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刚挂了电话,然后一抬眼看到温柔在看他。
温柔眼里的担心却是立即浮现,他只好马上告诉她:姑妈带着存存出去还没回来。
“电话呢?打不通吗?”温柔立即问。
温怡跟温良也都吓一跳。
若是别人带着孩子出去玩到很晚还可以理解,但是滕美带着孩子在外面待太久就让人担心了。
滕云低头拿着手机找到滕美的手机号给滕美拨过去,果然是无人接通。
眉头紧拧,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温柔也心慌的要命,不由的哽咽了一下:现在怎么办?
“先不要心慌,最起码姑妈不会对滕家的孩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滕总安慰温柔。
温柔想到滕美对存存的疼爱这才缓缓地放了些心,却是不敢松懈。
正在大家寻思着的时候一条信息到他手机里:我带孩子回趟家,稍晚点再回去。
滕云看了立即打过去,但是手机已经关机了。
姐弟三个看着滕总的表情都表示疑惑:发生什么事?
“姑妈带着存存回家了。”他淡淡的一声,然后抬眸就对上温柔已经惊慌失措的眸子。
“去那里做什么?”温怡立即就问了。
温柔只是看着滕云,滕云也看着温柔,两个人的眸子里均是疑惑。
关键问题不是她带着存存回家,而是她现在哪里还有家?
袁教授跟滕教授的地方?
刘瑜平的宅子已经被充公,她哪里还来的家?
“是不是哪里不对?”温良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立即反应过来。
温柔思索再三也没想通,听着弟弟的声音点头。
“刘瑜平的房子已经充公,她回了哪个家?”
“我给爸妈打电话问一下钥匙的事情。”滕云立即拿着电话去打。
温柔的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筷子。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可能要出事。
一想到曾经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算很大的小饭桌钱突然安静下来,温柔的心开始慌得很厉害。
温良跟温怡转头看着她,温良提醒:你别太担心了,她应该不会对滕家的孩子不利的。
温怡赞同的用力点头。
“我知道。”温柔说。
滕总打完电话回来:去找吧。
温柔吃惊的抬头看他,然后立即站了起来。
滕总拿了外套,两个人便匆忙下了楼。
“有消息立即给我们打电话。”
温良送他们下楼说。
“你先回去吧。”温柔低声道,然后就上了车。
此时两个人的脸色都有点苍白,怎么能不担心?
那是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
而滕美那么极端的性子,孤注一掷的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路上他的车子突然停在了路边,两只手用力的敲着方向盘。
温柔转头,就看到他嗜血的眸光,不自禁的哽咽。
“该死。”
滕云低咒了一句。
温柔转头看他,他已经拿出了手机,还是打不通,立即又打给另一个。
“封锁全城,要是见到我姑妈的人影立即抓回来。”滕云立即说。
温柔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一颗心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
“他们会去哪儿?姑妈打算对存存做什么?”温柔忍不住问,突然想起刘洋死了,那个女人该不会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吧?
“不要太慌张,相信我,姑妈就算是带着存存离开,也不会伤害他。”
他抬手抓住温柔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在颤抖。
转身,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紧紧地。
她的全身都在颤抖。
温柔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此时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她怕……
滕美可以拿刀子追着她要杀她,难道就不会对着她的孩子?
万一那女人疯了,要杀了她儿子……
不,绝对不能发生那种事,绝对不能。
温柔紧紧地抱着他,越想却是越怕。
他又试图给滕美打电话,但是还是不通。
滕云一边让温柔打电话,他便又发动了车子,滕美的信息是带着存存回了家,那么,他只能从城里他熟悉的几套房子开始。
他们的车子开往滕教授跟袁教授那里,只是当他们进去,里面空空的,并没有人来过。
温柔几乎是绝望的,她其实有那样的感觉,他们不可能轻易在某所房子里找到滕美。
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到底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他们俩又急匆匆的去了刘瑜平那里,然后还是没找到,那里早已经被充公。
他们又去别的地方,温柔握着手机的手,手背青筋都出来了。
两个人一整夜都在找,谁也没敢停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温怡跟温良也一直没睡觉,后来姐弟俩根本坐不住,互相对视一眼:走,我们也去找。
温怡听着弟弟的话点头,然后两个人便下了楼也开车出去找。
路上从黑到暗,已经快要天亮。
四个人像是没有目的的一直在路上。
温怡问:她会带着孩子去哪儿?那个女人是疯了吗?
“现在唯一要祈祷的就是她别对孩子不利,毕竟那是滕家的孩子,希望她别真的做出什么太疯狂的事情来。”温良分析着,并且也希望着。
温怡点点头,也认为是那样,但是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如果存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姐姐肯定也会疯的。”
“所以存存不会有事。”温良那么肯定的口气。
温怡当然也是那样希望,谁也不希望出事。
若是能尽快找到最好了。
但是若是滕美真的有本事带孩子消失,那么,恐怕找起来就麻烦多了。
温柔突然想到一个地方。
天已经快亮。
“墓地,刘洋的墓地。”
温柔惊恐不已,只是想着眼泪便已经冒了出来,重重的压着眼眶难受。
她焦急的厉害,滕云却是立即把车子转了方向。
墓地……
那是一个多么荒凉的地方,可是……
他们跑了上去,然后两个人都傻了。
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果然……
温柔的身子又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那么的惶恐,早已经没了血色。
一整夜的奔波,不用说她,就连滕总也是满脸的疲倦。
喉咙处不自禁的哽咽着,她缓缓地往前走去。
滕云站在那里,抬眸看着温柔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去。
滕美真的带孩子来了,真的。
温柔缓缓地蹲下去,看着墓碑前放着的东西,一只手缓缓地往下。
滕总刚要走过去,手机响起来,他接了电话后只是淡淡的道了句:知道了,继续找。
“她会带着孩子去了哪儿?”温柔起身后到他身边。
他挂断电话,然后转头就看到她焦急的表情,立即将温柔搂住:放心,已经封锁全城,只要她出不去,用不了多久,我保证一定把她们找回来。
温柔紧紧地抱着他,却是忍不住咬唇,咬的唇都白了。
“那是刘洋最爱吃的点心,她是不是想要……”
温柔说着离开他,只是那样模糊的视线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觉得她的脖子好痛,却又止不住。
“别瞎说,不会的,不会的。”
他抬手用力的擦着温柔脸上的眼泪,然后低头就堵住了她冰冷的嘴。
她太紧张了,以至于掉下来的眼泪都是凉的,到了唇边,把唇瓣都染的白了。
他用力的吻着她,把她的嘴巴封住试图让她别那么紧张。
然而眼泪却并没有终止。
两个人从墓地出来滕云给管家打电话:姑妈可有回去?
“没有,只是在她床上看到一本相册。”
“什么相册?”
“就是姑奶奶一家人的照片。”
“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
滕云说完挂断电话,温柔低着头,根本不用问,她听的一清二楚。
就算别的不能肯定,但是有一件事她却是很肯定的。
那就是滕美带存存离开,是因为刘洋。
果然,她醒过来就是温柔的劫难又开始。
温柔忍不住笑了一声,却是哭的很惨。
那种母亲失去孩子的恐慌,她终于完全感受到。
当她低着头哭的不能自拔,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双臂,车子又在路边停下。
天已经亮了,他转身将她搂住: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三天内就算把这座城翻个底朝天,挖地三尺我也一定把儿子找回来送到你面前。
温柔却是紧紧地抱着他。
“滕云,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害怕失去,她无数次的害怕过。
害怕失去奶奶,害怕失去妈妈,害怕失去妹妹,害怕失去她的恩人,害怕失去眼前的男人。
害怕那三胞胎降临不到这个世界上。
那么多次害怕,却不能生成免疫力。
还是会害怕,还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好像分分钟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然而咬咬牙,紧紧地抱着他。
找不到儿子之前,她绝不会让自己出一点问题。
“我先送你回家去换身衣服,然后我出门去联络有关部门帮忙检查,你乖乖在家等消息,好吗?”
他捧着她的脸,一遍遍的给她擦着眼泪柔声试图安抚她。
温柔却是用力的摇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不能坐在家里等的。
她完全受不了在家里干坐着等着。
“爸妈很快带着三胞胎回来,爸爸心脏也不好,家里需要你安抚,懂吗?”
她安抚?
温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此时她的心情,她还怎么安抚别人?
她哽咽,然而他的眼神那么坚定。
“温柔,你现在就算是跟着我,也不过是跟着,而且我还要顾虑你的感受,你只会给我增加负担,你在家乖乖等着好好陪着爸妈跟儿子女儿,我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你。”
温柔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不愿意妥协。
然而半个小时后她被送到家里。
滕云亲自抱她上了二楼给她宽衣,温柔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不要。
“下人已经给你放好洗澡水,我抱你去泡个澡好好地放松一下,乖。”他轻轻地捧着她的脸说道。
温柔抬眸看着他,攥着衣服的手缓缓地松开。
她想开口说话,只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自己去,你赶快去找存存。”温柔着急的说。
“你睡了我就立即去。”
男人倾身在她额上落上深深地一吻,然后将女人抱进浴室。
后来她睡觉前还是记起来:照顾好自己。
“嗯。”
她躺在床上侧了身,只是在他走后却又睁开眼。
她怎么睡得着?
儿子找不回来她如何还能睡得着。
一闭上眼只怕除了噩梦还是噩梦。
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她怕极了,她一直以为,存存一定会很有福气,他出生的时候就胖嘟嘟的,比那三胞胎要有福气,要壮实的多。
可是……
滕云去了办公室,韩西正好回来,听说他家出了事便到了楼上,看着滕总的精神不太好。
“怎么回事?存存被谁带走了?”
“我姑妈。”淡淡的三个字,似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带走存存?你不是说她对存存很好吗?”
“我猜想是因为我表妹。”
“刘洋?刘洋都离开那么久了。”
“正是因为那样,她从来没有放下过仇恨,即便醒来后故作隐忍。”他说。
仔细想来,他突然发现,滕美所表现的种种,都是那么刻意。
温柔那天被她吓到摔倒,应该也是滕美早有预谋吧。
那段时间滕美一直悉心照顾存存,让他们夫妻以为她对存存很好,让他们对她放下戒心,甚至温柔都已经被滕美感动,想要给滕美另外的事业,一切,不过都是滕美造成的假象。
可是,孩子是他跟温柔的,滕美如何能带走?
因为家门口附近都有监控,滕总突然想起什么:跟我去个地方。
家里司机去接的机,滕教授跟袁教授带着三个小包子回来。
温柔在门口等着,看着三个小包子朝着自己跑来,嘴里嚷嚷着妈咪,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懂,于是温柔只是搂着他们,然后不由的抬头。
袁教授看她一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心疼。
一进客厅滕教授根本坐不住,站在沙发那里不停的徘徊。
“简直是胡闹,她打算把我孙子带到哪儿去?”滕教授脸色非常难看。
温柔抱着滕爱看着滕教授那样着急,滕云说让她安抚,然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你先坐下吧,只要你妹妹不伤害我们存存,把存存好好地带回来。”袁教授心里想着。
四个孙子也不会有人嫌多,都是他们的心头肉。
若是存存的消失是别人,恐怕两位教授也早就晕过去。
是因为是滕美,他们才还能在沙发来。
“小柔,你别太担心了,滕美不会对存存怎么样的?”
温柔不说话,她现在谁都不信,除非存存好好地回到她怀里。
否则她谁都不信。
“温柔,你放心,等你姑妈带孩子回来,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她,简直太没有责任心,她怎么能这么无法无天?”
滕教授的话却只是让温柔更担心。
滕教授想的太简单。
万一滕美要拿存存给刘洋偿命。
温柔一想到,不由的抱着女儿的手就用了里。
“妈咪,疼。”
温柔一下子松开女儿,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的,小公主还疼不疼?妈咪给吹吹好吗?”
温柔紧张地说,小公主看着妈咪:不疼了妈咪。
袁教授说:小公主到奶奶身边来,妈咪有些累了。
小公主立即从妈咪腿上跳下去到奶奶身边去了。
两个小男孩看着妈咪好像很紧张的样子不由的眨眼:弟弟呢?
“弟弟?”
小公主似乎也想起来。
温柔的心尖狠狠地一颤,就连着袁教授也是,忍不住又抬头看温柔,只见温柔快要忍不住,一下子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就起身往楼上跑去。
她不敢说,不敢说她想的那么可怕。
因为滕教授跟袁教授都相信滕美不会伤害存存。
但是她不信的,滕美做过的疯狂的事情,她都记得。
她只是跑到楼上去,关门声都把自己吓一跳,然后背后紧紧地贴着冷硬的门板。
好像天渐渐地黑下去,风越来越大,马上就要世界末日。
脸上早已经满满的泪痕,她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好似存存被带到荒郊野外,眼前是一个婴儿躺在毯子里,在野外,无声无息……
“妈咪怎么了?”小公主抬头,望着奶奶好奇的问。
“你的好妹妹,我就知道她提前回来肯定没好事。”援交授权轻轻地摸着小公主的头发然后抬头看着滕教授说道。
“你就别再说了,小美会把存存带回来的。”
“你信她,温柔信吗?滕云信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真的拿存存去给洋洋偿命……”
“闭嘴。”
滕教授转头冷冷的看着袁教授。
袁教授想的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他也不相信他最亲爱的妹妹会拿他的孙子的命开玩笑。
滕美是疼他这个哥哥的,她不可能伤了存存,因为她应该知道,伤了存存就是伤了她唯一的亲哥哥。
然……
当袁教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心也跳的快了起来。
温良跟温怡给温柔打电话没人接便给滕云打电话,得知孩子还没找到,姐弟俩本来决定继续帮忙找,但是滕云说他已经派了很多人找,让他们先各忙各的,两个人才各自回家。
温良跟温怡分手的时候说:你待会儿去滕宅看看,大姐可能需要你。
温怡点头:我不回家了,我直接过去。
温良点头,却是没去上班。
他想到几个地方,如果滕美要带孩子离开,会不会猜想到滕云会封锁机场以及火车站等地方,所以直接选择普通客车?
晚上他回家的时候温怡还没走,一直陪着温柔在楼上。
袁教授上去几次给她送吃的,但是她一口也吃不下。
滕总一回去就端着饭去楼上,温怡才说:那我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
看着温柔坐在床沿沮丧的模样,她实在是担心。
“嗯。”滕总答应了一声,送温怡离开后回到床前:你不吃东西怎么等得到存存回来?
温柔缓缓地抬眸看他:存存什么时候回来?
嗓子已经沙哑。
他就那么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去将她搂住。
低头看着靠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女人,他知道她很担心,她怎么能不担心。
“很快。”
他说,然后缓缓地蹲下在她面前,昂头看着她失落的模样。
“你知道,我不会骗你的。”
“滕云,我觉得我快死了,让我跟你一起去找存存,好吗?”
温柔望着眼前比她低的男人激动的请求。
“好,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出去。”
“那今晚呢?”
“现在全城有上千人在替我们找存存,我们两个就算跑出去也是于事无补,不如就在家等消息,温怡说你一天都没有合眼,也没有吃东西,明天存存回来你还有力气抱?”
温柔就那么看着他。
她不信他,她听到存存明天回来的时候很激动,但是听到后面,她却又像是个刚充满气就又泄了气的皮球,一点也没力气。
不想吃,不想睡,只想等到那个消息……
存存回来了。
“先吃饭,我也一整天没吃,你算是陪我,一起吃一点,行吗?”
温柔只是看着他那苦苦哀求他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
他在外面找儿子一整天,昨夜开始也没休息。
她还只是在家里等消息,他却一直在跑,看着他的脸上那么疲倦的表情,她怎么忍心?
于是两个人端着一碗米饭,你一口我一口的。
她不吃滕总便不吃,她吃一口他就吃一口,然后把水喂到她嘴边。
只是眼泪在不停的往下落,他便一下下的抬手给她擦着。
他不会劝她不哭,因为根本劝不住,他也不想她憋着情绪。
只是关灯后他搂着她,睡觉两个字都没说出来,她就开始低低的抽泣。
那一刻她把他抱的很紧,他听到那抽泣声的时候也把她紧紧地抱住。
那么昏暗的空间里,唯有寂寞与哭泣声相互陪伴着。
胸腔内起起伏伏的,那种难以名状的疼痛,让她几次都要昏厥过去。
而男人就那么静静地陪伴着。
抽泣声一阵阵的大了小了。
房间里很久很久以后终于安静下来。
他的心里那些难以名状的情绪也渐渐地被另一种感觉给淹没。
他有最坏的打算,就算把全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滕美找回来。
若是存存没事滕美便还能保住性命,若是存存出事,那么温柔若是想要她的命,他滕云绝不眨眼。
外面在下着细雨,他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却立即听到。
“她会不会带着存存去你想不到的地方,比如从小路离开?”
滕美昨天下午就带着存存出去了,机场没有她的消息,火车站也没有,码头没有,汽车站呢?
汽车站不用实人姓名买票,还有就是,她要是坐城里的出租车出了城……
如果她仅仅想出城,那么应该在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吧?
回家……
滕云给温良回了一声,然后立即下了楼,滕教授跟袁教授也没睡好,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孩子还没消息,谁也睡不着。
“您说爷爷的老家在哪里?”滕云一开门看到他们的落地灯还开着,两个教授在床头靠着都没睡。
他并不惊讶,这种时候,谁也睡不着。
“老家?怎么?”
转瞬明白过来滕教授立即起了床:走。
袁教授跟着到了门口,看着爷俩大半夜的离开却是不敢跟上去,家里大人小孩的,她要留下来守着。
也怕温柔出事,后来上楼看了看,看到温柔躺在床上好似在睡觉才安了心。
温柔早上还是被噩梦惊醒,只是不自禁的看着那一场里
那天下午滕美被带了回来,还有孩子。
她真的回了乡下。
温柔几乎是从床上滚到地上,听到滕美回来立即往楼下跑,光着脚连鞋子也没穿。
楼下的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都回了头。
“我就说了回了家可能晚上不回来住,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要谋杀自己的亲外甥?”
温柔跑过去,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袁教授怀里立即接了过去,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
“没有人给您权利让您带走他,这是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带走他。”温柔窝在心里的火终于发了出来。
滕美第一次看着温柔这幅火冒三丈要疯掉的模样,一下子也吓坏。
温柔抱着孩子坐在沙发里,滕总却是立即去把她的拖鞋拿了出来。
她刚坐下他就把拖鞋送了过去:好了,没事了。
给她穿上鞋子,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揉搓着。
她却是看着怀里的孩子快要崩溃掉,只是离开了两个晚上,然而这两个晚上孩子却瘦了好多好多,温柔的心疼的像是在放血。
温柔不想被人看到她哭的样子,转头把脸埋在他怀里。
“我不是给滕云发信息了吗?”
滕教授看着滕美: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乡下都已经七八十年没人住,也难为你还能找到个住处,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
滕美听着滕教授那么说却也是不高兴:你们现在是合起火来不待见我吧?你们要是这么不放心,干脆轰我走好了?反正现在就我一个外人。
“好啊,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温柔抬眸,一下子翻脸。
滕美自然是说说而已。
但是温柔这话一说出来,全家人还是愣住了。
“姓温的,在这里恐怕最没资格赶我走的就是你了吧?我们滕家人说话跟你一个姓温的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姑妈,我敬重您是滕云的姑妈,敬重您是家里的长辈,但是您怎么可以这样?我甚至让滕云找位置打算给您开公司,您呢?您竟然带着我的儿子一走就是两个晚上,而且如果不是滕云跟爸爸去把您找回来,恐怕您根本就打算带着我儿子在那里过下半生吧?”
滕美的眼眸一滞,她没想到温柔会想到那些事情,不自禁的皱着眉:简直是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是回家看看。
“那个家您住过吗?连爸爸都没呆过的地方,您确定您曾经哪一刻把那里当作过家?”
“姓温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过就是带着孩子回家看看老家里的人。”
“哼,看看老家里的人?您认识谁?”温柔冷哼一声,然后抱着孩子起身离开。
她再也不想听那种骗人的话,如果她真的只是带孩子回老家,那么,去之前到刘洋的墓前又是怎么回事?
“姓温的,你不要小题大做,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
“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侄子,为什么你们离开两天他就瘦了这么多?你如果真的只是回家坐坐,会先去刘洋的墓地吗?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心知肚明你自己在想什么。”温柔刚刚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眼神里都那么锋利的,是恨。
再冷冰冰的看了滕美一眼,然后她抱着孩子转了身。
仅仅是两个晚上,她抱着儿子就觉得瘦了好几斤。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离开妈妈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现在天这么冷,包裹着他的毯子都是凉的。
滕云跟滕教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滕美。
滕美浑身一颤,也不说话,站在旁边努力的隐忍着什么。
回到房间里,把孩子细细的端详着,心里再暗暗发誓:这一生,妈妈绝不会再让人伤你第二次。
这一会儿,她不再哭,她只是轻轻地把儿子抱在怀里细心地呵护着。
哽咽过后,泪水很快被她咽了回去。
那种九死一生的疼痛,她却不想吓着孩子,于是她只是轻轻地抱着他亲他。
存存睁大着眼睛看着妈咪,安安静静的让妈咪抱着,趴在妈咪的肩膀上非常的安稳。
房间里渐渐地安静下去。
这一世,已经不能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就算真的把滕美赶走又怎样?
谁要是敢让她再这样提心吊胆第二次,她才真的是要追悔莫及。
跟失去比起来,把滕美轰出去对她来说太容易。
曾经放不开,怕家人不开心,但是现在她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原来,心里踏实才最重要。
而楼下此时却很安静,滕总站在边上并不坐下,转身要走,滕美便说了一句:你真要你媳妇把我轰走?
“如果她执意要那么做,我尊重她。”滕云转头看着滕美说。
滕美……
滕教授跟袁教授互相对视,滕教授还想说话,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哥。”滕美忍不住低头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如果你真要走,好在我们还有处房子,不会没有落脚的地方。”
滕美的心咯噔一下子:你们就这么对我?
袁教授倒是很吃惊,眼睛不由的睁大。
她以为滕教授会包庇滕美呢。
但是……
“好了吧,温柔也没说一定要让你走,你衣服也脏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滕美又垂眸看了眼沙发里的兄长,然后抬头看滕云,滕云已经往楼上走去。
滕云领了三胞胎去卧室,三个小家伙被爸爸告知妈咪不开心,便都一拥而上的去叫着妈咪亲她抱她的。
温柔在孩子面前向来不愿意柔弱,但是这一次,四个孩子全都在身边,她第一次有那种特别特别挚爱的感觉。
仿佛这一生,眼前的情景,对她来说,便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了。
滕云走到她身边去并不说话,温柔抬眸,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神,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夜温柔倔强的不愿意回到自己房间去睡,滕总在边上左哄右哄她就是不走。
滕总看着旁边躺着的四个小家伙忍不住笑了声对她说:那怎么办?以后你只搂着儿子女儿,不要老公了?
温柔不说话,只是侧躺在那里看着孩子们,这一刻她才能安心。
“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的心可真是要伤透了。”
“你就别跟儿子女儿争风吃醋了,我是他们的妈妈,我有责任,有义务陪着他们。”
“那你还是我的老婆呢,从法律上讲,老婆是应该跟老公睡在一张床上才合法。”
“嗯?”温柔一愣没回过神。
一转头,脸却被捧住,滕总突然就凑过去在她唇上,近乎情缠的吻着她。
温柔觉得呼吸有些不好,却是被他抱了过去,转过身去与他吻在一起。
黑暗里貌似谁也看不到谁。
也似乎谁也不用看见谁。
早就刻在彼此的心里。
“乖,跟我回房好不好?”
“嗯,不要。”
他低声哄着,断断续续的亲吻蔓延着,然而她却怎么都不肯回房间。
滕总怕硬是将她抱过去她会疯,无奈叹息。
“那就一起在这里睡吧,反正床上足够大。”
“你回房间去吧,我自己在这里陪他们就好。”温柔低声道,又转了头。
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旁边女人的侧脸,她的眼睫余角。
她执拗的让他毫无办法。
“好,那我回房去,别让我独守空房太久,嗯?”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温柔答应着。
滕总出了门轻轻地把他们的门带上来,楼下还亮着灯。
温柔今晚吃完饭就带着孩子上了楼,甚至不愿意让袁教授跟滕教授带了。
孩子们睡得早,但是大人们这夜却是不可能睡得早。
即便已经很久没合眼,但是谁也没心情睡。
滕美的房间里,滕教授大发雷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就连我都害怕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她害死我女儿,我就要拿她儿子的命来抵,一命抵一命,我哪里做错了?”滕美却是一点都不服气。
“他才出生半年多,他只是个婴儿,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
袁教授站在门口没敢进去,但是在外面听着那话却觉得不对劲。
“遭报应?我还怕报应吗?女儿死了,丈夫坐了牢,我还能有什么报应?”
“我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就是你的报应,你不要自己的命了,连自己哥哥的命也不在乎了是不是?”
滕美吃惊的看着滕教授,她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拖累你。”
“如今温柔是不知道你打算饿死她儿子,她若是知道了,你说你拖累不拖累?”
袁教授站在外面不自禁的一愣,抬手堵着自己的嘴。
那兄妹俩说了些什么?
门口突然像是冷冻住,而房间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不会迁怒你的,是我做的,她要恨就恨我一个好了。”“你让她恨一个她就恨一个?”滕教授忍不住问。
“你是她丈夫的父亲,她就算生气也不会为难与你的。”滕美继续说。
“就算如此,你就可以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动手?这么冷的天,你让他两天两夜不进食,滕美啊,那是我们祖先的地方,你是我们滕家人啊,你在那里做出那种事,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吗?”
袁教授在外面站着,脸色苍白,她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滕美是打算饿死她孙子?
滕美平日里很疼存存的样子,怎么会突然……
袁教授彻底愣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里面的动静却都被她听到。
滕云站在楼梯口看着一楼的方向不自禁的拧眉,然后朝下走去。
“我知道我猪狗不如,我知道我不配为滕家人,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存存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害死了我女儿,她让我生不如死,我不能让她好过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洋洋那么小,洋洋即使再怎么任性,可是她还那么小,她是我的心头肉,温柔凭什么要了她的命?温柔那个贱人,一条贱命,她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洋洋死?”
“滕美,我看你已经疯了,你怎么完全说不通?你现在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了吗?”
滕教授听着妹妹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像是刀搅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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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抬手捏住她柔若无骨的下巴: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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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孩子爹是哪个狗杂种?嗯?”
傅太太缓缓地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