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慢慢走近,这些卫士们身上之前或许穿着不知什么材质的盔甲,而今已经全部腐朽掉落,脚底下还能依稀可见一些破碎的甲片;而手里的武器也是一些石刀、石斧和石矛。
君童凑近仔细观察,说:“致命伤在胸口,这些应该是人殉。他们生前是士兵,死后也要给这里的大人物守灵。”
我看着他们黑洞洞的眼眶,心中惨然,说:“我在安阳的殷墟也看过类似的士兵人殉。”
君童慢慢抚摸那些石质兵器,说道:“东越石遗址处于新石器晚期,无论士兵、平民还是奴隶,都以石质器具为主,你看,连矛把斧把也是石制的,这就是殉葬品特点的体现。如果完全还原现实用成木把,现在也一定和他们身上的盔甲一样完全朽烂,散落一地。不过这个时期已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青铜制品,当然主要为贵族们所使用。如果我没猜错,往里再走就能看到。”
我看着这些历经千年的战士,问君童:“你的意思,他们可能是当时最底层的士兵,甚至是奴隶。”
君童点头:“日常是奴隶,战争时期就要作为兵士出征。”
我轻轻抚摸已经骨架的身体,叹息道:“无望的奴役与战斗、被活生生做成人殉无法转世轮回,我华夏五千年,不仅仅是辉煌灿烂,更有这底层民众的斑斑血泪和阵阵哀嚎。”
我心情沉重,跟着君童一路往前。这地势更低,好像要通往无尽的地底。火光摇动之中,我在想,这些战士们最后一刻会在想些什么?他们是在回忆和怀恋,还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出口。这出口大放亮光,如果我不是清楚自己一直在往下走,非得以为已经逃出生天,回到地面。离着出口还有三五米,君童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提醒我小心戒备。她的手温润且滑腻,柔弱无骨,我咧嘴一笑,突然想起脑门被弹的大包,马上欲念全消。
小心翼翼的出得洞口,眼前好一片开阔大地。地势之宽广,直让人怀疑已不在地下。穹顶当中有两枚巨大发光玉石,其余地方则密布无数的小颗粒,莹莹发亮,日月当空、璨若星河。
周围又是众多的毕方燃烧着增加室内的亮度。
与在甬道看到的不同,除了毕方,在开阔平地的四周悬崖,真的贴着七八条巨大的黑黝黝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头顶的位置也燃烧着一团明焰。不知道是不是君童刚才说的鲛人。
往远处看,不由吓了一大跳,这宽阔大地竟然密布了无数的人群,各自纷纷扰扰的忙碌,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美感。
这些人,全是骷髅。
都是人殉。
我和君童的心慢慢沉下去了。
又沉又冷。
离我们最近的是一块土地。“人们”各种姿态、各种劳碌;有的使用着石铲、石镢在挖地,有的在播种,有的驾驭着一头耕牛——这耕牛也全然成为骨架,还有的人在修理手上的农具,扭头仿佛跟旁边谈笑。