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棒!”滕宝拍着手说,那稚嫩的声音仿佛天籁。
滕爱捧着自己的小脸嘿嘿的笑着,似是被哥哥夸奖的害羞了。
滕贝拧着眉偷偷抬头看妈咪,然后又看着盆子里的情景,沉默……
“发生什么事啊?”袁教授听到洗衣间里的声音好奇的走进了,一打开门看到里面大盆子里泡着的衣服,然后张着嘴……
温柔无奈轻叹了一声。
“你们呀,真是嫌妈咪的麻烦还不够多是不是?”
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了脾气,然后转头看着袁教授。
“现在怎么办?”袁教授为难的问,有点担心。
人家衣服肯定很贵,钱的事情就不多想了,万一人家大小姐不高兴了找老爸报仇,那他们滕家可能就完蛋了。
“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再跟安小姐买一件新的。”
温柔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在盘算,如果这位大小姐的衣服是限量版或者是找著名设计师专门设计的独一件,那她可就真是要倒霉了。
不过,不管如何都只是一件衣服,而且孩子们也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当妈咪的,当然要一马当先,便先走了出去承认错误。
结果安丽到了洗衣间看到自己的衣服,立马心疼的脸红脖子粗都要哭出来。
“这件大衣在全球就只有十件。”
果然……
温柔眉心微动,却没说话,只是听着。
袁教授跟滕教授站在旁边也愁坏了,一大家人围在一盆水前。
“我好不容易才买到手的,在国外托了好多关系。”安丽那仿佛是被隔了肉的样子,一下子就要哭出来。
“这么难买啊?”滕教授拧了拧眉,心里在寻思一件事。
“全球就十件的大衣布料也不怎么样嘛。”
温柔说完后立即觉得哪儿不对,是她说的吗?
完全是出于疑惑,完全是自问,没想到要别人听到,但是……
一下子屋子里的大人都在看着她,不过滕教授好像也在想那件事。
“你懂什么?设计这件大衣的设计师名声是享誉全球的,哪有名门千金不想找他做件衣服的,我一直视若珍宝……”
温柔挑了挑眉:就算我们赔不起,你也该相信,这天下没有滕云赔不起的东西,何况就一件衣服而已。
温柔立即说。
安丽立即震惊的望着她,只想着自己的衣服,忘了滕云。
这时候滕云回来了,一打开门看到屋子里没人还疑惑了一下,直到听到里面元教授的声音:乖孙,不要碰那盆子水。
“哎呀我的心肝啊,你要吓死奶奶啊,你要是放进去,这手以后甭想见人了。”袁教授担心的说。
“妈,您先带他们兄妹三个出去吧。”温柔说了一声。
“走了!”滕教授也不愿意蹚浑水,便领着孙女孙子走了。
滕云正好站到洗衣间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敏锐的眸光一眼就看到里面盆子里浑浊的水。
“发生什么事?”
袁教授跟滕教授带着孩子回到客厅,他走了进去,看着盆子里的东西低低的问了一声。
温柔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安丽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情节,眼眸一亮,转瞬就变了个人似地。
“哎呀,老公你可来了,刚刚女儿不小心把消毒液洒在了盆子里安小姐的衣服上,安小姐这衣服可是全球就只有十件,虽然跟几百块的也没什么不同,但是老公你一定要赔偿一件一模一样的,不能让人家以为咱们赔不起呀。”
安丽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若冰霜的温柔么?
其实滕云根本就没听清楚温柔说了些什么,因为他也被震惊了。
只是因为少见温柔如此娇滴滴的模样,而且还叫他老公,努力忍耐才好不容易忍住要当场将她就法的冲动,只低眸看了眼盆子里的大衣:一件衣服罢了,看把我的心肝吓的。
就心肝两个字,温柔也是被他吓的一下子昂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却见那双鹰眸里闪烁着逼人的气场,顿时叫她说不出话来,尴尬为难的低了头不再看他,可没想让他占便宜呢,还心肝。
安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俩一来二去的也是说不出话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到底是她的衣服重要还是两个人秀恩爱重要?
而且温柔这样,是不是太不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心上了?
“滕总,我也不是非要温女士配这件大衣,我只是……”
“我女人既然弄坏了你的衣服,那理当要赔给你一件。”
温柔……
安丽……
“不是我弄坏的,是你的宝贝女儿。”温柔立即板着脸提醒一句,声音没有温度。
滕云看她一眼,然后稍稍抬眉:那女儿做的错事,那老婆大人来决定谁来赔偿好了。
“当然是你赔偿啊,我的钱全在你那儿。”温柔立即侧身看着他说。
“好,就我赔。”
大手一勾,小蛮腰立即到了他的怀里。
哦,现在已经不是小蛮腰。
“你轻点,小心我肚子里这个祖宗。”温柔吓坏的对他提醒。
“差点忘了还有他。”
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当着人家安小姐的面前就低头吻上了自己的女人。
温柔这下彻底怔住了,他竟然……
“唔……你……”
“乖,我就亲一下。”他又用力的在她的唇瓣亲了一下才松开。
吃饭的时候滕教授跟袁教授尴尬的不说话,安丽坐在滕云对面,跟他的孩子们。
温柔跟滕云坐在一起,安丽看着对面一对吃饭的人,却觉得别扭的厉害。
明明两个人也没在做什么暧昧的举动,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得劲。
“那衣服的事情你们解决好了?”袁教授突然问了一声。
“既然是您孙女给人家弄坏的,那咱们理当赔给人家,就从她的压岁钱里扣出来吧。”
压岁钱……
温柔心里想:滕总,算你狠!
用压岁钱来羞辱人家全球只有十件的大衣,哈哈,爽。
“哼。”小公主似是听出什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啊,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用赔的。”安丽尴尬的说,快要坐不下去。
“怎么能不赔?就让滕云亲自去帮你再重新买一套。”滕教授说。
袁教授看了老公一眼:你疯了不成?为了买一件大衣让儿子在跑一趟国外?
“那有什么不可?又不是给别人买。”滕教授说。
“真是蛮不讲理了你还。”袁教授低声说,却很冷。
“我哪里不讲理……”
“不吃了!”
袁教授说着一拍桌子,筷子随意一放下,然后拉起自己的孙女跟孙子:走,奶奶带你们去别处吃。
滕教授……
“妈,我陪您。”温柔说着也立即放下筷子,跟滕教授点个头就走了。
滕云无奈沉吟,然后看向安丽:这顿饭就到此为止吧。
“那好,那我……”
“如果你不嫌弃,就穿袁教授的外套回去。”
安丽点点头:好的,那我改天再来送还。
安丽起身,滕云去拿了外套出来,然后滕教授说:你送送人家姑娘下楼吧。
“走吧!”滕云说,已经走在了前面。
安丽跟在后面。
滕云给温柔打电话:去哪儿了?
“刚下楼,妈妈说旁边有家混沌铺子不错,带我们过去吃。”
“先等下,我跟你们一起过去。”他说完挂断电话。
温柔跟袁教授刚出楼道门口,袁教授牵着俩孩子回头看她:滕云?
“说让我们等一下,他要一起去。”
“爸比!”小公主在妈咪身边一听就乐了。
温柔他们还在等着,滕云跟安丽进了电梯。
安丽看着数字一行行下降知道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滕总,我今天真的不是为了要那件大衣才那样说,只是我真的很喜欢那件大衣。”
“不说说了让我女儿陪你吗?”他淡淡的一声,此时已经跟她拉开距离。
安丽一下子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么小的一个女孩赔她大衣,到底是赔还是侮辱她这个二十多的成年人呢?
不过他们家小公主的压岁钱确实是能抵住安丽的不少衣裳吧,虽然才出世不久。
“总之今天我无意挑起事端,还请不要多想。”安丽低声道,像个犯错的小女孩。
滕云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除了电梯两个人一起往外走,滕云把外套递给她。
温柔跟袁教授站在旁边等他们,看着安丽穿上的外套袁教授还说:哎呀,怎么把我那么老气的衣服给安小姐穿,温柔的外套在家里还有几件。
“不用,这件就很好,伯母的大衣很暖和,等过几天我来奉还。”安丽立即柔声道。
“你不嫌弃就好。”袁教授说。
温柔看了滕云一眼,然后又看安丽,最后低眸,什么也不说。
“那我先告辞了,抱歉打扰。”安丽说着还又看了一眼滕云,她多希望这个男人可以说句好听的暖心的话,只是什么也没有。
温柔在旁边看着滕云垂着眸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便也只是看看他而已。
滕云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然后转眼就看到温柔那敏锐的眸光,浅笑一声:怎么?
温柔看着安丽上了自家的豪车然后看向滕云:没事,去吃饭吧。
“安丽既然走了,那我们回去吃吧,不然我自己带孩子回家,你们俩出去吃吧,晚上过来接孩子就是。”
温柔……
“我跟你把孩子送上去。”
“哎呀,不用,我自己就能行。”袁教授说着已经让他们俩走。
然后两个人去了那家馄饨馆子,滕云看了看环境然后又看温柔:你喜欢吃这个?
“反正一年也吃不了几回,就吃一吃也挺好的。”
老板端上馄饨来,热腾腾的,还有香气,温柔一下子就觉得饿了。
“先等下。”温柔刚拿起勺子来,他就把她手里的勺子给抢了过去,温柔还以为他要干嘛,谁知道他竟然拿纸巾在擦。
“好歹你也是平民出身,怎么还这么讲究起来?”
“不是我讲究,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要讲究。”他说,然后把勺子给她放到碗里。
温柔这才明白,原来他时刻挂着她的肚子呢,心里一暖,却也没说话,只是吃饭。
真的很好吃,尤其是在这样的冬天。
如果是晚上,吃这个的感觉或者会更爽?
两个人吃完饭温柔要上去,滕云拉着她:孩子在他们那儿,我们俩出去转转。
温柔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但是反正也想安静一会儿。
两个人开着车来到以前住的公寓,他去烧了水,然后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
“过来!”
温柔自己坐在单个的沙发里很舒服,他却突然叫了一声。
“我不要,我在这儿,腿在扶手上担着我正好舒服。”
“到我这边来会更舒服。”
“我不确定。”
滕云自己坐在大沙发里看着她那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只好起身走过去,直接把她打横抱起,然后把遥控器放在她的手里。
“干嘛?”
温柔一愣,他已经把她抱住,让她躺在他身上,然后低声在她耳边道:你随便换台,我陪你看剧。
温柔……
这是抽的什么风?
“那干脆你换台,我负责选择。”
“嗯,也好。”
他突然像个孩子,就那么轻轻地拥着她,一边摸着她的头发玩一边换台。
温柔的心里软软的,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便也就没再多说话。
突然好像有些明白他是想跟她单独在一起做点什么。
就像是她在国外住着再好的酒店里,却也是想着跟他在一个小空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世上最让人舒服温暖的地方不是天涯海角,只是有对方存在的一个地方。
那里或许很大,也或许很小,但是只要有对方在。
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只是离开后,心里有了伤。
后来他们就随便找了个剧看,却看了没几分钟,温柔叹息:看新闻吧。
滕总笑了一声,然后换到新闻台。
“我们是不是老了啊?”温柔突然问了一声,趴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像个小宝宝。
“谁说的?”
“不然干嘛不喜欢看剧却喜欢看新闻了呢?”她说。
“你呀,就爱乱想。”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脸对她说。
温柔昂着头傻笑:为什么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个孩子。
“嗯,这种感觉我喜欢。”
“嗯?”
“温柔,我们复婚吧。”
温柔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狂跳。
复婚这两个字终于还是被提到,不自禁的想起很多,顺带着……
“怎么突然想这件事?”温柔抬头看着他问。
“那样我会踏实一些。”他说。
“你现在又信任我了?”温柔紧张的望着他,趴在他身上那么直勾勾的瞅着他。
是的,有的时候就是一种感觉。
他对她好她能感觉的到,他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也能感觉得到。
“我本来也没不信任你,我说过,我只是不信任自己,在感情这方面,我把握的不够好。”
他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好听的大提琴声音在缓缓地响起。
她浅笑了一下,然后脸贴在他的胸膛。
“有时候你做的也很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活的像是一场美梦。”温柔轻柔地声音对他讲着,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那过完年一上班我们就去领证?”
“嗯,可是滕教授那边……”
“我们俩的事情——”
温柔……
够狡猾。
不过有证件在手,确实会更有安全感一些。
“对了,我听袁教授说,她早就跟你商量过撒谎的事情你却没同意,你怎么想的?”
“她跟你说了这件事?”滕云微微拧眉。
“你不愿意?”温柔问。
“我只是不想你想太多太累。”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眉间拧着。
“如果让你撒谎,你会吗?”他问她。
温柔看着他漆黑的深眸里闪烁着的真诚却是羞愧的低了头:我会。
“那是因为你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误以为我们之间没关系了而继续让我跟别的女孩子见面,甚至要让我跟别的女人结婚呢?”
温柔一怔,她却是没想到那么多,她只是想到临时。
“对了,那你前阵子一直跟女孩子见面吃饭,是因为教授?”温柔好奇的问。
他拧了拧眉,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问题。
“算是吧,不过大多是因为你。”
“因为我?”
“别人都以为我要开始尝试新生活,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的并不糟糕,或者该说我是在赌气,因为你跟允健的事情在跟你赌气。”
温柔说不出话,只是那么愣愣的看着他。
他也捧着她的脸:知道吗?这一生,也只有你,能让我无法平静。
他们都是一样的,只有对方才能让自己乱了方寸。
然而她却浅笑了一声,突然的勾着他的肩膀亲了他一下。
滕云一愣,然后捧着她的脸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霸道的继续加深了那个吻。
唇齿间的勾斗像是一场突然来了的战争,然而这场战争里,她是甘愿做失败的那一个。
在某些方面她必须承认她不及某人。
但是当后来她累的气喘吁吁,他却又只是捧着她的脸轻柔地亲吻着。
如今她怀着身孕,他只想小心呵护。
“听我的,以后不要在跟允健来往。”他突然捧着她的脸轻声说。
“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怪他那件事?”温柔突然想起滕美出事的时候,允健开的枪。
“你既然是我的人,虽然不能说你们是仇敌,但是你最起码该跟我站在这一边,你说呢?”
“可是他是在救我,没有你的时候,也是他一直在陪着我鼓励我,滕云,我只能答应你我不主动找他。”
温柔也只是凭着她自己的良心说话。
允健为她付出的,比她那三个弟妹都多得多,或者他静默陪伴她的时间不如眼前的男人,或者他给的鼓励跟支持不如这个男人,但是这几年几次生死都是允健在她身边。
她无法当成陌生人去看待。
“如果他不是为了救你,你以为现在我跟他见面的时候还能装作心平气和?”
“我倒是没觉得你们每次见面心平气和。”温柔嘀咕一声。
“温柔,如果不是因为他救你,我跟他已经到了相恨相杀的地步。”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温柔再傻也该明白了。
曾经他已经好几次警告她不要在跟允健来往。
“滕云,我好怀念我怀着滕宝他们的时候。”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他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周全,滕教授跟袁教授也把她当个宝贝疼着。
那个冬天他们一起上班下班,都是牵着手步行的。
而今呢?
“以后我们会更好的。”他轻吻她,然后两个人开始幻想他们的未来。
“那安丽的事情……”
“还说呢,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把人家衣服弄坏?”
“呃——我哪有那么坏,是你小女儿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拿到消毒液往盆子里倒,话说回来,她那衣服真是买下了,全球限量的竟然被一瓶几块钱的消毒液给弄残了。”
“还好我们女儿没事,那件衣服瞎了也就瞎了。”
“嗯,这是我今天听到你说的最好听的一句话。”
“只这一句?”
“一句还少?”
“当然不够。”
他突然把她抱起来,对她说:这么冷的天,我们还是去被窝里暖和吧。
“不知羞。”温柔说。
“你今天才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滕太太。”
两个人到了卧室的床上,那种久违感,当时温柔就有那种想法,吻他,吻他,吻他。
不过她还不等主动他已经先开始了。
后来她睡了一觉,睡梦中他们去了民政局,不过不知道最后领到证件了没有。
粉粉的脸蛋上染着两片红晕,睡的很香的时候被窝里的暖意染到全身,柔软而细腻。
滕云却早已经出门买了菜回来,并且在厨房开始忙活。
他想单独跟她吃顿饭,是他煮的饭。
她以前就总说他煮饭特别厉害,其实他不是个爱炫耀的人,第一次给她煮饭的时候也没多想,后来给她煮饭更是自己想要做给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段感情仿佛是过山车,已经走过高低起伏。
往后,能平平静静的么?
他认真的准备晚饭,希望会合她胃口,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份好心情。
温柔爬起来的时候伸着懒腰站到了窗口,看着外面已经夜幕降临,不自禁的惊叹,然后却又笑开。
好久好久不曾睡的这么舒服。
明天就是新年了,明天会怎么过呢?
滕教授好像不喜欢她一起过,那么她要一个人跟肚子里这个过么?
最差还有弟弟妹妹陪着她呢,温柔想,原来自己已经是个不会孤单的人了。
不多久,手机响了一声,她才回了头。
明镜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流光,仿佛是这世上最纯净的一种。
美妙的身材在丝质的睡衣里包裹着若隐若现的样子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光着洁白的小脚丫走上前去弯身拿起床上放着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一条信息:下楼吃饭。
眼眸一动,随后便拿着手机下了楼。
他准备好晚饭站在楼下静静地等待着她下来,温柔披着一件大外套就下了楼:好勤快啊你。
“那也要滕太太肯赏脸才行。”他说着温柔已经走到他跟前,他伸手在她眼前,温柔便把细长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两个人定睛看着彼此,仿佛天荒地老。
把她的手握住,那感觉仿佛柔若无骨,细腻的让人心里都觉得美妙。
然后牵着手去吃饭。
看着美美的晚餐,温柔不自禁的惊叹:完蛋了,我感觉我又要长胖了。
“胖嘟嘟的比现在好。”他说着给她拉开椅子。
温柔赶紧过去坐下,好久没有享受这种待遇。
他给她盛了汤自己却不急着坐下,就站在她旁边,双手搭在桌沿撑着,微微倾身对她。
“先尝尝合不合胃口。”
他低低的声音,温柔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用力点头,抬眸冲着他傻笑。
然后看着他温暖的模样,突然心里一颤,他们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岁月静好过的感觉了。
为何在这样好的时候,竟然还是忍不住想到以后呢?
以后,他们还会有这么好的时候吗?
总觉得这短暂的美好仿佛并不会长久,温柔垂了眸,安安静静的吃饭,长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思绪。
他拉了椅子在她身边,不喜欢跟她面对面的坐着,感觉这桌子太长。
更喜欢跟她这么近近的靠着,偶尔抬眼看她一眼,看她吃的开心,他便满足了。
“你也吃啊,别光看我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
“可是我觉得我都快被你的眼神给吃掉了。”温柔看他一眼又垂眸,不自禁的吐了一口气,实在是跟大老板吃饭压力太大。
“那是说我可怕,还是说爱我太深。”
“你……”
一会儿不提爱不行么?
只是迎上他那漆黑的眼神,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只得乖乖的低着头吃饭。
后来他也吃了点,但是温柔觉得他吃的太少了,他却说不是很饿。
“不会是煮饭的时候顺便偷吃了吧?”
于是后来两个人趴在沙发里玩她开玩笑说。
他却只是抬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胸膛上。
“哎,滕云。”她叫他,轻轻地叹着。
这一刻是开心的,但是明天呢?
她好想跟他一起过。
“嗯?”
她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已经叫了几个世纪那么熟悉,那么好听,还带着一些娇滴滴的。
他受用的低头看她,温柔趴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却许久都没说出那话来。
“想不想去旅行过年?”
他突然问了一声。
温柔惊讶的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满满的疑惑。
“明天,我们一家六口去悉尼怎么样?”
“什么?”
温柔呆住。
“上次带着小滕爱去国外找你已经是几个月的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你还跟我隔着心,这次我们再出去,应该是一家人都一条心吧?”
“才怪,那三个小家伙肯定不会跟你一条心。”温柔想到自己那三个儿女,顿时就眉开眼笑。
他也笑,然后轻轻地拥着她。
电视屏幕上在演的内容仿佛已经失去效果,沙发里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才是这个房子里最让人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的。
“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他们三个,我来收拾。”
“你想怎么收拾?”
“哼,反正到时候保证他们乖乖的听我的话就是。”
“哈,总觉得自己比我会管教他们是不是?”
“只是教育方式不同,你还不也是我教育出来的?”
“你……乱说,谁是你教育出来的?”
他抱着她的脸低头用力的亲了一下。
温柔用力的往后挣着,但是还是被很力的亲了一下。
“我们还是不要去旅行了,留下滕教授跟袁教授在国内的话他们会很寂寞。”但是最后的最后,温柔知道,自己不能让他做个不孝的人。
“你忘了集团刚开始打开国外市场的时候,我有几年也没跟他们在一起过年,他们不是也好好地?”
“可是那时候怎么一样?”
那时候他们还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而如今,他们走近彼此的世界里。
其实他也知道丢下长辈在国内有点过分,但是他实在是不能在亏欠她了。
他怕极了,怕极了他们在像是前阵子那样隔着心。
这段感情好不容易才又走出阴影,他怕还会有下一个。
他一向是个很有把握的人,但是对跟她之间的种种,他竟然小心翼翼到那种地步。
曾经,他只以为是两个人的事情,他对她好,善待她的家人,这一段感情一定不会有问题。
但是多出来那么多人,多出来那么多事,他怕了。
怕自己不找事情,事情却找上他们。
就像是安丽,不过想到温柔今天的表现他还是很开心。
她没有忍气吞声,而是用一种他最以为她不会用的手段来保护了自己,挽回了自己的自尊心。
其实温柔只是觉得,在不让滕教授伤面子的情况下,也让自己不至于卑微到成了人家奴仆的程度。
只是没想到他配合的那么好。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温柔突然转移话题。
“你说。”
“我的大衣也在,你为什么让她穿袁教授的呢?”
“因为她不配穿我女人的衣服。”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短发说。
温柔的心一动,眸子里闪过些许色彩斑斓。
后来他却又叹息:这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长。
“长长了我就去剪掉。”温柔故意说。
“别剪头发了,你每次剪头发,都好像是在拿着刀子插我的心。”他说,毫无脾气的说。
温柔却被他一句话搞得心里有些愧疚。
为了跟他置气她才剪得头发,当初她剪掉头发跟他见面的时候,其实她看得出他是不高兴的。
但是却因为跟他置气,当时有那么一两秒她还觉得得逞了。
只是之后,却因为一抬手摸不到曾经到胸前的黑发而难过失落。
她又趴在他的怀里:那你不要再让别的女人来伤我的心。
“当初苏瑾刚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崩溃了,你又回到她身边,而我再也没有了你。”
如果不是太绝望,她也不至于跟他到了那么决绝的情况。
不过后来得知他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愧疚,因为担心,她才渐渐地不再那么揪心。
“就算我会抛弃全世界,我又怎么能抛弃你?”他低头看着她趴在他胸口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他们初次见面时她那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之间,早就注定了,要一辈子的纠缠。
“她现在好像也有交往的对象了。”
“是吗?”温柔震惊的望着他,看着他深眸里的柔软。
“傻瓜,整天关心别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怎么不多关心关心?”
“你才是傻瓜,我的生活不都是你来关心的吗?”
“是这样?”他疑惑,眉心微皱,随后却又舒展开。
“你说呢?”
“好像确实是这样。”
“滕云,以后别再把我弄丢了好不好?”
“温柔,我这一生最怕的,便是失去你。”
“却把我伤的最深的还是你。”
她像是在抱怨,却又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
后来又开始下雪,他却不允许她出门,两个人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看着地上铺上白白的一层,那么纯纯的,让人向往。后来她睡着,他就躺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看完他手指间的黑发又看着她睡熟的面容。
她终于不再皱着眉,浅薄的唇角因此而勾起,然后低眸在她额上落上轻轻一个吻,那个吻就那么停留在她的额心,许久许久都不曾离开。
她额上的温度,都让他留恋的不舍的放开。
后来两个人相拥着入眠,仿佛全世界都为他们让开一条路,仿佛那喧嚣的都市里,有一条安静的小道直达天涯海角,只属于他们。
男人修长的身材包裹着女人娇小的身材,女人睡梦中在男人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然后继续安稳的睡着。
清晨,雪断断续续的下着。
他又开始准备早饭,她晚一些才醒来。
早饭后温良就给她打电话:我在老房子这里,你要是一个人就回来。
“贝儿没回来吗?”
温良沉默两秒,低着头看着窗外厚厚的一层雪:嗯。
温柔的心里便不是滋味,也没再说:温情可在?
“她在呢,把家里的窗子跟墙上贴的满满的都是大福字。”温良说着,像是有些无奈,但是又像是很喜欢这种无奈。
“我知道了,如果一个人就过去跟你们一起过,不要担心我。”温柔说。
温良挂断了电话,然后无奈挑了挑眉,看着温情依然还在那里贴,客厅的墙上已经被她贴满了。
“大姐回不回来过年?”温情一边贴一边好奇的问。
“还没决定,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贴了?”温良实在是受不了满家里都是大红色,搞的俗不可耐。
“妈妈最喜欢红色了,我要多贴一点,顺便把明年的一起贴了。”
温良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听着那意思,好像是明年真能把自己嫁出去。
温柔却在想,贝儿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要因为一套房子跟温良分手?
如果是那样,那么她以前便是看错了那个勇敢的女孩。
希望她不会看错,虽然贝儿身上也有些不好的毛病,但是哪有人没有缺点的?
就连她,不是也有个最大的缺点?不懂亲近别人,冷若冰霜都是她在公司的代名词。
滕云拿了两个人的外套下楼:温良的电话?
“嗯,问我要不要回去跟他们一起过年。”温柔起身,微笑着说,放下对贝儿满心的疑惑。
“没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吗?”
“我怕被滕教授轰出来。”
“那我们就一起出来过二人世界,让孩子们陪他们好了。”
“真的?”温柔挑眉,其实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想想俩人大过年被轰出家门也是挺好玩的。
我们不应该只在悲伤里悲伤,总要寻找一些快乐,才能支撑着走下去。
“当然是真的。”
给她把外套穿上,找了双平底鞋给她穿。
温柔看着他从鞋柜里给她找鞋子的时候心里倍感幸福,他在选一双最让她舒服的鞋子。
虽然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最清楚,但是舒不舒服,貌似他比她更懂。
两个人开着车回滕教授那里,在楼门口碰到别的老师,那老师打招呼说:听说你们离婚了呀,这是复婚了吗?
“是。”
温柔听着那一声不自禁的抬头去看他,却见他淡淡的看她一眼,那一眼摄人心魄啊。
温柔没敢乱说,只微笑着点点头。
“啊,那多好啊,两个人就那么离了多让人难过,你们之间还有三个孩子呢,可千万别说离婚就离婚了,凡事多为孩子想想,毕竟你们也都不是小年纪了,不能在使性子说离就离,记住了啊。”
老师就是老师,语重心长,一句话重三遍不带觉得累的。
温柔点点头:谢谢您。
老师挥了挥手出门了,温柔抬头看滕云:说谎不脸红?
“反正过完年民政局一上班我们也会去复婚,而且,我讨厌前夫那两个字。”他一本正经的说。
温柔看着他那颇为严肃的样子,抿着唇看着他,也有点得意。
其实她也讨厌死前妻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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