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周老太又记起件事儿。
今年买草药种苗时,因为吕氏总想着说云秀的闲话,老村长性子直,干脆就拒了吕家合买的请求。
只跟周家一起去买那种苗。
草药种苗昂贵,一次买得多才能谈下低价。
吕家若是单独去买,买得太少,便只能以贵价买下。
这也难怪吕氏会来打周家的主意了。
周老太明白后索性笑了。
“吕氏,你要真是抽不开身去买草药苗,我家倒是可以匀给你些。不过,只能以那两样种苗的原价匀给你,你看行不行。”
吕氏一听,笑容立马僵在大长脸上。仟千仦哾
忙急着反问。
“为啥?你家买时肯定是削了价的,应该是以八成的价格入手的。要是匀给我家,必定也得是八成才行,你可别想拿我家赚钱!”
“你这算盘打的,连我家猪圈里的猪都听到了!”周老太当即拉下了脸:“有本事,你家就自己买去,看你家买那么点儿能不能谈下来八成的价!”
周老三也听不下去了。
走过来怼得大声。
“谁稀罕赚你家的钱,现在怕不是你在算计我家吧!你家买不来便宜的种苗,才想跟我家匀,可这么弄我家就不够种了,你是想让我家吃亏来成全你家!”
吕氏没想到周家人脑子转得还挺快。
这小算计可是她秀才儿子教的,咋没唬住人呢。
她瘪了瘪嘴:“我可没你家那么多弯弯绕绕,哪里想得到这些,不过是想让你们帮点儿小忙罢了,不帮就算了,明明是你们小气,还想给我泼脏水。”
“你到底咋想的你自己知道,少在这装模作样,自己买种苗去。”周老太拿过耙子。
一耙子下去险些打着吕氏的脚。
吕氏吓了一跳,也不想自讨没趣,赶紧朝家走了。
等吕氏走远了后,不远处的白家人也过来打了个招呼。
眼下这桃源村,加上周家便一共是四户人家了。
其中这白家人丁最多,周家还没咋见过。
只是听老村长说过,白家原来就是村里最富的大户,前几年在京城开过镖局,可招村里人羡慕了。
“你们便是新搬来的吧。”白镖师走过来爽朗地笑了声。
又道:“那吕氏是爱占些小便宜,你们也别跟她一般见识,不搭理她就行了。”
周老太也点头笑笑:“看的出来她人也不坏,就是有些多事。”
“周老太度量好,要换作旁人,早就跟她骂起来了。”白镖师笑道。
这时,周老三和周老四也过来跟白镖师闲聊了几句。
白镖师年纪跟周老四差不多,才不过二十几岁,性情跟老四也算相投,很快就约周家兄弟有空去沈家饮酒。
周绵绵仰头瞧着那白镖师,见这男人虽声音粗犷,可长得却五官耐看,还细皮嫩肉。
衣着也甚是讲究,一身干净的深蓝长袍,外层披着件方便农活的小袖短袄,腰间还挂着香囊。
乍一看倒像个读书人。
咋看都想不到是干过镖局的。
这时,白镖师也瞥到了这小家伙好奇的小目光。
忍不住蹲下身来逗她。
“哪来的小丫头,看白叔叔做啥?再看小心我就给你抓回家,让你给我侄子当媳妇儿。”白镖师故意挑眉唬她。
周绵绵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调皮地啧啧两声。
笑出一排洁白的小牙儿来。
“绵绵才不怕呢,你长得俊,你侄侄应该也不是丑八怪,绵绵不吃亏!”周绵绵奶声秃噜出一长串的话来。
顿时就惹得地头哄笑声一片。
“这丫头,咋啥话都说,你还这么小,什么吃不吃亏的,快快别说了。”宋念喜不太好意思地抿嘴笑。
周老太倒只觉乖孙女儿招人稀罕。
小小年纪就透着股子机灵劲儿。
那白镖师更是被逗乐了。
不过倒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那句夸他长得俊。
“小丫头说得太对了,你既夸了白叔叔,白叔叔哪能白承你的情,来,这个送你。”白翊美得不行。
这就摘下腰间的香囊,挂在了周绵绵棉比甲的子母扣上。
周绵绵歪着小脑瓜赶忙拿来看了又看。
这香囊是用好丝绸做的,上面还有盘金绣的纹样。
绵绵的小手又调皮地捏了捏。
竟还摸出了几个碎银子的形状。
白翊看见了,笑着拽了下她的小发揪。
“里面的东西也归你了,就当给你这小家伙的见面礼。”
周绵绵赶紧捂在怀里,乐颠颠地就朝家跑。
急着把碎银子一起放到小暖阁里存上。
瞧着她小短腿哒哒跑着,笨拙中又透着一股子娇憨,周家人心底都软乎乎的,真想追上去抱抱这乖宝儿!
……
周家人勤快,两天下来就种好了快十亩地。
把麒麟竭和金线莲都种得差不多了。
周老三隔两天就得去镇上送货,不能总在地里干活儿。
于是他就起了个大早,想先去地里干上一个时辰,再去镇上。
可谁知,就当周老三扛着锄头来到田里时,竟发现地里的草药种苗被偷了!
足足有六亩地的种苗没了。
丢的还都是麒麟竭和金线莲这两种贵苗。
周老三急着回家跟家里人说了,周家人一听都气坏了,赶紧跑到地里一看。
“缺德的东西,连种在地里的竟然都偷,谁干的,是活不起了吗!”周老太当即啐了一口。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还有周家人的血汗啊!
宋念喜皱紧了眉:“昨个儿收工前还好好的,看来肯定是咱村里人干的。”
周老太也正有此想。
“桃源村就这么点儿人,想查也容易,你们先别急,那贼跑不了。”
这事儿肯定不可能是老村长家干的。
村里余下的也就白家和吕家了。
想起吕氏那天的算计嘴脸,周老太便料定,十有八九是个妇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