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听到上面的动静,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从墙角冒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很小心很隐蔽的藏着,殊不知沈默那双锐利的眸子早已将其看穿。
沈默嘴角微勾,趁着那小脑袋的主人还没看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开口:“周林!”
被叫到的周林条件反射的就蹦达了出来,脚后跟一并回道:“到!”
沈默被这意想之内的反应给逗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老大?”周林疑惑的挠挠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老大来测试咱们的警惕性了,然而很不幸……”陆阳望向周林调侃,“全体阵亡。”
周林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然而在看到陆阳已经看穿一切的眼神之时,他挪步到沈默面前,微垂下脑袋低声道:“老大,我的失误。”
“你还真不是做卧底的料啊。”
沈默伸出了手来,周林缩了缩脖子,然而沈默只是用力的将那本来就鸡窝的头揉的更乱了几分。
“人员都到齐了。”
陆阳在看到袁钧跟上来,吴亚青也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发出了感慨。
“老大也回来了。”陆阳看向沈默微笑道。
后者看向陆阳抿紧嘴唇点了下头。
“陆阳跟我去楼下,袁哥你带着他们打扫卫生,半小时后开会。”
虽然他们现在只是窝在一个狭小的民房中,但有沈默坐镇,好像一切有序的走上了正轨。
在前面的沈默走下楼,刚转身就落入一个用力的拥抱中。
沈默愣了下还没开口,陆阳就抵着他耳畔轻声道:“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都好了吗?”
“药物已经被研发出来了。”沈默拍着陆阳的后背并不想隐瞒,“没有彻底好,但付敬之的药物足够有效,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
沈默握着陆阳的肩膀将他拉远,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要真的有事,付敬之会放我回来吗?”
付敬之穿着白大褂进行诊治时候的面孔出现在陆阳的脑海中。
作为一个医生,而且还是和国家签订了协议的医生是绝对要对自己的患者负责。
陆阳摸了摸沈默有力的胳膊,悬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几寸。
“你一直在这里,工作那块怎么办?”沈默突然问道。
“浩哥都解决了。”
沈默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都拖着呢是吧?”
陆阳抿唇不答。
“要不要考虑回去一段时间?”沈默怕陆阳多想,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觉得你能力不行或者不希望你加入进来,而是……”
“而是什么?”陆阳问。
沈默突然语塞,好像这句话不管怎么说都有点问题。
他为什么会突然和陆阳说这句话?
是因为这里如此杂乱的环境?还是因为他越来越消瘦的脸颊?还是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警察,而不是原来的明星?
沈默心里在想什么,陆阳其实都明白。
他没有再等待,而是直接开口道:“其实娱乐圈的那些活动我原本就不太想参加,我只是单纯的喜欢音乐,接触到表演后又觉得还挺有意思。”
沈默点了下头,眉头却依旧是皱着的。
陆阳伸手抚上沈默眉间,“等第三区剩下的事情还有我母亲的事情解决后,我就回去准备下一场生日演唱会了,到时候希望你还是我的贴身安保人员啊。”
“还有一个月了。”
“嗯。”陆阳点头,“时间过的真快啊。”
“感觉马上就要过年了。”
“嗯?”
沈默笑出了大白牙,“提前祝你……”在陆阳期待的眼神下轻声说道:“猪年大吉。”
陆阳失笑,弯弯的眉眼似乎给这阴暗的空间带来了满满的阳光。
沈默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随后迅速的瞥了一眼门,在确定没人会进来的时候,迅速搂着陆阳的脖颈吻了上去。
陆阳闭上眼睛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没到半小时,楼上就被打扫并整理完毕。
沈默已经将脸上临时抹上的油彩洗掉坐在最前面,所有人的面前都有一叠资料。
“情况特殊,所以只能简陋一点了。”沈默停顿了一下望向阿函。
后者虽然看起来有些迟钝,但还是明白沈默眼神中的意思,他站起身来道:“你们先聊,等最后把任务分配给我就行了。”
所有人望向沈默,他思索片刻后点了下头,“不好意思了。”
阿函理解的摆摆手,“我也正好下去补个眠,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
待到只剩特殊小组的全部人员后,沈默开口道:“第三区的案件背后黑手肯定是A组织的人,卡尔是替死鬼。”他望向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袁钧举手道:“我觉得和卡尔接触过的陈姐有很大嫌疑。”
沈默还未开口,吴亚青就皱眉道:“我和陈姐有过很多交流,我感觉她是做不出那么残忍事情的人,而且我觉得她好像……”
陆阳眉头一跳,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听吴亚青继续道:“陈姐好像经历过巨大的情感创伤。”
“情感创伤?”沈默疑惑。
“是的,情感创伤。”吴亚青点头,“我之前给陈姐传递的消息是我暗恋陈海因,在聊到这些的时候,陈姐的眼神中有深深的伤痛,并且在所有的交谈中,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感情,只是在说贴心宿舍里的那些人。”
听吴亚青这么说,袁钧也思索了一下道:“陈姐的资料还没有完全的整理完毕,但到现在为止,确实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不。”陆阳打断了袁钧的话。
“嗯?”
陆阳看向沈默的眼睛,“不是没有,而是被删除了。”
沈默眉头微蹙。
“陈姐说我的眼睛和一个人故人很像,这一点亚青也知道。”
“嗯,陈姐曾说过想见陆阳。”吴亚青有些抱歉的说道:“头儿,我……”
沈默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陆阳你继续说。”
“那个故人就是我的母亲,陈姐和我母亲是故人,并且多年前是在靖平区的,08年的时候离开。”
“整个08年的资料,时间都对的上,但不符合常理,应该是被动过手脚。”袁钧沉声道:“我和阿函正在竭力进行修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沈默手中的笔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陈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