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安静,大长老也没料到一个小不点竟敢当众打他的脸,一张老脸成了酱紫色,赶在天黑,看不真切,还没等他发飙,云朗又悠悠的开了口:“身为大长老,不知道维护仙丹阁的声誉,却为了一己之私,处处袒护雇凶杀人的凶手,你真的不配这个位置,要是我,早一头栽死,以死谢罪了。”
“你,你……”
“别你,你的,我问你,你有没有收过安胖子的好处?想好了再回答,别一会儿被打脸。”
“你这黄口小儿,竟敢污蔑老夫,阁主,你要是不管,老夫亲自动手了。”
“阁主面前自称老夫,倚老卖老,上下不分,果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现场气氛很微妙,大长老跟云朗打嘴仗,其余长老低眉顺眼两边不帮,阁主抬眼望天,不说话,不呵斥,也不劝架,其余人看热闹,安胖子祈求的眼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希望有更多人帮他说话。
大长老怒极,抬起巴掌就要拍下来,王丹王一把把云朗拉到身后,挺着胸脯,那意思是有种冲老娘来。
“呵呵,说不过就动手,你是心虚了吧?”
“我心虚?我堂堂大长老跟你一个小屁孩心虚?我看你就是污蔑,很可能刺杀都是假的。”
“大长老,屎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鬼门关上走了一趟,会自己拿小命开玩笑?”
“哼,除了你们这几个人,还有谁看到了?凶手呢?”
“凶手都死了,应该还在大街上,你派人去看一下不就清楚了。”
“好,就算有凶手,那怎么就确定是安总管指派的?证据呢?”
“凶手临死前说出来的,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那没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你收买的?”
“说来说去你就是护着你爹呗?”
“你…阁主,今天如果不处置他,有他无我,有我无他,你看着办吧。”大长老气坏了,位高权重的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被人当面打脸,还打了几次,脸皮再厚也受不了。
阁主终于放平了头,转过脸看向云朗,意思是,骂完人总得把你骂人的理由说出来吧。
云朗看气氛差不多了,该挤兑的也挤兑完了,是该拿出够分量的证据让对方闭嘴,他这么做是为了后面让对方不敢再乱开口。
“安胖子,你觉得我冤枉你吗?这么多人在场,我相信你不会信口雌黄,不做个人吧?”
“你血口喷人,我跟你势不两立。”安总管见他并没有直接证据,胆气也壮了,跳着脚要跟云朗没完。
“好,我要是拿出证据呢?你是不是该自杀?”
“只要你拿出证据是我派人杀你的,我立即当场自刎。”话赶话逼到这儿,他肯定不会怂,这货要真有证据,就不会在那跟大长老撕逼半天了,真要有证据,阁主也不会饶了他,还不如赌一把,大概率他是不会有证据的。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云朗阴阴一笑,伸手掏出一个大活人,老蝎子,此时的老蝎子模样很凄惨,一张老脸已经肿成了猪头,身上衣服也是一块一块的,还有满身血污,整个人在那哆哆嗦嗦的,没有了一点往日智珠在握的样子。
刚才云朗抓住他后就交给了哪吒,只一个要求,最短时间打服他。哪吒得令,那可真是铆足了劲,拼命的鞭打,蘸辣椒水,鞭子上挂铁刺,怎么阴毒怎么来,就是让这老阴货不敢胡说八道。
“这老货你认识不?安总管?安胖子?”
安总管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苍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刚才不是还嘴硬吗?这下怎么不说话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随便拿一个人就来污蔑我,打成这样,还不是你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拷,老子跟你讲道理,你却耍无赖,那我还跟你讲什么道理!阁主,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看着办吧。”云朗干脆不想搭理这货了,反正今天不弄死这货决不罢休,没想到自己来仙界最危险的第一次竟然交给了这货手上,对于想弄死自己的人,他从不给人家第二次机会,他不光要为自己负责,魂海里还有一大堆人呢。
其实在场的基本都已清楚整个事情的过程了,但都不出声,反正事不关己,何必去得罪人呢。只有大长老兀自不甘,冷笑一声:“这是从哪弄来的?随便一个人说两句就能定我仙丹阁内门总管的罪?真是笑话。”
“你爹不讲理,你比你爹还不讲理,阁主,我要退出仙丹阁,此地乌烟瘴气,不宜久留,我怕我再待下去,小命不保。”
阁主终于像睡醒了,手一抓,老蝎子被他拿在手上。“搜魂。”这两字说的平平无奇,却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搜魂是禁忌之术,只要被搜魂,就不会再有任何秘密,连小时候记不起来的事都能给你说出来,而且可以保证都是真的,这秘术很少有人会用,对灵魂要求非常高,稍一不慎,搜魂的人也会变成白痴,说穿了搜魂的过程就是两个灵魂碰撞的过程,其中的凶险不足为外人道。王丹王都紧张了,站在阁主身边小手竟然无处安放,在那绞着衣角,像个六神无主的小女孩,只有云朗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依旧满脸的不在乎。
时间不长,但老蝎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甚是凄惨,安总管已经瘫倒在地,两眼空洞的望着天空,再也没有一丝平日精明强干的模样,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里?论权势,自己是内门总管,那货就是个刚来几天的丹童,论功力自己天师巅峰,那货刚刚天人,论人脉,自己早已是仙丹阁举足轻重的人物,编织的人脉密不透风,那货几天时间能有个屁的人脉,为何自己就输的一塌糊涂,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难道那货是天选之子?还是自己不该喝那杯茶?无数念头纷至沓来,他也无力再去深想什么,就这么天马行空的结束吧,未尝不是好事。
“好了,现在他说的话都是真话了,大长老,你不是不服嘛,你来问吧。”
“这,这,这个跟我没有关系,我就不问了吧。”
“不能的,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呢?刚才可是你说的话最多,这么多人在场,我必须要给大家一个公道,身为阁主,哪能一碗水不端平呢?你是大长老,我得尊重你,你来问吧。”本来大长老身旁站的是二长老,三长老,五长老等等,现在再看,身旁竟然方圆五米都没人了,只有一个安总管躺在地上,这一对比,甚是抢眼。
“我,我还是不问了吧?”
“不行,必须问,我是阁主,我说了算。”洪阁主这句话可就是撕破脸了,你不问也得问,这是命令。
大长老涨红着脸,却不能不听,因为前面他做的太明显,要是现在他不问,无异于自打自脸,无法服众。
“你叫什么名字?”
“莫离”。
“今年多大了?”
“三十八万七千二百三十六岁。”
……
听的人都无语了,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跟这次的事屁关系都没有,这完全是避重就轻,糊弄差事。
“莫离,你为何会在这里?”阁主悄无声色的接过话题,今晚这场闹剧该收场了,仙丹阁也是要面子的。
“我暗杀张云不成,被抓了过来。”
“为何暗杀张云?”
“有人许诺事成之后三瓶高级丹药,还有以后的长期丹药供应。”
“是谁许诺的?”
“仙丹阁内门总管安德海。”
洪阁主一巴掌拍下,阴毒一辈子的老蝎子就此寿终正寝,成了一堆软肉。
洪阁主反手把安总管抓了过来,此时安胖子已经大小便失禁,双目没有焦点,成了废人。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搜魂?”
“我说我说。”
“平日在仙丹阁里都跟谁有勾结?”
“大长老…”
只一个名字,洪阁主已经拍碎了他,然后看向大长老。
“你还有话说?”
“我不服,仅凭一面之词就想治我,我是大长老,有问题也得是郡里仙丹阁治我,你这是排除异己。”
“呵呵,我是阁主,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不服没关系,等你有那个不服的实力再找我算账吧。”说完已经举起了手,他是天皇,杀个炼丹的天王还是很轻松的。
“你不能杀我,老二,老三他们哪个不是跟安德海有勾结?要杀你也得杀他们。”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你这是污蔑好人。”
“就是,没见过这种见不得人好的东西,自己犯了错还想拉别人下水。”
……
其他长老不干了,纷纷出言指责大长老,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谁势大投靠谁,以前阁主一天到晚不出屋,他们才跟大长老混,现在形势明朗,大长老已经是待死之囚,那还顾虑个屁啊,况且刚才阁主有意保护他们,不让安德海说出他们的名字,这就表示阁主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搞死大长老一个就行,这种时候不表忠心,他们一辈子不是白混了?
在一片唾沫星子中,大长老被众人宣判了死刑,阁主代为执行,至此这场闹剧终场,安总管和大长老死,其他人安然无恙,阁主的权威不可质疑。
“洪阁主,大长老的位置空缺无所谓,但内门总管的位置得及早有人补上才行,一百多名炼丹师的用度还得有人安排。”二长老向阁主请示,他心中有自己的人选,只要阁主问他可有合适人选他就顺势推出。
“阁主,我是受害者,我得说一句。”云朗可是把这位置留给了齐总管,这时不说话可别被别人抢了先,礼让不是他的本色,该抢的时候绝不能退缩。
“你说说看。”
“阁主,内门总管一职太重要了,看安德海就知道,上下勾结,架空阁主,现有的内门里的人都不值得信任,我建议调外门总管齐总管来接任,这样一来,有几个好处。”
“哦?有哪些好处?你说说看。”
“第一,一个外门过来的,跟很多人都不熟,这样就不会存在利益勾结。第二,他又熟悉仙丹阁的业务流程,上手快,第三,我跟他很熟,他不会害我。”
阁主扭过头看了他一眼,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可自己还得点头说他说的不错,这年轻人比我当年无耻多了,我顶多偷看了几次师妹洗澡,他可好,明目张胆的为自己谋福利。
其他长老见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附和表示可以,于是齐长老顺理成章的成了内门总管。
天色已晚,阁主吩咐大家都回去歇息,明天就去郡里。
云朗带着哥几个回了自己的小窝,洪阁主带着王丹王也回了自己的小院。
“洪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张云的吗?”
“当然,我师妹的面子怎么能不给,不然不让我上床,那漫漫长夜多无聊啊。”
“少贫,你跟我说说呗,我怎么看糊涂了,一开始你就由着他撒泼打滚,不像你以往的作风啊。”
“师妹,你我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张云不简单,次子来日必定会成为一方霸主,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们是真心的,我能维护他是我的荣幸,以后我们能不能更上层楼就看他的了。”
“师兄,你这么看好他?我知道他待我们是真心的,这孩子难得有一种赤子之情,一开始我维护了他,他就认准我们了,但我看不出他会有多高的成就,也就炼丹上有些天赋,顶破天是第二个道祖。”
“师妹你的胃口比我还大,道祖的成就还不高?你还想有多高?来,咱俩在床上好好聊聊。”
王丹王白了他一眼,却退下衣衫真的钻进了被窝,洪阁主手脚也不慢,随后进了被窝,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天云朗的表现,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深不可测,脱口而出:“真是深不可测啊。”
王丹王啊了一声,嗔怪的道:“是你的短,能怪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