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为二皇子是来势汹汹,准备兴师问罪,但没想到态度竟然这么亲热,聊了一会儿,享受了难得的来自尊贵的皇子的吹捧,二皇子终于才支开其他人,要和我单独谈话。
我意识到他终于要说明来意了,当下也让谢七等人退了出去。
正厅里只剩下我和二皇子两个人,老实说身份地位的差距还是巨大的,如果我是镇南王府认可的公子,那么和二皇子打交道也算正常,可现在我却是被镇南王府排斥,并且我爸还是姬耀的死敌,和二皇子坐在这儿说话,感觉就有些奇怪了。
更何况二皇子喜欢姜婷,但姜婷的第一次给了我,这中间又有一层还没揭开的恩怨。
二皇子笑着说道:“你是三公子的儿子,难道从没想过回江原。”
我警惕地看着二皇子,担心二皇子是来试探我的,口上说:“二皇子说笑了,我爸早就宣布和镇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怎么可能回镇南王府?”
二皇子说:“可你身体里毕竟流的是江原陈氏的高贵血脉,镇南王的位置你也有资格争取,难道就想这样放弃?”
二皇子用了“高贵”两个字来形容我身体里的陈氏血脉,让我感觉很是受用。
心想这个二皇子倒是和大皇子差别很大,大皇子眼高于顶,过于自负,可能也和他目前的形势太好有关,这二皇子倒是没什么架子,说话也中听,口上却是说道:“二皇子别开玩笑,我啊能在留香郡混口饭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敢妄想镇南王的王位。”
二皇子说:“一个人只有一辈子,要是不尽力去争取,只怕将来后悔。以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就算你想偏安一隅,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你二伯好像对你很不友好是吧。”
我心中渐渐感觉到了,这二皇子是想煽动我去争取镇南王王位,他背后又是什么居心?难道是挑起陈氏内斗?口上说:“我二伯是镇南王,江原没人能和他抗衡,他要对付我,我也只能避开了。”
二皇子说:“一味躲避终究不是办法,你能躲得了一时,难道能躲得了一辈子?”
我说道:“二皇子,您说这些话的意思是?”
二皇子呵呵一笑,说:“人生一世当建功立业,不说名垂青史,怎么也不能在这世上白走一遭。更何况你的祖上可是有不少伟人啊,你难道就不想学他们一样?我不妨挑明了吧,如果你愿意去争取,我可以支持你。”
我说道:“二皇子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二皇子笑道:“有吗?你在留香郡最先加入的是东青,刚开始不过是一个小弟,然后升打手,一步步往上爬,短短几年,向望天和李展雄都死了,你已经成为留香郡第一大社团的龙头,别跟我说这些全是靠运气得来的?再说说其他的一些事情,拉拢青衣社江玉凤,杀了青衣社李青龙,再创立南门,利用东青和青衣社的矛盾,成功立足,最后向望天被杀,你陈小羽趁势崛起,这些事情可不是光凭运气都能做到的。”说完顿了一顿,续道:“陈小羽,如果我猜的没错,向望天也是死于你的算计吧?”
我心中巨震,杀向望天的事情只有谢七知道,就连二公子向盈盈,以及安排人去杀向望天的王岚和昊哥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没有怀疑我,唯独这二皇子猜到是我做的,心思看来也不简单。不过心中虽然震动,面上我还是没有露出半分破绽,笑呵呵地道:“二皇子太高看我了,向望天是死于王岚和昊哥的暗算,背后还有李展雄支持,留香郡人人皆知,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二皇子说:“向望天的事情姑且不谈,但陈小羽,我看好你,只要你愿意支持我,我必定尽全力保你登上镇南王的王位。”
我说道:“可最近江原盛传,皇帝差遣大皇子出任江原道监察使,其目的就是想扳倒镇南王府,你难道想和你父皇搞对抗?”
二皇子说:“这是大势所趋没错,可是一旦这事成了,我大哥的地位就越发稳固,下一步就是成为储君,你说还有我什么事情?”
我明白了,虽然对付镇南王府是皇帝姬耀的心思,但下面的人未必会真的完全顺从,阳奉阴违也是有可能的,其中的原因就是权力斗争,大皇子如果成功,其他皇子基本就没有什么希望,所以几位皇子绝不希望大皇子成功扳倒镇南王府。
可是二皇子的招揽却来得晚了一点,他不知道早在去年四皇子就秘密来到留香,和我达成一致,并且四皇子相比他有魄力多了。
我笑道:“明白了,二皇子很感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爸一直叮嘱我,绝对不能参与镇南王府的内斗,所以我没打算去争王位,所以只能辜负二皇子对我的期望了。”
二皇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还不愿放弃,说:“三公子当年可不是一般人,就连我爸也经常提起,原本镇南王的位置就该是他的,你作为他的儿子应该去夺回来啊。”
我说道:“我爸经历当年的事情早就心灰意冷,我也知道权力斗争比任何斗争都要残酷,所以从没想过去争什么。”
二皇子惋惜地道:“那好吧。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当我打扰了。”
我说道:“我送二皇子。”
随后亲自送二皇子出去,在外面姜坤和姜少龙神情紧张,生怕我和二皇子谈出什么结果,可看到二皇子一脸惋惜的表情,都是稍微放松,心想应该没有谈好。
出了外面大门,目送一群人离开,谢七说:“羽哥,这个二皇子忽然来访,有什么目的啊?”
我看着二皇子的车子消失的方向,说:“这个人不简单,他这次来是想拉我入伙。”
谢七诧异道:“拉羽哥入伙?他知道你和姜婷的事情吗?”
我说道:“看样子应该不知道。还有一个事情,他猜到了向望天的死因。”
谢七登时紧张,说:“怎么可能?”
我说道:“不过也别担心,也只是猜测,没什么证据。”
向望天被我亲手所杀,是我心里最深处的一个秘密,虽然向望天有一千个一万个该死的理由,可是毕竟是向盈盈的亲生父亲,一旦泄露,向盈盈说不定对我是什么态度。
我倒不是怕向盈盈,即便是向盈盈要为向望天报仇,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和他们兄妹的关系难免会受到影响。
……
“二皇子,那个陈小羽怎么说啊?”
在回去的车上,姜坤忍不住问道。
二皇子说道:“那个陈小羽说他根本无心去争镇南王王位,所以拒绝了我。”
姜坤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面上却是很不爽的样子说:“这小子,真把他当个人物了,二皇子邀请,那是看得起他,他居然不识抬举?”
二皇子说:“这个陈小羽才二十出头,在留香郡已经干出了这么多的大事情,掀起了这么多的风浪,倒有些像是当年的陈致远,不简单啊。”
姜坤看二皇子的样子好像对我极其推崇,急忙说:“二皇子,其实他也没什么本事,就只是仗着老王爷的背后支持,要不然早就死了。”
二皇子轻笑一声,说:“那李展雄和管自豪不也有我大哥支持,怎么不见有什么成绩?”
姜坤登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那是……那是因为李展雄和管自豪和大皇子的关系不一样,没有血缘关系,大皇子也不可能为他们……”
二皇子打断姜坤的话说:“姜叔叔,相信我的眼光,这小子再给他十年,可能真的会成为天启头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