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后,简白给自己放了个假。
在放假之前,她做好了攻略,准备好了高反要用的东西;元旦后,工作安排妥当,她便给自己放两周的假。
拖着厚重的行李箱,简白先飞往藏区的城市,再在那边找了个旅行社。
简白比较怕死,带上了臧如春和臧如夏,又请了三名导游,两女一男,开了旅行社的三辆越野车,带着充足的物资,前往纳木错。
女导游不停跟她说:“这个时节不是旅游的好季节,纳木错全部结冰了。居住条件非常的艰苦。”
简白只默默看向车窗外。
她的呼吸有点费劲。
越往纳木错走,海拔越高,简白的脑子隐隐作胀。
臧如春问了她两次:“老大,你还好吧?要吸氧吗?”
这个称呼,女导游有点意外,看了简白两次。
她以为简白是某个网红,或者小明星,亦或者有点钱的富家女,出门带着保镖,肯定吃不了冬日纳木错的苦。
简白长得很漂亮,性格又恬静,的确是具备一切乖乖女该有的特质。
可一句“老大”,让人对着女孩顿时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至少,女导游后面没有再跟简白说过冬日纳木错的苦处了。
简白赶到的这天,纳木错刚刚下过了一场雪,又是雪后放晴,处处白皑皑。
冬日不需要门票,车子可以直接开进去,简白心不在焉的。
女导游提醒她戴好墨镜,不要被雪光伤了眼睛。
远处的高山、近处的路,都被白雪覆盖着。
雪后的天空,格外澄澈,似一块纯净无暇的蓝玉;结了冰的纳木错湖,反衬着天空,格外幽蓝。
冬日的游客不多,触目都是空旷。
简白让导游们先去安排住宿——可以选择住很简陋的房子或者帐篷,这个旅行社的人会安排。
她则仍坐在车上,由臧如夏开车,沿着纳木错慢慢开着。
半晌不见人影,简白便下了车,立在湖边远眺。
冬日湖边的风,阴冷刺骨,她大口大口喘气,感觉肺里都要被挤干了。
简白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毛茸茸的帽子,遮住了头脸。
墨镜挡住了雪光。
她看了半晌,仍是不见人影,轻轻叹气。
臧如夏让她吸几口氧。
刚到高原,简白有点不太适应,不过她身体素质很好,估计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她不仅仅是轻微高反,更多的是紧张。
心紧紧提着。
简白在问过了云乔后,又去问了简耀川。
简耀川告诉她:“宋玺他一直在纳木错。你知道藏区有转湖的传统吗?沿着圣湖,一边祈祷跪拜,一边转动手里的经筒。”
简白当时脑子里空白了很久。
她似个弱智,问简耀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乔告诉她的时候,她不太敢相信。
那是宋玺啊!
宋玺是个花花公子,轻浮油滑,贪图享乐。
简白总以为,自己伤了他的自尊心,他一定会报复她。
她想过宋玺的报复,那肯定是搂着嫩模在她面前招摇,隔三差五换一个,一个比一个漂亮。
但没有。
她倒是高看了一眼宋玺。
而后她又觉得,宋玺是真的伤了心,所以此生不愿意见她。他应该在某个度假胜地,享受阳光、美酒与异国风情的美女。
他们俩分开,至今快一年半了,宋玺没有出现、没有联系过她。
日子久了,简白就不再琢磨他了。
这个人彻底消失了,跟她无关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宋玺会在苦寒的纳木错——纳木错一年至少有四五个月是结冰的,真正的苦寒清冷之地。
他为什么呢?
“小白,他想要悔改。你和你妈妈一口一个‘烂人’,他没办法反驳。他不记恨你,他只记恨自己。”简耀川道。
宋玺打算去纳木错转湖的时候,跟简耀川和薛正东说:“我想要洗涤我的灵魂。哪怕不能,也不能叫旁人嘲笑小白跟了个烂人。”
将近五百天,他都在纳木错。
他和僧侣们一起,每天围着纳木错湖,念经祈祷。
墨镜下的眼睛,滚出了热泪。
“宋玺!”简白突然大喊了声。
声音空荡荡的飘出去,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