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温阮和卫阅的婚期便临近了。
凤阳城最近已经不再戒严了,百姓们可以自由出入城门了。
同时,全国的局势也开始逐渐明朗。各个地方军阀都画地自治,不再互相割据争抢地盘。
整个凤阳城的百姓看到城门上贴着的告示,自然也知晓了今天是温帅的宝贝女儿温阮和卫阅的大喜日。为了庆祝这小两口的喜事,温帅还特地包下了悦来酒楼,请百姓们免费吃酒席。更是下命,凡是到温帅府观礼的百姓,都可免费到凤来绸缎庄领一套服装。除了那些闺阁中的少女们难受得摧心肝,其他人都举城欢庆。
经过白天一天的忙碌。现在终于是这两位新人的独处时光了。
温帅宝贝女儿的婚礼自然是没人敢闹的。因此,两人喝过交杯酒,便无话可说了。
为了应景,今天整个府里都燃烧的是红烛。一时间空气中,只听得到蜡烛燃烧时灯芯噼啪的声音。
卫阅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新娘,今晚的她描了眉,抹了粉,点了口脂,整个人动人得就像刚采摘下的新鲜樱桃,诱人又可口。
温阮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自己新婚丈夫的灼人目光,害羞地低下了头,整个粉颈瞬间透红。
卫阅轻轻扶正自家的新娘,口里喃喃着,“阮阮,阮阮。”便沉下头吻了下去。满嘴尝到的自然便是香甜的口脂,还带有蜂蜜的暖腻与馨香。
温阮似乎想说些什么,轻启了红唇,卫阅却趁着这个机会伸进了自己的大舌,温阮嘴里的“卫阅”便被轻易堵住了,也轻轻地伸出粉舌和卫阅纠缠,所有的话都被吞咽进了对方的口中。
床幔早已被放了下来,房间里除了喘息声,律动声便只听得到空气中蜡烛燃烧的噼啪声了。
天快亮了,东方隐约透出白色,房里的蜡烛影影绰绰地闪了几下,便结束了它的使命。可房里的暧昧喘息声却还未停止。
第二天,卫阅一大早便生龙活虎地起床给自己的老丈人请早了。温阮本来也是想起来的,可昨晚被卫阅折腾得太狠了,结果刚起来便又倒回了床上,还被卫阅嘲笑了一番。索性都是自家父亲,也不会怪罪自己,便拉过被子又睡了下去。
卫阅收拾齐整,好心情地注视着那一团鼓起,轻轻在温阮屁股上轻拍了几下,便大步出门了。
温阮埋在被子里,内心吐槽着这个色狼,可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了。
等卫阅来书房给温帅请安的时候,温帅正好写到苏东坡《江城子》的最后一句“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卫阅安静等温帅写完,看着这飞豪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却也体悟到了些什么。
事实上,温帅一开始便打算了把这温帅府交给卫阅打理的。开始只是为了自己不幸出事之后让他护佑自己的女儿,可现在,发觉卫阅真正喜欢上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他便也更安心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离开这凤阳城了。
卫阅从15岁进入自己的府中,自己看着他长大,一步步变得隐忍而优秀,自己开始说实话也没有把这孩子放在眼里的。想必这些,这孩子也是清楚的。毕竟他那时候在这府里的境遇,自己也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可那是什么时候入了眼呢。
想来也该是他救了自己女儿那次吧。
温阮是自己这一生除了亡妻之外,最重要的女人了。亡妻自尽前,便早早在书信里边嘱咐了自己,不管自己以后会有多少个女人,都得保证女儿不会受到一点伤害。要是在地下的妻子,知道自己不仅没有把女儿照顾好,还差点被山匪侮辱残害,怕是得从九泉跳起来和自己拼命。虽然自己也想妻子死而复生,可这种方式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尽管他不知道卫阅这个孩子那时候救温阮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满心感激。后来,温阮失忆。哪怕她是装的,他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救命之恩了。虽然古也有救民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的讲法,但想来无论是讨厌卫阅的自家女儿还是厌恶自家女儿的卫阅都是不会同意的。
因此,他也只能换种方式替温阮报答卫阅,便是尽心栽培。可没想到卫阅这孩子尽然是个通透之才,一点就透,能力也不差。他更是坚定了培养卫阅的决心。
后来,他眼见着自己失忆的女儿阴差阳错喜欢上了卫阅,看到卫阅对自家女儿隐忍的厌恶与不满。再到后来,其他势力进入这凤阳城掀起风雨。再到知道,原来卫阅竟然是导致自己当初上山的佃农的儿子。他并不害怕卫阅报复自己,因为他问心无愧,可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因果报应。
那时候,要不是被逼无奈上山,自己也不会白手起家,建起这偌大的功业;那时候,要不是自己从这凤阳城下救起了卫阅,卫阅也不会进入府里被自己女儿百般折腾;那时候,要不是卫阅在山匪手里保下温阮,这两人也不会相爱。
果然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想通了这些,他也觉得自己该回安阳城给自己亡妻的坟头添点香火了,顺便告诉她自家的宝贝女儿已经找到了好归宿。让她也在九泉之下安安心,顺便拜托她再等自己一下,再等等自己,自己就能下来陪她了。
温阮和卫阅大婚第二天,凤阳城的掌权者便换了人。百姓们自然还是有些惊慌。
等出了这城门,这凤阳城里的风风雨雨便再也不关自己事了。希望卫阅这小子能够好好对待自己的女儿还有不辜负这凤阳城百姓对他的信任。温帅深深回头凝视了一眼这凤阳城的城门,轻轻感叹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进车了。
车里,温帅早已恢复普通老者的打扮,开车的则是陪伴他多年了的老管家。
城门上,站着的是军装整齐的卫阅。
他面容肃立,注视着那辆普通的小汽车越开越远,直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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