好了,你脱衣服,我先放洗澡水。”
温柔站在那里看着他真的要去放洗澡水便转身就想溜,人却立即被抓住了手。
“咱们的新府邸我专门让人在卧室内里装了一个大浴缸。”滕总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一只手试着水温,漫不经心的说着转头去看她。
温柔也看着她,虽然脸上跟发烧似地。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鸳鸯戏水了。”他起身,又一次把她全进怀里,那时候一个完美的弧度后她在睁开那双如宝石般透亮的眸子,红彤彤的脸蛋迎着他的视线,眼眸间闪过些许的情迷。
那天晚上滕总要陪她去给容艳过生日的,但是三个弟妹都表示不想见滕云,只希望姐弟四个陪老妈,于是她只好跟滕云说:我自己上去吧。
“看来只能这样了,九点半我去接你?”滕云看了看腕上的表对坐在身边的人说。
“嗯。”温柔答应着,心里有点抱歉,他准备了很多。
“看来以后要好好贿赂贿赂那几个小家伙了。”滕云突然苦笑一声。
温柔也笑,然后转头看着三个弟妹已经下楼来,滕云便也跟温柔下了车。
后备箱里全是吃的跟礼物,两个妹妹当然是一看就欢喜了,但是温良却站在一旁,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然后对着跟滕云站一起的姐姐喊了声:大姐妈妈在等你呢,快点上去吧。
滕云漆黑的鹰眸便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射过去,正好碰上温良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却只是垂眸。
这是温柔的弟弟,虽然人家不喜欢他,但是他却也只能忍了,毕竟当姐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总要给弟弟妹妹们认可的时间。
“姐夫,那改天我们在一起吃饭哦。”
“是你请我们哦!”
两个妹妹拿着东西往上走,顺便跟他挥手。
“好,你们定时间!”滕云答应着,眼神却还是看温柔。
而温良上前,搂着姐姐的肩膀:我们回家。
滕总看着老婆的肩膀被别人抱着竟然觉得那么别扭,可那个人偏偏是她亲弟弟,吃醋都没用。
上楼的时候温柔还说:他是你姐夫,你就不能给他个好连看?
“等他什么时候让你幸福了,我再给也不迟。”温良却说。
温柔一回到家容艳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她胖了一大圈不自禁的笑的快要哭了:最近真是胖了。
“妈,您能别这么诚实吗?”温柔却是真的哭笑不得。
公公婆婆每天给她变着法的做补汤,她能不胖吗?
“那怎么了?看到你胖了妈妈高兴着呢。”容艳说着放开她。
温柔笑了一声,温怡说:妈妈说如果你胖了就证明没被虐待。
“姐姐,现在滕家是不是把你当祖宗供着啊?你可是一胎三宝哦。”温晴也问。
“如果对姐姐好仅仅是因为我们姐姐给他们家怀了孩子,那往后呢?姐姐生下孩子后又会怎样?”温良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你啊,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容艳抬手指了指儿子的额头,然后去厨房了。
温柔也看了弟弟一眼:姐姐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这么多年滕云为我们家做的难道你忘记了?姐姐知道你肯定没有忘记,温良,姐姐现在要告诉你,现在姐姐跟你姐夫在一起,不是因为想还债什么的,而是真的想跟他过日子。
温良看着温柔,温柔眼睛里的从容让他渐渐地不再那么犀利,但是也少言寡语了。
温怡跟温情在旁边看着:哎呀,站累了,咱们坐下聊好不好?
“你们几个进厨房去帮妈妈煮饭,我跟妈妈做沙发里聊天,快去。”温柔突然一声命令。
“遵命,谁让今天妈妈是寿星呢。”然后姐妹俩就往厨房里跑。
“妈,姐姐让我们来代替你的,你赶紧去陪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聊天吧。”温怡说着上前搂着妈妈的肩膀把她推出厨房。
“哎呀,你们会做什么啊……”
“您放心,绝对能煮熟了。”温晴也说,早就想露两手在亲爱的家人面前。
容艳没办法已经被推到沙发里摁着坐下,温柔也说:您就只管坐着,她们做个什么样子我们吃个什么样的就是,再说我不是还买了现成的嘛,到时候她们煮的不中吃咱们就吃点现成的。
“你啊。”容艳看了女儿一眼,知道女儿想让自己过个难忘的生日,便也坐下了。
温柔瞅了一眼慢吞吞进了厨房的温良,突然笑了一声:这小子。
“今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有个叫贝贝的女孩给他打电话,听你妹妹说好像也是学法律的女孩子,在追他。”
温柔吃惊的看向老妈,眼珠子瞪的很大:真的?
“不过你弟弟总是不理人家。”容艳有点不高兴,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寡淡的厉害。
“这小子——不过妈妈您也别太着急,温良长得这么好,学习上又上进,追他的女孩子肯定少不了的。”温柔立即转了主意。
始终是还在念书,而且学法律的不比别的,要下的功夫太多,温柔也盼着,温家能再出一个人物,而这个人物,注定是温良这个男孩子了吧。
反正自己已经嫁人为妻,只希望将来温良有出息了,谈一个合适的女友当老婆,能一起跟妈妈过,能孝敬妈妈。
“温良你切菜还切的挺好看的嘛。”温怡跟温晴站在旁边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男孩子在切菜的样子,竟然有模有样的很,让她们大开眼界。
“哎呀,我们家小良子真有本事,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追啊。”温怡抬头看着弟弟,然后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自己也看着自己的弟弟是个人中龙凤,而且又上进。
“二姐,追我的人也很多的。”温晴立即说了一声。
“你……你只要别在校怀孕我跟大姐还有妈妈就谢天谢地了。”
“天啊……二姐你说什么嘛!”温晴被一句话羞的脸红脖子粗的。
“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自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男同学在宿舍楼后面干过什么。”
温晴被姐姐的话吓的六神无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温良已经皱起眉:你们还煮不煮饭了?
狭小的厨房里姐弟三个显得有些拥挤,却又不会太寂寞。
“温良,你是不是打小报告?”
“教你化学课的老师是姐姐的学长。”温良只好这么说。
温晴一下子囧的低下头,温怡也转移了话题。
而客厅里依旧温暖,容艳看着温柔的小肚子:最近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像开始动了,但是不是很明显。”温柔说,也低头看自己的小腹。
忘了是从哪天开始,突然很在乎。
很在乎小宝贝在肚子里会不会太拥挤?
所以她会适量的吃饭啊运动啊,做一些身心愉悦的事情让宝贝们在她的肚子里不至于太难受。
她好怕的,怕肚子太小,宝贝太多,然后生出来不健康的宝宝。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还有滕云跟两位教授都那么渴望这三个孩子,她的心情便沉重了一些,怕自己对不住他们做的那一切。
“要多运动运动,即使上班也要多起来走走,千万别老坐着。”容艳说着突然严重闪过一丝紧张的情绪:只是你一生就是三个,你打算怎么生?是自己生还是抱出来?
“滕云说到时候剖腹产抱出来。”温柔轻声说道。
看着妈妈那么紧张,想起滕云说这话的时候那温柔幽深的眼神,她的心紧了一下。
容艳这才松口气:滕云对你真是没的说,我这阵子也在想呢,虽然都说自己生的好,但是你怀了这么多,如果自己生,还真挺不容易的,原本还担心滕家不高兴,现在听你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
“妈,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千万别再担心我,而且冬天说来就来,即使是我们姐弟不在家,您这家里的温度也要控制好,千万别着凉知道吗?”
对于妈妈而言孩子是最重要的。
但是对于孩子而言,妈妈又何尝不是重中之重?
不久后温怡跟温晴端着点了蜡烛的生日蛋糕从厨房出来,姐弟四个哼着生日快乐站在容艳面前。
容艳很感动,因为孩子们从来不会忘记她的生日,而且每年都会给她一个惊喜。
“老妈赶紧许愿吹蜡烛。”温晴迫不及待的说。
温良也望着妈妈,这一刻,他的愿望是希望妈妈身体健康,长寿。
容艳许愿后一家人一起吹蜡烛,然后吃蛋糕。
温晴耐不住寂寞的用手抹了一些奶油就往坐在旁边的弟弟脸上抹去。
温良有点烦,却也因着今天这样的日子也弄了一些往妹妹脸上抹去,最后大家玩成一团。
当弟弟妹妹们都送给妈妈生日礼物,温柔也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容艳一看那条项链立即移不开眼:这条项链……
“是不是跟当年爸爸送给您的那条很像?”温柔柔声问。
容艳却差点哭出来。
而弟弟妹妹们也被那条昂贵的项链给吸引,温晴忍不住:哇塞,这条项链……
“刚开始我只以为相似,后来想起爸爸给妈妈的项链上面是刻了两个字母的,所以我又看了一次,才发现这就是当年妈妈卖的那条。”
“可是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那天刚好有个贵太太找我送礼,我一看这条项链跟您的很像就喜欢的不得了就收了。”
“哇,姐姐你这算不算是收贿?”温晴吓坏。
“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温柔瞪了妹妹一眼却是没生气的。
“那滕云知不知道?”温良看姐姐的眼睛问。
“就是他让我收的,他说只要我喜欢的可以统统收下,因为凡是来送礼的都是要有求于他,既然收不收都是要被求,那喜欢的收了也无妨嘛。”温柔解释。
“姐夫对姐姐可真好!”温晴忍不住羡慕妒忌。
“好也是有付出的,姐姐跟他这么多年,大好的青春都给了他了,他不对我们姐姐好对谁好?”温良立即说。
容艳跟温柔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还是温怡:为什么我们要谈那个‘姐夫’?今天是妈妈生日哎。
“对啊,老妈你刚刚许的什么愿?”温晴立即蹲在妈妈身边问道。
“妈妈希望你们都能快乐,希望你姐姐能平安的生下孩子。”
竟然只是希望孩子们好。
晚上滕云来接温柔,还是温良去送,滕云没下车,温柔上车前对弟弟说:好好照顾自己,也看好温晴,在学校里千万要以学习为重。
“知道了,天这么冷快上车吧。”温良说着给姐姐打开车门。
温柔知道弟弟不喜欢唠叨就上了车,然后开了车窗跟弟弟在家。
温良站在旁边看着滕云开着车子离开的尾巴其实他又何尝不希望姐姐跟滕云幸福。
他只是不确定,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心会专一吗?
若是姐姐爱上了这个男人,会不会还不如不爱上?
若是姐姐只为了还债才跟了这个男人,那他这个温家唯一的男人,又该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即使老天赋予了他对法律的热忱,即使老天给他一副好皮囊,但是这些,却都远不及他想让家人过得幸福的心情。
后来家里只剩三个姐弟跟容艳,容艳才又问温良:你跟那个叫贝贝的,是不是在交往?
“大学里我是不会恋爱的,而且就算毕业了,工作稳定以前我也不会谈。”温良翻着书认真说道。
温晴坐在旁边给妈妈捏着肩膀:妈你看你儿子这么冷血,告诉你哦,那个叫贝贝的女孩子是他们系唯一一个不用书信或者短信跟他表白的,那个女孩有一天直接走到操场上,我们正在看篮球比赛,她突然到了温良面前,也不顾温良是在打最关键的一战就去跟他说她爱上他了,想追求他,那天我们操场上人山人海的可壮观了。
容艳听着小女儿这话立即笑了一声:这么说还是个很有勇气的小女孩。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滕总的手就开始去探寻什么秘密似地。
温柔忍笑不已:“他们今天也动了好像。”
“为什么是好像?”大掌覆在她挺起的小腹上,低沉的嗓音问道。
“因为不确定啊。”温柔说,然后往他怀里靠了靠。
“明天去书店那几本书,晚上没事捧一下。”滕云叹了一声说。
“谁?”温柔昂首看他。
“你老公!”他回答。
幽暗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眸子里有种温柔的情绪把他给深深地吸引着。
温柔忍笑,然后他把她搂住:哎,好想你。
温柔眼眸微动,心里想着,这不是在你怀里?
哪里知道我们滕总是被憋坏了。
一室旖旎,不敢轻易的动她,却忍不住轻轻地撩拨。
直到身下小女人开始娇滴滴的喘息,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温柔。
“嗯?”
男人的声音很轻,女人的声音也已经沙哑。
温柔羞得脸上通红一片,他却已经忍不住低头去啃她的嘴唇,那已经隐忍多时的几乎要崩塌的思绪,他紧紧地搂着她把她从头到尾亲了一个遍。
直到后来,他抱着她:我们试一下?
温柔咬着半边唇:太危险了,还是……
“大夫说你的身体状况很好不是吗?”男性独特的声音在女人耳边低低的倾诉那一事实。
哎,终是耐不过他。
“你浅一点?”温柔试探着问。
“遵命!”滕总哭笑不得,差点破功。
刘洋跟苏瑾在酒吧里喝酒:最近我哥哥可能要去出差。
“什么意思?”苏瑾问。
“你装什么傻?我实话告诉你,既然我打算跟你一起对付温柔,你就休想独善其身。”
苏瑾当然没想到刘洋的狠绝远比她想的还要深。
“还是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根本就不是温柔的对手,如果温柔有个三长两短,我哥绝对不会放过你。”
刘洋微微昂了昂下巴,这段话却是说的颇高。
苏瑾看着眼前的酒杯,淡淡的笑了一声。
“温柔在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或者我该说,那不过就是他要孩子的一个工具而已。”苏瑾喝了一口酒,然后把酒杯捧在掌心里。
她是拿不准,更因为拿不准而生气。
刘洋冷哼一声:不过我觉得温柔比你强多了,最起码人家争气吧,不仅嫁给我哥哥还成功怀上他的孩子,三胞胎啊,你也不想想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苏瑾淡淡的问了一声。
“意味着除非滕云真的再爱上别的女人,或者是别的女人抓住他的把柄,否则,温柔在滕家的地位就是无人能撼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刘洋冷笑一声,虽然小了苏瑾几岁,但是心机却多的让人心颤。
苏瑾又喝了口酒,然后拿了包离开座位走人。
刘洋还坐在那里,在她看来,苏瑾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信心。
而自己嘛……
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都是哥哥送的,想着哥哥陪她下棋的情景,心里竟然不自禁的就觉得开心。
温柔那天走路去上班,允健的车子就一直在她身后跟着,温柔走出去好远才留意到哪里不对劲,就转身去看,然后也没看到有人,倒是有辆车子走的很慢。
心里有点恐惧,想着现在很多绑架富豪老婆要挟要钱的,现在她可是一尸四条命,越想越是紧张,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上去。
脑子里想着,现在她应该走到人多的地方,那里肯定安全一些。
允健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仅凭她走路的样子跟偶尔眼角余光想看后面的车子的样子。
像是突然玩够了这种把戏,他突然摁了摁喇叭。
温柔惊的又回头,他这才露出头:温柔妹妹。
一声温柔妹妹,温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走回去站到他车窗前:允大哥,你跟着我干嘛?
“我只不过想请你聊聊天,谁知道你把我当成不法分子了?”允健说完后微微皱眉:不对,我就是不法分子,不过我现在很守本分的只想邀请我们小柔妹妹上车,不知道可否赏脸。
看在允湘的面子上,温柔最后是了他的车。
“滕云呢?”他淡淡的问了一声。
车子就停在路边,他在抽烟,不过开着车窗。
温柔坐在副驾驶听着他的话才抬头看他一眼:他早上去外地了,要天黑才能回来。
“哦,那我还真是会找时候,不如我请你去我的住处小坐怎么样?”
这一声吓的温柔目瞪口呆:不了,我还要去上班。
“老板娘还那么准时干什么?你早就该改改你的一些毛病。”他说着又把烟吸了一口,然后抬手丢在车窗外就发动了车子。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虽然有时候他会故意装作有趣,但是就是那么寒气逼人。
车子果然到了他的住处,曾经她还跟允湘陈晨一起在这里小聚,那时候还在学校里。
但是一眨眼,这里她们已经不再来过,也空了些年。
偌大的公寓里,竟然那么冷清。
“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买东西。”他说着却是从厨房里烧了热水给她端出一杯来。
温柔刚要接他突然想起什么:有点烫,我给你放在桌上吧。
“谢谢。”温柔浅浅的一句。
他倾身放杯子顺便回头看她一眼,看完才直起腰。
温柔却被他那邪魅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
“你总跟我这么客套多么意思?我又不是什么尔雅的绅士,最不喜欢你们这套谦虚谨慎地样子。”他淡淡的说了句。
温柔站在那里尴尬的笑了两声:你这次回来不会是打算在咱们城里……
大闹一场吧?
最后四个字她没说出口。
“哼,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就是那么想的,过来坐,我细细讲给你听。”
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温柔过去坐。
温柔吓的七魂去了六魂半:不用,我坐这里吧!
温柔走到他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允健又是冷笑了一声:你就这么防着我?
“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嘛,而且又怀着身孕,我真怕我的孩子将来像是允大哥那样爱出头,那我就惨了。”温柔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太紧张。
他刚刚拉她上楼的时候手劲有些大,她的手腕现在还疼呢。
恨不得立即叫允湘来救命,但是现在在他面前也不好打电话。
“是,做我们这一行确实是拿命在拼,不过你老公其实不是也是拼命的干?”
曾经滕云为了抢一桩生意也被打的头破血流。
但是滕云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劲,他认准了的便是一定要得到。
事实证明滕云是有先见之明的,不管是哪块地,到他手里绝对不会是翻倍那么简单。
而且开始是人家看不上他在过后偷偷地打他,后来就成了他揍看不惯的人了。
当他胜了之后,站的越高便是越凶险,性子也越发的凉薄。
很多想跟他抢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的,当然也不仅仅是揍人那么简单,后来他有了能力,他甚至会把人家公司一起收购了。
所以现在在这个城里,还是唯他独尊。
滕云坚信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重中之重,但是却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用武力解决一些问题。
正如允健在有些时候也会大发善心的跟一些人谈谈交情。
“滕云跟你第一次做的时候跟你说什么?”
温柔……
他突然凑近:我想他肯定快要疯掉,因为你还曾经是别人的女人,他是个那么霸道的人,一向很讨厌被别人碰过的东西。
“允大哥,我是个人。”温柔小声提醒。
允健又看她,然后仰头笑了一声:对,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但是我的意思就是那样。
温柔当然是把第一次献给自己的丈夫,但是却不会告诉允健,毕竟俩人也不是闺蜜死党。
“滕云的性子我还是很了解的,也打过些交道,他虽然看上去不冷不热的,但是骨子里的狠劲,不比我这个道上的差。”
温柔信,因为她见识过。
但是关于滕云的事情,她不想跟别人来谈论。
那对滕云不怎么公平吧?
“如果我说想要你生完孩子后做我的地下情妇,你肯不肯?”
“……不可能!”温柔沉默了几秒后认真回答。
“如果我强来呢?”他突然到她身边去坐下,一只手勾着她的身子一只手勾着她的下巴逼迫她迎上他冷冽的视线。
“你不会的。”她低声道。
允健皱眉:你这么有把握?
“我跟允湘是死党,为了她你也不会的。”
然而温柔却知道,对允健而言,最重要的不是父母,而是他的宝贝妹妹。
这些年,唯有允湘的唠叨他才能忍着,父母的他一句也听不下去。
因为妹妹为他付出太多,所以他格外疼那个妹妹,而温柔又偏偏是允湘的死党。
“不要太自信,说不定我哪天抽风就把你给上了。”他说着笑了一声,眼神越发的敏锐:“到时候你不会撞墙死吧?”
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
“你不能毁了我现在的生活。”然而,温柔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却只想求他放过。
“什么意思?”
“我想跟滕云过一辈子。”她说,很轻,却足以证明她的真诚。
允健彻底拧紧了眉头:温柔……
温柔离开后还觉得背后发凉。
她竟然想跟滕云过一辈子,是发自肺腑的。
她想跟他牵着手走到老。
在她忘记过马路的时候,他会牵着她的手,就那么慢慢的走下去。
外面没有太阳,天气不太好。
温柔没有去办公大楼,突然想自己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好想想。
自己到底怎么了?
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
而自己又能拥有怎样的生活?
她不想异想天开,但是她也不想将来做个深闺怨妇。
她与他之间,是发生了感情吗?
想着这些日子里他对她的纠缠不清,想着他每次看她的时候那些冷漠的温柔的,无情的又痴迷的眼神……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会紧张?
会激动?
会难过?
那么她对滕云,这三种情况都有过了,那么,是爱了吗?
想着允湘跟陈晨对她说的那些话,想着蒋雯给她上的爱情课,她独自坐在了公园边上的座位里。
任由风的洗礼,任由阴郁的天气的笼罩,而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风一刮,她手指上像是受了风,她缓缓地垂眸,却看到戒指上沾了一滴眼泪。
之后她抬起另只手去擦拭戒指上的泪,动作很轻很准,她擦着擦着,竟然突然笑了。
原来……
是这种感觉呀。
苏瑾在花店里呆着,今天人不是很多,她手里握着手机许久,终是没再忍耐,直接给他拨过去。
滕云正跟韩西跟人谈项目,听到手机响拿出来后看到苏瑾便皱起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谈。”苏瑾低声道。
“我现在很忙,回去再说。”他淡淡的道了句就挂了。
韩西看他一眼:是苏瑾?
滕云没回答,接着跟旁边的老板谈自己的规划。
苏瑾坐在那里眼瞅着手机黑屏之后终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滕云,你对我不该这么绝情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越想着越是难过,但是却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他说他很忙,回去再说?回去的意思是?他在外地?
苏瑾从座位里站了起来,进办公室拿了包出来后就对店员说:我出去一趟。
店员点了点头她已经离开,背着包上了旁边的车,然后发动。
想起刘洋的计划,刘洋是想到时候把所有的罪名都怪罪在她的头上。
她却是想把所有的是非都推到刘洋的身上去。
苏瑾的车子一直在滕云的办公楼楼下停着,后来还有人上楼交文件的时候对温柔说了,温柔也没在意。
蒋雯倒是问了句:她在楼下做什么?
“不是找我们的。”温柔淡淡的说了一声。
蒋雯点了点头之后又工作。
温柔后来在滕云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着往下看,其实她只是喝牛奶的时候想要逛荡一下,其实顺着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根本看不穿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就是看到有辆车在楼下停着,当然那辆车就是苏瑾的。
中午温柔跟蒋雯出来吃饭,两个人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真是苏瑾的车,你不去打个招呼吗?
温柔只是轻轻捧着自己的肚子:她要是想我去打招呼就先打招呼了。
本来她跟苏瑾之间也已经没什么好说。
苏瑾从来都与她撕破脸的,虽然方式还算含蓄。
但是当着她的面前还往滕云怀里扑,说那些不着调的话。
以前也就罢了,如今,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什么,她也知道滕云的心思是什么,她便不想多搭理。
如果将来有一天注定她们要在面对,那就到将来那天再说吧。
苏瑾坐在车子里看着那捧着肚子往前走的穿着孕妇装的女人,虽然温柔外面穿了正装外套,车子里苏瑾的手却紧紧地摁着方向盘。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要发动车子冲上去。
既然她得不到的,那索性大家都别得到。
只是纤细的手指都要把方向盘捏断,她眼里的思绪却是泛着泪的,终究手上的动作缓缓地轻了下来。
温柔跟蒋雯去到餐厅里,蒋雯说:如果老板知道你吃拉面……
“那你就惨了!”温柔笑着说了一声,却是吃的很香。
蒋雯忍不住嘟起嘴:不过你们俩能在一起还多亏了我这么爱吃拉面呢。
温柔抬眸:怎么说?
“那次我在拉面馆碰到你从外地回来啊,你告诉我你不结婚了,然后我告诉了韩西韩西又告诉了老板。”
温柔……
或者自己一直都在他的陷阱里?
她亲爱的滕总还真是无时无地都有眼线,有帮手呢。
哎,不过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再计较……
如果要翻旧账,计较这样的事情,恐怕三天三夜也计较不完吧。
若是真像是那次他说的,他爱她,那么他就算做过再多不好的事情,但是只要是为了跟她在一起,她都接受。
因为他给她的太多了,让她体验了不一样的感觉。
跟他这一场,她现在可以很明确的说,不后悔。
以前不后悔,现在不后悔,将来不后悔。
吃完饭两个人往回走,苏瑾的车子已经不在那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温柔就是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苏瑾没有回花店,她去了温柔跟蒋雯吃饭的餐厅,是个面馆,她在里面逛了一圈然后点了一份。
其实还不错,想起小时候自己吃过的口味,跟这个差不多。
眼泪差点掉下来的时候,她却突然攥住筷子,嘴里的面还没咽下去,已经泪流满面。
有种恨,是忆起曾经。
曾经她本可以幸福,但是她的丈夫在她们举行婚礼的路上死了。
曾经她本可以幸福,但是一直对她体贴备至的男人突然娶了别的女人做妻子。
越发觉得自己命太苦,越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突然筷子被摔在桌子上,她拿起包便狂奔了出去,就算惊的满餐厅的人都去看她,她也已经顾忌不得,抬手捂着脸,想捂住脸上所有的难堪,却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