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兵都是跟后羿出生入死过的,后羿不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就这样丢了性命,他拽住寒浞说:“干儿子,不能丢下军兵们不管,不能让他们都死了!”
寒浞心里直骂:后羿,你是天字号的大傻蛋!能逃出去保命,你非要跟军兵们一起去死,军兵多得是,都死了再从家里往这调。
怪异的丝丝声急促起来,群蛇又包围了后羿、寒浞、向导和剩下的几个军兵,几个人拼命敌挡也阻止不住群蛇包围圈的缩小。
后羿不由仰天长叹:“我后羿降妖精除恶兽英雄一世,没想到今日却要被万蛇咬死!”
他们正在绝望之际,山风吹来山歌声:“陵洞山中空窿多,空窿草丛尽毒蛇,人人都把毒蛇怕,我见毒蛇乐嗬嗬。蛇肉鲜美饱口福,蛇胆明目又清火,小儿惊风用蛇脱······”
一个老头出现了,这个人太有特点了,你看他头戴破竹笠,背着药篓,一张黑黝黝的老脸上沟壑纵横像爬满了蚯蚓。
更让人惊赅的是他手中的大烟袋,烟袋杆是二尺多长的竹棍,乌黑发亮的烟袋锅足有酒杯大、像小烟筒喷云吐雾,蛇群见到他纷纷让路。
寒浞惊呼:“完了,义父,他一定是巴蛇精变的,见咱们已无力反抗就出来收拾咱的。”
后羿怒喝:“来得好!”他取下震天弓搭上穿云箭要射怪老头,向导突然惊喜地大叫:“大英雄别射,他是烟药叟,我们有救了!”
寒浞连忙问:“他是烟药叟?不是巴蛇精变的?”
“他是烟药叟,凌洞山唯一不怕毒蛇的人。烟爷,快来救救我们!”
烟药叟走到群蛇包围圈外停住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闯进陵洞山来了?还得罪了双头双尾蛇夫妇?”
向导:“烟爷,这位是大英雄后羿,是朝廷派来除巴蛇精的,前天夜里射死了双头大蟒蛇。”
“怪不得双尾蛇驱动万蛇来报仇。”
后羿现在也只能向烟药叟求救:“老伯,帮帮忙吧,我们快撑不住了。”
烟药叟沉吟道:“我虽然不怕毒蛇,却没有驱散万蛇的能耐,要想活命还得靠你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我们被蛇群围困出不去了啊?”
“你们有人身上有躯蛇的灵药吧?不然早就没命了。大英雄可用灵药驱蛇出阵,去那片树林,双尾蛇在那里指挥万蛇进攻你们,只要射死它蛇群自然散了。”
神黄给义父出去射双尾蛇,我不就玩完了?寒浞忙说:“烟爷,不行啊,我义父拿驱蛇灵药出蛇阵,剩下我们几个就得被毒蛇咬死。”
后羿:“是啊老伯,你既然不怕毒蛇,一定有更好的办法让我们大家都活命。”
烟药叟想了想说:“好吧,大英雄不远千里来为我们除蛇害,我舍命陪君子!”
他说罢用长烟袋驱赶毒蛇一步步走进蛇群与人们会合,后羿他们立刻就闻到烟药叟身上浓烈的烟味呛人。
树林那边又传来怪异的丝丝声,被烟药叟驱开的道路又被群蛇填满。
寒浞好奇地问:“烟爷,你怎么不怕毒蛇?”
烟药叟笑道:“我这块臭肉毒蛇嫌弃不好吃呗。”
烟药叟从小跟父辈上山采药就学会了抽烟,而且烟瘾特别大,甚至以烟为食,一天不吃饭可以,一会不抽烟不行,他抽了一辈子的烟,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含有烟味,所以蛇类遇到他就躲。
“老伯,现在怎么办?”
烟药叟把大烟袋锅、长烟杆卸开,用草棍从烟袋杆孔里透出许多烟油,把烟油抹到后羿鞋上、身上说:“大英雄,现在你就可以走出蛇阵,去那片树林把双尾蛇射杀,这里有你们的灵药和我在可保几人无事。”
后羿试着向前走了几步,果然见毒蛇躲闪,他放下心来出了万蛇阵直奔那片树林。
他小心地进了树林,寻着怪异的丝丝声找去,没走多远就见在一株大树后有一条和那天夜里射死的双头蛇一样大的蟒蛇。
不同的是它单头双尾,双尾坐在地上,身子直立起有一丈多高,巨大的蛇头吐着鲜红分叉的长舌丝丝啸叫着驱动万蛇。
后羿气冲牛斗,拉开震天弓射出传云箭,一箭就射中了双尾蛇的头。
双尾蛇重重地摔倒于地,它剧烈地折腾起来,钢鞭样的双尾打得大树枝折叶飞尘土暴起。
双尾蛇垂死挣扎了一会不动了,没有它的驱动,那密密麻麻的群蛇逐渐散去。
后羿他们逃过了生死劫,损失惨重,也都累得筋疲力尽,只得回那个小山村休整。
目空一切的后羿也不得不重视这个巴蛇精,他虚心向烟药叟讨教了解巴蛇精的情况,以寻歼敌的办法。
烟药叟:“大英雄,巴蛇精确实是太厉害了。”
“它到底有什么能耐?”
“它来去如风,更是刀枪不入无人能伤得了它。”
寒浞见后羿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溜须说:
“烟爷,你还不知到我义父的能耐吧?他的震天弓穿云箭古能射日,今能裂山石。巴蛇的铜皮铁甲只能敌挡住普通的弓箭刀抢罢了。”
“巴蛇精还能在二十多丈远就喷出毒雾,使人迷幻,这一绝招不知让多少猎蛇高手丧命。大英雄可对付得了?”
“这有何难,它的毒雾能喷二十多丈远,我距它三十丈远射穿云箭把它射死不就得了?”
烟药叟摇头:“大英雄,还是小心为好,巴蛇精真得不好对付。”
休息几日后,后羿又要进山去寻巴蛇精,原来的向导已吓破了胆拒绝再去。
后羿只得求烟药叟做向导,他爽快的答应了:“行,只要你真能铲除巴蛇精,老百姓能回来安居,我这把老骨头就是被它吞了也值!”
烟药叟带路领后羿寒浞和还剩的军兵去黑龙洞。时近中午,黑龙洞所在的那片山阴还得不到阳光,山谷里冷风袭袭寒气逼人,离黑龙洞不远,频吹的冷风竟带来了香气,让人身心酥坦昏昏然。
“大英雄,气味不对,可能~”
烟要叟的话没说完就让一个女人的呼救声打断:“救命!快救命啊!”
后羿寻声望去,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干上绑着个美女,她头上树叉上有条大蛇垂下来。
被绑的美女看见后羿大喊:“夫君,快来救妾身,我是洛嫔!”
后羿见真是洛嫔,他惊问:“二夫人,你怎地被抓到这里?”
“夫君,你射杀了巴蛇精的儿子、儿媳双头双尾蛇夫妇,巴蛇精便把我抓来要吃我报仇,夫君快来救我啊!”
她头顶的大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吞“洛嫔”,后羿来不及多想,急忙射出穿云箭把大蛇射死。
后羿奔向“洛嫔”。
“义父,是巴蛇精!”寒浞在后面喊,他身有神黄不会被巴蛇精的毒气迷幻,看出那个洛嫔是蛇妖幻化的。
后羿以为干儿子看到巴蛇精出洞来了,更急于要解救二夫人,他跑到“洛嫔”跟前:“别怕,我来救你!”
“后羿,你找死!”巴蛇精现出真身张开巨口就吞!
后羿久经生死大战,虽然是突然骤变他还是反应奇快,近在咫尺射穿云箭已来不及了,他敏捷地把震天弓一立撑住巴蛇咬下来的巨口。
巴蛇精大嘴被震天弓支撑咬不住后羿的头,它暴跳如雷,口中分叉的长舌一下子缠住后羿的脖子要把他勒死!
后羿被勒得呼吸困难向寒浞求救:“干儿子,快救~”
寒浞见后羿在巴蛇的巨口中命悬一线,他惊恐万分心思急转:
干爹要是死在巴蛇嘴里,自己回有穷没法向龙夫人和她的兄弟与武罗交代,他们可能还会收拾自己;一走了之,自己创业太难,再投靠别的势力就得重打鼓另开张,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后羿不能死,现在救了他,他以后就会更加信任自己。好在自己有神药保命应该没问题,寒浞大吼一声:“义父,儿臣来救你!
寒浞挥剑冲上来猛砍巴蛇的舌头,巴蛇精的舌头软韧牛皮筋一样,刀砍上去便被弹起。
后羿被巴蛇勒得翻白眼,眼见就要没命了!
寒浞急中生智,从怀中取出神黄灵药抹到刀上再砍,这招果然立竿见影,巴蛇勒在后羿脖颈上的长舌被砍伤喷出了鲜血。
巴蛇“嗷”的一声吐掉嘴里的东西逃进黑龙洞,在洞口怒视后羿寒浞连连吼叫。
后羿缓过劲来暴跳如雷:“孽畜,我射死你!”
穿云箭直奔巴蛇的巨头,巴蛇竟然不惧,吐出修炼的内丹挡落了这支穿云箭。
巴蛇狂叫:“后羿,你虽然有神黄我吃不了你们,你的穿云箭也对付不了我!”
后羿又抽出两支穿云箭齐射巴蛇,巴蛇慌了,它的内丹只能挡住一支穿云箭,赶紧逃命,它回身就往洞里钻,只听“当、”一声响巴蛇精逃进洞里。
后羿追到洞口,见地上散落着几片脸盆大的蛇麟和穿云箭,他吃惊不小,我的穿云箭所向无敌,竟然被巴蛇精的麟片挡落!
烟药叟劝后羿:“大英雄,洞内更凶险,还是回去想办法,改日再来吧。”
寒浞也心有余悸地说:“义父,巴蛇精已经受伤,必然会更加凶暴,咱们还是回去吧。”
后羿刚才差点没被巴蛇勒死气愤已极,怎肯善罢甘休:“不行,邪不胜正,它再厉害也得逃跑。
孽畜已经受了伤,被我们堵进老窝里,现在不进去除它更待何时?就此收手,它说不定逃哪个爪洼国里去了,还上哪去找它?”
后羿让军兵点燃早就准备好的松明火把,他率先进了黝黑的山洞,寒浞和烟药叟等人只得跟随。
山洞虽然开阔,但上下左右怪石参差似怪兽的牙齿随时都要咬食猎物!
后羿手持震天弓穿云箭戒备而行,走了多半个时辰,前面的山洞有了变化,左右出现不少岔洞,像巨大的黑蜈蚣的一个个脚足。
这么多山洞不知巴蛇精逃进哪个洞里?后羿请教烟药叟,他把抽的大烟袋伸到左面的岔洞里试试:
“这个洞巴蛇精不会进。”他又把大烟袋伸进右边的岔洞里试试:
“这个洞巴蛇精也不会进。”
寒浞好奇地问:“烟爷,你怎么知道巴蛇精不会进左、右的洞里?”
烟药叟解释:“巴蛇精和人一样也是活物,是活物就得呼吸,我用烟袋试了一下,那两个岔洞里没有多少空气,所以巴蛇精不会往里面钻。”
后羿信服,让烟药叟前面领路。
山洞逐渐开阔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厅。
军兵们高举火把在大厅里寻找,寒浞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洞壁光滑峥亮,像是被什么东西经常磨擦过,一定是巴蛇精经常出入所至,刚才经过的洞壁怎么没有这样磨擦的现象?哦,不好,这里是巴蛇的巢穴吧?!
寒浞正想告知后羿,猛听得烟药叟惊呼:“是巴蛇!好几条大巴蛇!”
人们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一条巴蛇精都凶恶难挡,好几条大巴蛇谁也别想活命!
人们战战兢兢向烟药叟大烟袋的指向看——真是不得了,好几条同巴蛇精差不多大的大蛇在石洞大厅的一个角落堆成了一大片,它们的身子或盘或伸互相依偎一动不动,麟甲在火光照映下闪着幽光。
后羿震天弓穿云箭一阵连珠急射,全部射中那堆大巴蛇!
令人们奇怪的是,那堆大巴蛇不但没挣扎反扑,动都没动,烟药叟恍然省悟,他手抹额头的冷汗说:“虚惊一场。”
“虚惊一场?”后羿不解。
烟药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到那堆大巴蛇跟前用大烟袋拨动它说:“这是蛇脱,是巴蛇精褪的皮。”
后羿走上来:“怎么有这么多蛇脱?”
“蛇类都是一年褪一次皮才能逐渐长大,巴蛇精褪的皮可能都集中在这里了,你看这堆蛇皮粗细是不是大小不一样?”
后羿细瞧,果然是一条比一条细一点,蛇皮的颜色也是粗的深些,细的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