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三和周老四哪里敢耽搁。
这便应了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他俩一路偷摸跟着那贾槐花,眼看着这妇人走一阵歇一阵。
后来她实在走累了,正巧这时路过了一辆拉粪牛车,她便掏出三个铜板,让人给她捎到镇上。
“老四。”周老三打量着那牛车慢腾腾的。
就道:“你快回家给马车赶过来,这牛车上拉着俩人还有一车粪,走得不快,我先跟着他们,你赶了马车过来追我们,也能追上。”
不然光凭着脚力追到镇上。
那也不大现实。
等周老四把家中马车赶来后,他们哥俩顺着地上漏掉的大粪,很快就撵上了贾槐花。
就这么一路跟着。
不到晌午,便都到了镇上。
日头毒辣,贾槐花带着一身的臭气,下了牛车也不问路,就直奔一家客栈而去。
看她这般轻车熟路,周老三连忙跟上。
就见贾槐花进去后连银子也没给,就朝着楼上客房而去。
见状,周老三立马纳闷:“看她这样子。定不是头一回来这家客栈了。而且也不给银子,弄不好,她之前就在此处留有客房。”
周老四性子急:“三哥,咱们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他们二人这就上了二楼。
本打算在贾槐花旁边要一间客房,大不了盯她两日。
可不曾想,就在这时,贾槐花那客房里却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
随即就是一句咒骂。
“你他娘的真晦气,竟害我们姐弟俩白跑一趟!”
接着贾槐花的声音也响起:“咱这一路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的,再加上咱们仨的吃用,还有托家里张嫂照顾你侄儿他们的银子,可是花了快二十两,现下周家一分不出,可要咱们怎么是好。”
这话似乎格外激起里头男人的怒气。
只听他又朝着什么猛踹了两脚,恶狠狠道:“姐,咱不能白吃这个亏,要不咱给周老二卖了吧,能换些银子。”仟仟尛哾
卖了老二?
闻言,周老三立马握紧拳头。
果然,二哥不仅活着。
听着还在他们手里的样子。
这时,贾槐花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
“也只能卖了,让我想想。”她伸手进嘴里剔着牙,琢磨道:“只是灵州城里不兴卖苦力,看来咱还得受累,给这窝囊废捆着带回去,卖给那些黑工头做力夫吧。”
“那些黑工头专拿高月钱骗外地人,带回去后就是逼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儿,虽说他们要人,但像周老二这般没力气的,恐怕也最多能给咱们三五十两。”屋里的男人显然不满足。
贾槐花便道:“那他就是这般不值钱,还能咋办?你以为谁都像你去年找回来的那媳妇儿啊,还黄花大闺女一个,卖到花船也能赚百两,他不过一个臭汉子,哪有这种好事?”
闻言,周老三和周老四眼底都要冒火了。
二哥不像人样儿被他们盯上也就罢了。
可他们居然连别人家好闺女都祸害,真是畜生。
这时,贾槐花的弟弟突然乐了。
“姐,要不咱们把周老二卖给南诏来的人牙子吧。”
“那人能给的比黑工头多?”贾槐花来了兴致。
“那是自然!听说那人牙子收了人后,带回去专门贩去骠国,骠国民风歹蛮,喜收人器,周老二要是去了,不出一个月,什么胳膊腿儿还是腰子的,统统都不会给他剩下,所以那人牙子给的价也高,少说也能有一百多两呢!”
这话一出,就听屋子里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贾槐花高兴地朝麻袋上踹了一脚。
“闭嘴吧周老二!行,弟,就照你说的办,咱们在这儿歇上一晚,明个儿就回去找人牙子。”
听着屋子里,那姐弟俩窃喜的笑声。
还有一旁麻袋里传出的呜咽声。
周老四知道老二在屋子里。
他急红了眼睛,正要踢开房门。
可周老三却摁住了老四。
“急什么。”周老三沉着眸色:“他们人就在这儿,又跑不掉,咱们现在去官府喊人来抓他们。”
不然这么进去,最多是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还是应当让官府来抓个现形。
再带回去好好审问一顿。
正好,周老三在府衙当差时,早就听过几个州的官府,都有联手调查贩人去骠国一事。
此事还闹得挺大。
可比周老二一人要紧得多。
周老三觉得这贾槐花二人是个突破口。
于是就让老四在客栈守着。
他先去府衙叫人来。
很快,十来个官兵就跟着周老三前来。
待他们踹开客房门时,贾槐花刚吃了一碗酒,还正要美滋滋坐着赚银子梦呢。
见终于能动手了,周老四再也忍不住,他冲过去就揪起贾槐花的领子,先是一记老拳给她来了个清醒。
又抓住贾槐花的弟弟,直接折了他的手。
“让你们害人,你们这些脏心烂肺的,大老远过来骗银子,也不怕遭报应!”
等贾槐花姐弟被打清醒了。
看着官兵们,二人差点儿吓出黄汤来。
周老三冷瞥了一眼,便吩咐道:“这二人害过的还有别人,回去后严刑拷打,定能审出东西来。”
“是,周大人。”
待官兵们走后,周老三和周老四这才转头看向墙角。
一只脏到发黑的麻袋,此时正在费力“蠕动”着。
老三知道里面装的就是老二。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又有些烦躁。
同为兄弟,他们又何尝能看得下去二哥受罪。
可这究其根本,还不是老二自找的吗。
“呜呜呜!”此时,周老二也已经听到了老三他们的声音。
他被堵着嘴巴,只能用尽力气,让老三他们快给自己解开。
周老三和周老四对视一眼。
最后二人默契的谁也没有给老二松绑。
就这么扛着麻袋,一路往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