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他数个替身中的一个!他挨罚我们也要跟着受罚,他练不好功夫,那女人就打他,鞭笞他,我们也要同他一起受过。那年,有人潜进宫里来欲取他性命,结果小五却替他死了!
他一面哭一面笑,疯子似的,涕泗横流。
我们不过是蝼蚁,叶霓裳从不把我们当人看。
叶霓裳?莫非是叶寒凉的阿娘?
阿七看着眼前那几近癫狂的男子,她终于认出了他,那日与她在朱亭中有一面之缘的人。那天与他见面的,不是叶寒凉,而是他。
颈脖处淌着鲜血的和叶寒凉长相一样的疯披少年,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近!眼里流露出阴冷潮湿的目光。方才那一刺不过堪堪划破他的皮肤,并未真正伤到他。
阿七惊惧不已!
你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我便杀了你!
那少年仰天大笑,他实在觉得好笑,转而露出狠厉的神色。恶狼一般一一扑上前,将她扑倒在身下,夺过她手中的发簪,一把扔在地上。
她尖叫着,发出一个人所能发出的最凄厉的的叫声,尖锐的指甲狠狠地往他脸上挠去!他闷哼一声!吃痛地抬手便想狠狠地给她一巴掌!想到那天,她在朱亭中一袭白衣,飒爽英姿地吟诵那一首鬼神皆惊的诗,他将手缓缓放下。
阿七看着他瞬间变得温暖的眼神,以为他心软了,眼泪簌簌跌落,梨花带雨地道:
你恨他,那是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你不去找他报仇雪恨,却来伤害我一介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仓惶柔弱的女孩,正如琉璃般美丽、易碎。
找他报仇雪恨?
他发疯地吼叫着!
我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我如何杀他?
他冷笑着。
我用不着杀他,我只要毁掉他所在意的一切,让他痛苦,让他发狂,让他也尝尝这人间最痛之事,不是毁容,不是被囚,而是——
他猛地一把拽住她雪白的脚踝,毫不留情地将她自角落拖拽而出!听着她绝望而心碎的尖叫,他亢奋不已!眼里的光扭曲到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那日在明月湖畔,他远远躲在树丛之中,望见他坐在青石之畔,燃着熊熊篝火,烤着香喷喷的鱼,月华满天,美人在侧。那夜他便有冲上去毁掉那一切的冲动!凭什么他像摊烂泥一样地活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当年,昆仑宫那位性情狠厉的女宫主叶霓裳为了磨砺少宫主叶寒凉的心志,将他锁在地宫寒霜殿的祭台之上,受尽苦楚,那千年寒冰是何等的苦寒。八岁的叶寒凉怎么也掌握不了寒冰魄的要领,叶霓裳震怒之下一剑划伤了他的脸。那道疤痕作为永远的耻辱刻在了他的脸上。那张面具也便成为他永远的痛。
叶霓裳野心昭昭,在江湖上树敌无数。当年被她灭门的清风派掌门朱炳的后人装扮成宫人潜进昆仑宫行刺,却意外伤了叶寒凉,那一次叶寒凉差点命丧黄泉。叶霓裳绝不乐见她这昆仑宫唯一的传人死于不明不白的刺杀之下,便寻了与叶寒凉面容与体量都差不多的孩子,让他模仿叶寒凉坐立行走甚至说话的调调。最最令人发指的是,叶寒凉被毁容后,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他再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而是经年戴着面具。因为如此,叶霓裳便以古法炮制人皮面具,连他眼角的疤痕都制作得一模一样。
七个傀儡,七张人皮面具,七个生不如死的叶寒凉!
他本就是覆着面具而活的人,面具之下还覆着面具。他从来就没有做过他自己了。他和那叶寒凉一样,终生将活在这阴冷的昆仑宫中,永世也见不得阳光。他早已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与家世了。只是提线木偶般地戴着面具苟活于世。世道如此不公,他为何要独自承受这样的命运?
这女孩儿便如那只被他溺死在湖水中的白蝶,如此鲜活,又如此娇弱!他要毁掉她,听着他心碎的声音,他才快活!
想到叶寒凉那双哀怨毫无喜乐的眼睛,他心中饱胀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他狞笑着,毫不留情地撕掉她的衣衫!
一张狰狞脸在她粉颈间胡乱蹭着,啃着。叶霓裳死后,叶寒凉还了他们自由,许他们出宫,愿意留下的,也随他们在宫中自由出入!他顶着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不知祸害了宫女,那些女子能逃离他魔爪的,确也不多。
那女孩儿脸上两行绝望的眼泪,宛如两道光,打在他心坎上。
你哭什么?
他抬眼看着她。
那些承欢膝下的女子,一个个都如此快活,她们每个人都欢欢喜喜的,在她们眼里,他便是昆仑宫宫主,能得他之宠幸,那是她们求也求不来的幸运与福分!多少女人争着抢着爬上他的床……但是这个女人,她哭泣的样子,像极了那只被他溺毙在湖中的白蝶做着徒劳的垂死挣扎!
她拼尽全力,想推开那具令她作呕的身体。
他自是怒极,那一巴掌终于狠狠地甩在她脸上。他狂笑着,看着她洁白无瑕的身体,他亢奋到不能自已!
这昆仑宫还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她抬头张嘴往他肩上狠力一咬,满嘴鲜血!她怨极也怒极,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啊!你咬我!你属狗啊!
那丫头彻底激怒了他,他将他满腔的怒意涓滴不剩地发泄在她身上,掐着那柔嫩的颈脖,往死里用力。
放……放手……
她喘不过气来,那窒息的感觉如深湖溺水。她软绵绵地拍打着他的身体,依然挣扎、反抗着。
他松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张如桃花般娇嫩的脸。
你不喜欢男人用强,我也不喜欢。
他狞笑着,抬手将一粒深紫色的药丸拍入她口中,她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他。
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惊骇不已,倚靠在床头,剧烈地咳嗽着,拼命地用手指抠着喉咙,干呕着。然,不过是徒劳。
滋味如何?
他邪魅一笑,慢慢地解开嵌着玉饰的腰带,解开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